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by 天女 (虐心+历史同人+貌似悲的)》第12章


最好再没有白天,太阳永不出现。 
那么漫长的夜晚里,你是我的,请在我怀里愉快的安睡。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哦!只要听见你缠绵深处一声声温情备至地唤我的名儿,我今生已是无憾! 
“真……” 
我这样的女子能够给你的,只有这个身子而已。所以请拥抱我,请不断地,在每一个午夜梦徊,呼唤我的名字。 
“真……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皇子。 
胤祥。 
我是真心真意的,盼着爷,就这样好好地安祥地活着,让我守着,我守你一天,便不必奉那个“孝”字。 
只要您不出这道门,我就不用……用我的手害爷,我就还可以用这胸膛……替爷……挡上一挡。 
我情愿你伤心,也要你活着—— 
转眼前七年岁月匆忙过去。 
他不愿看月圆,月圆了终究要缺。他不愿看月缺,金钩子似的弦生生挂在他心头肉上,扯开一片鲜血淋漓,痛到撕心裂肺。 
七次花开,他都在花下摆了酒菜,独自坐了。向空了的另一个位置劝酒,没有一次不是酒水和着泪水一并咽了。月无情花无情人有情,一样的夜,他是否也一样的树下看着一样的月? 
老天啊,你果真是惩治我的大逆不道么?那么何不锁了我去?与他又有何干?吻他的是我,爱他的是我,就是那一夜,也是我伸手抱了他去。要天打雷轰,你劈了我啊!你为何要动我的祥儿? 
难道我做下这大孽,便要拿我至亲至爱的人来生受么? 
不知多少次,着了青衣小帽,乘了小轿,停在他府邸的院墙外。墙好高,青砖块块冷硬得插不进了缝儿去,抬头看几个雀子立在墙头,欢叫着里外蹦窜。那时候,真想是脱了这层人皮与那畜生交换,换双翅膀飞进去,进去看看我的你……你冷了么?热了么?喜了么?怒了么?睡得香么?吃得好么?……每每如此,痴痴地,痴痴地,一样的轿子,湿透了衣襟地回来。 
哥哥,你还好么? 
你还爱看梨花么? 
我院里梨花,开得很好。那年建府时,是你亲挑了送我的,你记得么? 
弟弟我,每年都在花下喝着酒,心里想的,都是我的梨花树下月光中神仙似的禛哥哥。 
我不怨皇阿玛,真的,我不怨。我违了天理伦常,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只求上苍佑着我的禛,佑着他一生一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阿真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买她么?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她要害我还不拿她么? 
全为弟弟脑子里的痴念呢! 
那时扬州青楼里,我本想教训了那起子嫖客就走,却因了老鸨一声叫唤: 
“银真姑娘,你还不谢过了公子!” 
你不会懂,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四哥,你的十三弟,痴痴的只想能光明正大地叫个“禛”字。 
康熙五十七年,雍亲王被授命总管宗人府,上任第一件事,便是着人照看十三贝勒府。因胤祥是无过被禁,雍亲王胤禛怕下人打点得不周全,慢待了皇子,于是亲自微服上门察看。 
胤禛的手抖得厉害,身子也冷得厉害。 
他哆嗦着问戴铎:“他……还好?……” 
戴铎一点头:“还好,主子去吧,我看着呢。” 
他抬着眼看那块乌青的牌匾,定了定神,一撩袍子,大步就从侧边早已开好的小门进去了。 
好久没进来过。他在哪里呢?是那儿么? 
散尽了差役们,吩咐好了事情,胤禛急急地奔后院去了。 
他在梨花树下,正如自己无数次梦见一样,那个人,独自站在梨花树下。白衣胜雪,一眼过去,竟分不清哪是花,哪是人。诺大的院子,空荡荡余了那人,那花。 
上前两步,正对他,伸出手,颤抖着,想抚上他的脸,又不敢,怕象在梦里一样,镜花水月,一触,就碎了。 
他也呆住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张口,却是那首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吟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千般话哽在喉里,泪水夺眶而出。 
相距了七年光阴的拥抱。 
静得只听得见花落的声音。 
我的他,瘦了。可是那双眼睛,仍旧是一样的美丽惊人。只是,他的头上,是花么?好白啊……想拂去,却拂不掉,牢牢地粘紧了。 
“祥儿……你真爱玩……干嘛要把梨花粘在头上啊……白花花一片……” 
笑着,抚着他的头,最后终于痛哭出声。雪也似的一头华发,我的祥和啊祥儿,不过是七年光阴,我作甚要送你那棵梨树,叫我祥儿活生生被梨花刷白了头发?! 
