《盗信情缘》第14章


我看见雪白的墙壁忽然溅上两点红色,不知是谁流了血。我眼前渐渐模糊,瞧不清谁是谁,眼泪滴滴嗒嗒落下来。 
如果没有遇见钟洋,萧飞绝对会一根一根拔掉我的手指甲,毫不手软,可我只是想讨他欢心,如此而已。我幻想他赞许的眼神,那么多次,在没有人的角落里笑出声来。 
他身边有太多的人,太多的灯光与喝彩,我怎么能教他永远记得我? 
我心里有个小算盘,能为他赚一亿的人没几个,数来数去总能数到我,总会想起我。只是这一切他总是没有机会知道,在他面前,我只来得及流下眼泪来。 
我只是一个人,而钟洋,钟洋是为了他的好兄弟。 
不是我。 
“喂,你在干什么?”有人将我从门口拉开,“怎么不停拍门,好吵!” 
我这才感到手掌生疼,顾不上看,边哭边说:“里面在打架,快拉开他们……” 
那人向窗口里面一看,发现钟洋并不占优,忙叫人来开门。几个人进去,七手八脚制住萧飞,一只手锁在桌脚。 
这个地区的小警局,没有人认得萧飞这个大人物,一个警察拽起他的头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敢在警局打警察?!” 
萧飞嘴角微微渗血,不说话也不反抗,狠狠盯着那人。警察被他桀骜的眼神摄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我知道,这个人死定了。 
钟洋也挂了彩,抬手抹了一下鼻子,拦住同事:“我没事,你们都出去。” 
我趁着乱,跟着众人溜出审讯室,钟洋和萧飞都没有叫住我。 
萧飞爪牙众多,只有跟住钟洋我才是安全的。我不敢走,靠着审讯室的门,坐在地上等,房间里面很静,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下班时间一过,警局里的人渐渐稀少。阳光很暗很暗,我有一点点灵魂出壳。 
身后的门哗的打开,我不由自主的向后倒,被钟洋提起胳膊。抬起头,看见他怒气冲冲的脸,有点笑不出来。 
他拽起我,脸距离我很近:“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强暴了你?” 
“哪天?哦对……那天……”我傻了,斜眼偷偷看萧飞,他像一只随时会扑过来咬死我的豹子,目光冰冷。 
“是你在撒谎,对不对?!”钟洋逼问我。 
“我……我……”我支支吾吾,没料到这件一时兴起的事竟成一颗大炸弹。 
“警官,那个关于偷钱买小乌龟的故事,你一定也听过吧?”萧飞用嘲弄的口吻说,“这个故事另外一个版本,主角是一只小狗。” 
钟洋终于被彻底激怒了,脸气的通红,丢下我就走。我意识到房间里只剩我和萧飞两个,吓得一哆嗦,忙爬起来去追钟洋,才到警局门口,就听见他发动摩托的声音,出去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我被丢在路边,发了半天愣,忖度半晌还是决定去求钟洋。 
钟洋和萧飞谁的心肠软,一目了然。 
我没有带钱,又不敢行窃,生怕出什么意外罪上加罪,无奈之下,只好步行走回钟洋家。按门铃的时候,我又用手堵住门镜,怕他看到是我,不给开门。 
可惜没用。 
他打开门,看也没看就把箱子和PaPa塞进我怀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我抱着PaPa,在公寓门口傻站了一会儿,心想,现在要走回C区自己家,估计要走到天亮。况且一路上危机重重,随时会有萧飞杜重前来寻仇,不如守在这里,若有危险,钟洋总不会见死不救。 
于是我坐在箱子上,搂着我的PaPa,朝着路灯发呆。 
真冷…… 
我把PaPa抱的更紧了。 
这个没出息的PaPa,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是要我抱在怀里,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大到可以抱住我! 
好想念啊……温暖的怀抱……不论是萧飞还是钟洋…… 
像是在呼应我的心声,一辆车嘎的一声停在我的面前。我认出是萧飞的保时捷,一个机灵的从箱子上蹦起来,扑向身后,拼命敲门,声音异常恐惧:“钟洋!快开门!救命啊!救命!” 
