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123章


周凌风书记带着沉重的心情,不指名地点出了整顿中发现并处理的主要问题。他很清楚,他不说,群众中有些人也是心知肚明的。由他县委书记口里讲出来,代表着组织的态度。表明组织是扬善弃恶的! 
周凌风书记说: 
“处理只是手段,教育才是目的!为了达到教育群众的目的,我不得不从理论上说几句——” 
上述那些问题,纠其原因是,有的干部还是受文革中无政府主义的影响太深。 
有的人,从反面吸取文革的教训。以检讨过关解放出来的干部,却重犯旧时的错误,不但不思改正,干起来却更加狡滑和隐蔽罢了。 
另有一种人,本来就是文革的暴发户,坐地的 
花花公子。他们论真本事没有,有的是宗派主义,帮会作风,立党为私的劣根性!这都是党的传统与纪律所不允许的! 
周凌风振奋精神,最后充满信心地说: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在一个高原小县上,由于人员来去频繁,坏人坏事往往不能及时处理,就那么压下去了。好人好事也得不到表彰。不过说起来也没什么,一抓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就像大草原上,有的支流小溪中落入些牛羊粪一样,一个浪头来了便冲散了。政治上的时代排泄物也一样,绝对污染不了整个大地的山川急流暨社会主流,它们在运动中有着强大的自洁力!我们这里说的意思,与杜甫所说的两句话,也许贴一点边的:“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吗! 
周凌风关于整顿工作的初步总结告一段落。他还特别代表县委表扬了在这次整顿工作中表现突出的谢大军、巴宗、叶心钺、曲松和翻译洛桑等同志…… 
会议在热烈掌声中结束,刚好到中午开饭时间。老书记周凌风习惯地拿着碗筷,走进已重新开门的机关餐厅,同大家一起排队打饭、同桌就餐。他喜欢和大家融合在一起,心里感觉良好。 
谢大军下乡前接到了薛红梅交周凌风书记带来的信。由于忙碌延迟了回信时间。今天,他从餐厅回到宿舍,一坐下来便拿出信纸动笔写了起来。 
红梅: 
一个多月前接到你的来信,当时我看完信,就忙着下乡整社去了。 
我们的整社工作,一帆风顺地完成了计划中的事项,便又忽忙地回到了县上。总结工作后,将计划安排下一阶段的任务。似乎这个地球没有我们的忙碌,就不能正常运转似的。说来奇怪,其乐趣也正在这里——这里确实需要我们! 
现在我们回到县上只有三天时间,我便抓紧给你回这封信。在我来说还算及时的,也许你已觉得轻慢了! 
你前次的信中,有一种好像我们是重新开始的意思。可是,在我的心目中,却还是往日的继续。这中间只不过是意外地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联系而已! 
我们像是漫步在高山深谷里,有时是密林深处,有时是崎峰林立、怪石纵横。我们正在喜悦幸福的捉迷藏中暂时失去路径。我是经过一时慌乱之后,没有离开共同的前进方向。而你,在迷路后仍然坚持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向前摸索。我们各自经过坎坷后终于又见面,殊途同归了! 
红梅: 
我们的感情交往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我们都行将进入古人称为不惑之年的中年了。记得有位诗人说:“嘴里吵嚷着爱情的是青年人,真正懂得爱情的该是中年人吧!”我们的爱情曾经走过了一般年青人谈情说爱的模式。而今天,我们又正在走着一般人很少走过的曲折的路径。也许我们未来的感情之路更为稀有和奇特,或许也正因此会更加值得宝贵和珍惜……好了,我想先放下这个话题,让我冷静一下谈点别的。 
我既然是做党政工作的,就让我谈点这方面的感想与你交流吧。 
自我们六五年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经历文革运动,复杂多方面的社会生活,使我们逐渐走向成熟。虽然在全局的大事上我还不能说出个子午卯酉,但在局部上却感受颇深。 
自我上山以来,在这么个边远小县上,先后两任副书记,都不是合格的领导人,甚至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前一位是所谓经过文革冲击后被“解放”出来,又重新走上领导岗位的干部;后一位是文革运动中涌现出来的接班人,实质上是政治暴发户。他们绝不是立党为公,恰恰相反,他们是以权谋私,拉帮结派,加上腐化堕落。他们不是安于党的某种事业埋头苦干,积极进取。而是上下钻营,偷鸡摸狗,如蝇逐臭……他们出现在那里,那里便立刻混乱一团,臭气薰天! 
