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祭》第19章


危锩媸切〉牧庑巍T谡笙茫及甘鞘跣危袷怯杀手钡脑材咀槌傻哪九拧U庑┙ㄖ夤凼刮蚁肫鹪谛陆奔焦奈岫说陌德躺鞠淅戳耍鞠浔砻妫馍献莺峤淮淼南赶傅乃⒆砰倩粕推岬哪咎酢N一瓜肫鹨晃晃岫┟衽笥迅嫠呶业幕埃滴岫说母髦滞及付祭醋怨芄瞎掀の坡返钠舴ⅰ2恢勒馐峭嫘故侨酚懈荨?br /> 这些建筑巨大庄严,有时候显得有点空旷。例如塔什干的“电影之家”,其规模与建筑之精美当然会叫任何一个国家的电影工作者羡慕,但里面的摆设是太少了。名义上有一个酒吧,饮料的品种与顾客都那样稀稀落落,能够叫人随便坐一坐的沙发和椅子也很稀少,这就影响了这个城市的亲切感与充实感。
穿行在这个很有气魄的城市,有时你觉得你是穿行在一个辉煌的展览会上,到处都是崭新的、方方正正的、横平竖直的大厅、前厅、楼梯、过廊和摆得好好的展品,连树木也成行成列,草地也见棱见角。有时候你会产生一种愿望,想看一点不那么规则、不那么认真地存在在那里的东西。比如说,有没有一条弯曲的小溪、一条蜿蜒的小路、一株歪脖子树?你会渴望知道展览会外面和后面的生活,而生活是永远不会装饰得那样辉煌而又切割得那样齐整的。
塔什干 —撒马尔罕掠影(2)
差堪告慰的是我总算有更多的机会与塔什干的普通人相接触。
这是我塔什干之行的最得意的一笔——操当地的民族语言与当地人民直接交谈。
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两个民族像维吾尔与乌兹别克这样接近。面貌、体型、语言、穿着、风俗、建筑、饮食、歌舞……都是如此接近,外行也许分辨不出两者的区别来。
维吾尔人主要居住在我国的新疆,亦有一部分住在苏联的一些中亚共和国。乌兹别克人主要居住在苏联中亚地区,亦有一部分住在我国新疆的伊犁地区。
当然,细看起来,两个民族仍然有明显的区别。就说穿着吧,维吾尔人和乌兹别克人都戴小花帽,但它们的花色是不同的。维吾尔人的花帽上没有整枝的花的图案,它只有花朵或花纹。而乌兹别克人的花帽上,不仅有花,而且有叶有枝,完整无缺。乌兹别克女子穿的上下一般粗的筒状连衣裙看来式样与维吾尔人没有什么区别,那种花绸的花色也与我国新疆和田地区盛行的衣得里斯绸( 俗称土花绸 )几乎无异。但实际上,乌兹别克花绸的花色图案更多几何图形、更像孔雀、更雄浑,而和田维吾尔女子穿的花绸更多线条、更秀气。
最妙的还是他们的语言,去塔什干前我在新疆的朋友和民族出版社的朋友帮助下做了些准备。把大部分维吾尔语单词中的前元音变为后元音,把一些弱化了的辅音还原回来,再更动一些词,差不多就完成了从维吾尔语到乌兹别克语的过渡。当我到达塔什干,听到当地居民用我所熟悉的语言交谈,而我常常出其不意地“跳出来”与他们打招呼、与他们攀谈的时候,当实践证明我有足够的与他们通话的能力的时候,我是多么高兴啊!也许他们听着我的口音觉得有点怪,就像河北人听陕西人讲话似的,但毕竟可以直接交流思想感情了啊。所以,在去撒马尔罕的旅游专列上,老列车员马上称我为“自己人”“兄弟”“我的朋友”,还多给我们换了一壶新茶,与我一见如故地推心置腹地大谈家常。在撒马尔罕,有一位苏方的翻译陪同人员,在我与他用当地民族语言交谈之后,他拍着脑门惊呼:“我从来没有这一个念头—— 一个外国人会说乌兹别克话!”