“哥……” 
用力的抱紧,“我只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禛……” 
“禛……” 
禛…… 
禛…… 
——我的胤禛! 
走廊转角处,两个茶碗“啪”地摔得粉碎,阿真蹲在地上死死地咬着汗巾。 
“禛……” 
一个字如穿心钉一般把她钉了个实在。 
终于明白了,总算明白了,如同做了一个漫长的春梦。 
花开了,梦,也该醒了。 
第十二章 
“哥,我给你开个单子,你要好好记着。” 
短暂的会面无法说更多的话,感情暂平复后,胤祥拿出书房里早已写好的一份名单给哥哥过目。 
“我现在被圈禁中,就算是你也不能带纸片子出去,这里写的,都是我手下能用的人,基本都是当年跟我整户部的亲兵们,如今带兵在外。估计现在丰台大营名处都是他们在掌管着,其它西山锐建营估摸着也不少。这些人跟我生里来死里去,是靠得住的。哥哥,你平日时专心政务,到那时候,你也得有兵护着才行!”胤祥一字一顿说着,字字分明,字字入耳,字字椎心。胤禛心下一痛,可怜这弟弟,都这般境况了心中惦惦不忘的竟还是自己。 
当下里,兄弟二人凑在一起,胤祥把各人情况细细地挑要紧的说了。末了,他深深看着哥哥。 
“四哥……你放心,我发过誓,要守着你一生一世,此心天地可鉴。四哥,保重!” 
“祥……若有那一天,四哥来接你。咱便一齐出去……若哥哥不来,你也要好好保重了……” 
一咬牙,转身,再不去看那漫天花舞中的白衣胜雪。 
我何尝不是早已立下了重誓,对皇阿玛立下重誓。若不能救你出来,就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横竖一条命,死活也要和那帮乌眼鸡兄弟斗上一斗! 
只为你,我要定这江山,做定这皇帝! 
康熙五十七年,西疆策零阿拉布坦大变。康熙着令传尔丹入藏平叛。五月,粮草断绝,六万大军全军覆没。帝震怒。 
康熙再点十四阿哥胤禵为大将军王,出兵平叛。京中乱作一团,朝局益发混乱。 
胤禛原本有意请旨放出胤祥,祥儿自动习武,饱读兵书,由他带兵岂不稳妥?但邬思道拦住了他。 
“王爷好不糊涂!这时候了,你放十三爷作什么?”老邬的口气不太好。 
“天赐的良机,还等什么?”胤禛口气更不好。 
邬思道急得跳脚:“四爷啊,你这会儿把十三爷放出来,到时候谁帮你守皇城啊?!” 
胤禛一下子愣住了。 
“我的四爷啊,您真是急糊涂了。您是怕八爷、十四爷抢功是不?您怕皇上一高兴就会立储对不?您也不好好想想,皇上能舍得派要立的储君远征万里蛮荒之地吗?他舍得让下一位皇帝以身涉险吗?您看了十四爷出去是八面威风,就没想到皇上还要保全龙脉么?” 
老邬一顿爆豆子似的连珠炮一轰,胤禛哑口无言了。 
“您再想想了,皇上最近身体欠安那是人人都明白的事儿!为什么要您现在接管宗人府,您想过没?真要是有事儿,您还不是一道矫诏就放了十三阿哥?!上回您去看十三阿哥,皇上后来知道了不是?他没拿你怎样不是?他甚至连说都没说一句!您现在都不明白皇上干嘛要圈禁十三爷啊?他那是在护着十三爷的命!任你们谁当了皇上,也不会拿一个被圈禁的兄弟怎样!您要承了位那是顶好,皇上是防着您赢不了的时候,其它的阿哥也不能拿他的儿子下手!再说了,皇上圈着他,到时候你一道诏下去,才有个实在的人替你护着身边,守着皇城啊!这事皇上能拜托谁?有带兵之才的一个十三爷一个十四爷,能交给十四爷吗?!” 
当头棒喝打醒了胤禛。七年了,他一直反复思考着胤祥被圈禁的真实原因,却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得邬思道一番解说,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皇阿玛竟然思虑得如此之深。 
廉亲王府。胤禩来回踱着方步,保养得极好的白净面皮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尽管周围都放着冰盘,可他心中的燥热却久久不能平复。 
好啊!我养了只乌眼儿鸡!! 
早知道他今日会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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