门呼拉一下打开,钟洋出现在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抱住他,他已经看到我身后的萧飞,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我的心霎时绝望,慢慢转过身,看见萧飞靠在车上,冷冷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你怎么出来的?”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牙齿打战,结结巴巴的。 
“如果我想出来,自然有人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给我开门。”他轻描淡写的说,语气轻蔑。 
我见他不提老账,情绪缓解了不少,壮着胆子凑到他的身边,讨好的笑:“到我家去吧,我烤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帮我把行李搬到车上。我抱着PaPa,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 
他并不急着发动汽车,探身为我扣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即坐回去,两手和座椅形成了沉重的压迫感,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额头和嘴角伤。 
他深深的,深深的盯着我的脸,深的像凛冽的冬夜,忽然幽幽的说:“小安,你为了他可下了不少功夫呢。”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让他再看我。 
他放开对我的禁锢,启动汽车,不停的加速,加速,快得让我以为自己发了疯。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PaPa的肚子上,逃避着如潮水般上涨的伤痛。 
那不是我的伤痛,却一直无情的拍击着我心上的礁石。 
车悄然停下,萧飞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我向左右望望,发现是酒店的门口,奇怪的问:“不是说去我家?” 
“你家?”他不客气地打断我,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哪有什么家,你不是早就被扔掉了吗?” 
窒息。心脏在跳,全身的每一个脉搏都在跳。跳得那么用力,仿佛就快从皮肤里冲出来似的。可我却像一条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金鱼,奋力的张大嘴。 
周围都是空气,我却要窒息而死了。 
萧飞的脸上,眼里都蒙着雾,变成模糊的一团。我被他扯着,塞进电梯,再推进屋里。恍恍惚惚,直到他来抢我怀里的PaPa,才猛然醒悟:“不,不要!我要回家!” 
我抱紧PaPa,要往外跑,被他抓住,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回什么家,你的家就是我的床!” 
他冷酷的脸上,几乎结出冰碴来,又过来抢。 
我死死抓着,拼命大喊:“你胡说,我有家!我讨厌你!我要去找钟洋!” 
他听到钟洋的名字,更恨的咬牙切齿,拎起我的领子,正正反反狠狠掴了十几个耳光。打得我一阵眩晕,PaPa就被他抢走了。 
我感到怀中一空,一下子缓过神来,扑上去要抢回来。他一脚踢开我,拉开窗子就把PaPa扔了出去。 
“不——”我凄厉的尖叫着,往窗边过去,被他扯住头发扔到床上。 
“你杀了PaPa,我恨你!我恨你!”我撕心裂肺的喊,拼命挣扎,脚下不停的乱踢,双手在他的脖子上抓出道道血痕。 
他见按不住我,干脆骑到我身上,拽下领带把我的两只手绑起来。一面用力撕开的我衣裳,一面狰狞的笑:“等我真正强暴了你,你再去找他哭诉吧,说不定他会更加可怜你!” 
疼! 
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 
那时的萧飞温柔的像一汪水,现在却像一片尖利的刀,不断的撕裂我的身体,无情的戳上我心里最深的那道伤口。 
慢慢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其他的感觉都丧失了,只有那一点的疼痛清晰的历历在目。 
我心里数着那每一次的悸痛,像数绵羊,渐渐沉入梦里。 
在梦里,PaPa痛苦的对我说:“我要死了,要死了……不要丢下我……” 
我伸手去抓它,一下子把它碰成了灰,落了我满脸满身,却什么也没有。 
“不——”我惊叫着醒来,满脸泪水。 
萧飞想按住我,被我用力挡开。 
我踉跄着扑到窗边,清晨有雾,底下灰蒙蒙的一片好像空中楼阁。 
我的PaPa,我的宝贝。 
我挣扎着穿上衣服,跑出房间,没有受到阻拦。 
酒店的后面是一池死水。 
我绕着堤岸仔仔细细的寻找,可什么也没找到。 
PaPa死了。 
它和我一起生活了五年,陪我说话,给我温暖,赶走寂寞。 
我想起小时候在教会里养的小鸭子,小金鱼,小猫咪,金丝熊,小麻雀,它们总是很快就抛弃我自己去死了。 
所以我养了PaPa,因为它没有生命,它会一直陪着我。 
可是现在,连没有生命的东西都会离开我,我还能相信谁? 
谁答应了永远不变? 
谁又能守住誓言? 
我脸上青肿成几块丘陵,眼泪像两条小小的溪,蜿蜒交错着,顽强的流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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