过去,我未入党前,不是没看到过这些现像,只是不能讲,也不敢讲!深怕引起误解或歪曲。而现在不同了,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应该相信党、热爱党、忠于党!为党好就要敢于向人讲真话: 
不好意思,我说的是不是有点离谱了,但我还是要说,这是我长时间以来的一种真实的感受。我甚至敢断言: 
对不起!我又在好为人师了。如果上述话题惹你生气的话,就让我说两句让你高兴的话吧: 
我们的恋爱走过了过于漫长的道路。时至今日,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走,是应该在行动中,而不是在口头上回答自己的时候了。我思考了很久,我们一辈子的恋爱,用了别人几辈子恋爱的时间,这实在有点太浪漫了!现在是应该抛开恋爱的游戏,堂堂正正地步入婚姻、家庭、幸福的殿堂的时刻了!我现在郑重向世人宣布: 
我决定取薛红梅为妻——如果她同意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走到一起了! 
不过我忘记说明一点,现在工作确实太忙,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的。我决定明春或秋季休假回去商定婚事,如果你实在等不及,除非移舟就岸,上山来共度蜜月吧!虽然这是我一时激动说出来的话,但我永远承认它! 
大军 
××年×月×日 
谢大军给薛红梅写好了回信,放在抽屉里心里好像一个将军,在大战役前作出了重要决策一样坦然。只等总攻时间一到,然后坐待好消息了。 
谢大军希望尽快把信发出去。没过几天,刚好老书记周凌风去地区开会,顺便带到地区,带到山下发出,红梅很快就可以收到她盼望中的喜讯了…… 
周凌风风趣地对谢大军说:“我从北京把薛大夫的信给你带来,现在又从县上把你的回信带到地区发出,我已成了你们恋爱的信使。一旦你们结婚,我就是当然的月老啊!哎,谢局长!怎么样了,该定情了吧!” 
谢大军从不会说假话,带着几分憨厚的诚实,不好意思地说: 
“差不多了吧,我这封信就是向她明确表示态度的,成不成就看她了!” 
“哈哈!果然让我给猜中了!什么时候结婚,马上给你假!” 
“现在忙离不开,我知道。如果可能,也得等到明年晚些时候再说吧……”谢大军红着脸说。 
“你是先公后私,公而忘私,我算信服了!好,这事就按你们俩的意见办,自己来掌握。只要不打仗,你的假期随时我都给!”周围的人都笑着说: 
“还是谢局长的面子大!”周凌风笑着坐进吉普车。车子稳健地驶出机关大院,开上公路,向狮泉河方向驰去。 
周书记的车子开走以后,李刚义把谢大军、叶心钺拉到自己房间去喝茶。 
茶还没喝几口,李刚义就对叶心钺说: 
“哎,你这个组织部长,坐镇县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问你,现在全国的局势怎么样?我们下乡钻山沟一个多月,消息闭塞得很那!” 
谢大军深沉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坚信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永远都会站在党和人民一边的。任何人要想来邪的,赤手空拳什么事也休想干成!到头来只落得个玩火自焚的可悲下场罢了!” 
一座高原小县的几位党政干部们,位卑不忘忧国其精神确实是可佳的!他们的政治嗅觉的敏感度,也确实是很高的。后来的一切,竟为他们的预言做了有力的证明。他们倒成为无意预言的预言家了! 
×月×日, 
清华大学党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传达中央领导对该校党委副书记刘冰等人反映该校两个领导人问题的批示。从此正式掀起了所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紧接着中央又在北京召开了打召呼会议。其要点说:“中央认为……清华出现的问题,绝不是孤立的……这是一股右倾翻案风。”运动一下子扩大到全国,又开始不点名地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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