而我,也就踌躇满志,沉醉在乌兹别克…维吾尔语的交谈里,甚至忘记了这是在异国他乡。这也使我更加坚信,不管还有多少困难、险阻、危险,中国和苏联的人总是能找到自己的共同语言的。
至于当地的维吾尔人,就更不用说了。我在当地的维吾尔诗人如兹·卡德尔家中作客,几乎感觉不出与到新疆我的朋友诗人铁依甫江或克里木·霍加家中作客有多少区别。最微妙的还是他们言谈举止的那种“劲儿”,特别是镶着金牙的胖胖的女主人,她的微笑、眼神、头部颈部的摆动与角度,以及手势、声音、语气,都与我在新疆十六年间烂熟了的乌鲁木齐的或者喀什噶尔的或者伊犁的女人毫无二致,见到他们,真有他乡遇故交的亲切感。
更何必说那摆在长条桌上的馕饼、拉面条、抓饭呢,那是没有国籍也没有国界的。我觉得金色的、中间薄周边厚的圆圆的馕饼正是人民的纯朴、友谊、万国一家的象征。不过这里很少有新疆的那种用盐水和着胶泥和细羊毛砌成的土炉( 俗称馕坑 ),这里的馕饼多是在洋铁制的烤箱里做成的,它更干净些,而新疆的馕饼虽然不免沾一些土,却更香酥地道一些。至于新疆称拉面为“凉面”,这里称之为“拉个面”,全是来自汉语。
撒马尔罕则是一个神话般的地方。它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是我们的丝绸之路的北路经过的一个城市,是苏联乌兹别克加盟共和国的第二大城市,更是一个大旅游城市。
因为它相当完整地保存着一个十五世纪至十七世纪的伊斯兰教建筑群,电影节组织者招待我们到撒马尔罕来参观。一到撒马尔罕,便看到了那巨大的圆拱桃形( 顶部突起一个尖 )的屋顶。它立刻使人想起了悠远的历史和民族文化的巨大差异,想起地球上的人们的生活是怎样地多彩多姿。
不论是在十五世纪建成的铁木耳陵,还是十七世纪建成的特尔拉·哈里清真寺与附属的经文学校,这些建筑的外貌与内观都使人咋舌惊叹。一方面,它非常宏大,既高耸又开阔,代表着当时的撒马尔罕人对上苍、对安拉的崇拜,代表着一种庄严、巨大、君临一切的至高无上的气势。一方面,它又非常细腻,通过建筑结构形成了雕饰,又通过绘制描画出了种种花纹。紫色、金黄色、翠蓝色的工笔细描,留下了蛛网状的、菱状的、细腰花瓶状的、花朵状的、环状与链状的一丝不苟的花纹图案。特尔拉·哈里清真寺大门上方左右两角,还画着两个黄色的豹子似的兽,在兽的脊背上是两个肥胖的人头。这两个兽与人头,使我联想起在墨西哥访问时参观过的古代玛雅人的文物。
塔什干 —撒马尔罕掠影(3)
比这些画图与花纹更多的纹路则来自古阿拉伯文——《 可兰经 》经文文字的交错与变形。这是一种相当古老的抽象艺术。我相信这些似字非字的符号包含着一定的宗教内容——大致不会超过《 可兰经 》的范围。符号是人类的智慧所创造的,但人类欣赏、沉醉于乃至崇拜信仰符号。人这种生灵可真有趣。
这些古代建筑物的屋顶的外貌使我常常想起乌兹别克人的赛拉——缠头的布,很可能他
们的屋顶与当时人们的头顶有某些相通之处。
我也想起莫斯科的众多的教堂屋顶来。当然,莫斯科的教堂是东正教的,二者的宗教、民族属性完全不同,但二者建筑风格要比例如撒马尔罕的清真寺与欧洲的一些著名的天主教堂的建筑风格接近一些。
撒马尔罕的建筑是古老的,但也不乏新建筑,像苏军烈士纪念馆、城市历史博物馆、哈穆札剧院与瓦列蒂剧院、乌鲁克拜克雕像等等,但总的来说这里古老的气氛是太浓烈了,现代的建筑实在难以超越它。这座城市更像一个博物馆。汽车经过撒马尔罕的郊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些农民的住宅,则大多还是一些简陋的土房子。
但撒马尔罕的人给我的印象相当年轻。他们载歌载舞地举着大馕欢迎和欢送我们,他们显得诚实、听话、单纯。
尤其难忘的是在列宁集体农庄举行的露天宴会。树阴下,小溪边,长桌一个连着一个摆了半里地,大家无拘无束地说笑着、吃喝着。我与来自列宁格勒的英语翻译阿那托里坐对面,碰杯之后我一口气干了一杯伏特加,阿那托里高兴地搂住我,吻了我三次。他是一个快活的小伙子,样子真像捷克斯洛伐克的故事片里的好兵帅克。
宴会举行了三个多小时。坐得太久了也会疲劳,我中途悄悄离席散步,碰到了农庄的庄员们,当然,我又大显身手了——与他们用乌兹别克语交谈。当他们知道我更擅长维吾尔语以后,他们立刻叫来了农庄的几个维吾尔小伙子。我们一见如故如亲,我如何说明解释也无法使他们理解我不是维吾尔人而是汉族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