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草》第179章


取大,害中取小,咱们只有放人换人一招。事后抚院怪罪,也有高大人做主顶着。咱们做从官的总然担点儿不是,量来也到不了那里去。”
路州判待州同说毕,便接过话头说:“白大人所说有理。这样,我想这么办可行不?他们在咱们手里五个人,咱们在他们那里两个人;咱们跟他一个顶一个的交换________两人换两人。这样,咱们人救回来,又有三个人在咱这顶缸,对上面也算有个交待。”
祁守备听他这么说,连说:“好主意、好主意!咱们就给它这么办。”
“嗨!这呀,恐怕也是咱们的一厢情愿哪!咱们就没想想:那匪徒为什么单要劫州官,而不劫取百姓或兵丁、差役?那不明摆着是挑那重要的,价值高的取,用以换取多数人吗?”白巨文扳着指头说。
“那么,这样办呢?咱先答应全放人,只是做为押头,分两拨放;就是说,等他们把咱们的两个人放了回来。咱们再放后一拨。等到咱们的人一回来,咱们就给他个翻脸不认帐,他还有什么法子可想?”祁伯扬自觉得计,滔淊的说。
“这话虽是好说,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你看那匪徒摆的那些圈套,都是省事的吗?有高人哪!咱们哪,有这个打算可以,但不能指望真可咱的民心哟!”白巨文一阵说话太费精神,就又有些犯烟瘾。最后没精打彩的补上一句,“就酌量着照这么办吧。”
沉默一会路州判还有些忧心忡忡的说:“如果最后弄到非全放人不可,将来抚院那面是真不好交待呀!因为咱们这里拿获乱党数人的呈文已送达上面去了,已没有徊旋余地了。”
“这个么,我也想了,”白巨文慢腾腾的说:“不是说太平发匪有一支五万人马的兵力北上,已在河南攻下归德了。因此,僧王所部军事吃紧,只从山东河南两省调兵,征响;已把咱们抚台张大人给催逼得热锅上蚂蚁似的,团团乱转了,他还哪有精神来管顾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只等高大人回来,他自己惹的事,让他自己编个谎一搪塞就完了。你们说是不是?”州同说罢,略带得意的咧嘴一笑。
州判、守备齐声说:“若得这样,咱们就谢天谢地了!”
经过半宿的反复商议,最后就这么议定了。次日升堂,白州同和路、祁两位同官共座一堂,吩咐堂下差役从牢里“把那个小捻首韦通带上堂来。”不一刻,镣铐响处,人犯带到,州同白巨文座上发话道:“你是韦通吗?”见堂下人一点头应声“是”。他便接下去说道:“你们聚众起反,罪在不赦。今本官念咱们有同乡之谊,特允照你们首领的字函所请,双方互换人员,今且把你们中的两个先开脱释放出去。但是你们回去要传话给你们的首领:他自己标榜个‘义’字,本官就凭这个‘义’字对待这桩事,先开释你们二人,望他万莫食言毁信,早早妥善送还我们的两个人。我们这里见人回归后再释放余下的你方三人。这样做为的是防你们小人无信的意思。你们要明白,如果我方两人有什么闪失,这余下三人就做人质了。
此外,我还以本处长官名义告诫你们:回去后要及早迷途知返,各回故里做个安善良民,倘继续从乱滋事,背叛朝庭,上负国恩,下扰民众,在罪恶的泥潭里逾陷愈深,最终下场不堪设想啊!要知道,大清朝庭根深蒂固千秋难移,岂是你们这班乱民贼子动摇得了的!本官有好生之德,才出此苦口婆心,你们可不要辜负我这番心思啊!”他说罢摆手,吩咐带下去,待天黑后再放人。
韦通在堂下却嘿嘿冷笑道:“你说的这么好听!前时堂上喝叫动大刑,不也是你这张嘴吗?讲什么‘同乡之谊’,‘好生之德’!你不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________逼到这一步罢了!收起你的好心吧!”说罢,怒冲冲转身,步履艰难的拖着镣铐挪出去了。
州衙为了顾全面子,韦通和另一人是在夜里被用一辆带蓬的车子载出城的。出城不过五里,跳下车,按照约定,向运河边走去。
此时,月儿还没上来,两人乘黑摸到河上,早有小船等候地那里,船上郑鹄、燕明杰和几个小捻子迎着扶下船去。见只有他们两人,一问才知是其余三人留做人质了。于是决定先放李智厚一人,让他回去说知,待另三人都放还时再放高厚天。当下送李智厚下船上岸,约定天亮前再次互换人质。就这样,两下里周折到四更天后,才总算各自归还清楚。
四十六鱼龙变化荷花洲(2)

单说宁封祠后,山洞里欢喜韦通等人脱难归来自不必说。之后又谈起丁刚遇难时,韦通为失去一亲密伙伴而伤感一番。燕明凯又给韦通几人检查了伤情,用药治疗,一面将養待可以上路时,好早日离开东平往南归队。
诸事忙乱过,闲下时韦通问起如何搛取得高厚天时,大家便向他讲了这番经过。原来,在商议解救陷入官牢的人员时,不平道人说四月十八娘娘庙的香火会,能在这个机会弄些什么引人的举动,方不会使人生疑。但是,光天昼日怎好下手救人呢?固而想到夜里举动,唯有火光最为醒目;但是平常的一把火,即使再怎样大,也不至使城内军兵倾巢出动。说到这里时,郑鹄一下想起他的一个老熟人,说是这位老人家住范县,当年在京城当个烟花匠,手艺很高,每年正月十五,皇宫里用的这些东西都是由他们作坊制做的。尔今老人六十来岁,回到家乡来养老赋闲,安度晚年了。若是请他能给做些盒子花炮,在夜里放放,这地方的人少见多怪,一准就能引的城兵出来。众人听了这话,都说这法子倒是不错,但只怕一刹之间,影响不大,也是枉然无用。郑鹄说是:让他多做些,做得大一些不就成了吗?众人觉得这话有理;不然还有什么法子呢?于是说定,就让他带一伙伴。带上银两,连夜去找那老人,务必请他帮忙。郑鹄因为当初曾给这老人解过难:那是十二年前的事,这老人整年在京城从艺,这年年底前做完全年的活计,带着整一年的劳金五十两银子回家过年。走到苹县,朝城间的徒骇河边,被从苇苁中窜出的两个歹人劫了银子,並把他缚了手脚要塞进冰窟中灭跡。正在歹徒凿冰窟中,冾好郑鹄从大名回东平经过此处,听到凿冰,以为是乡人凿冰拿鱼。便停脚打招呼观看。那老人在苇苁中听到有人来便大叫救命,歹徒本以为他在苇苁中有人也发觉不了,今见他喊叫,便不顾凿冰提起锹镐奔来要击毕他。郑鹄闻听呼救已大惊,今见此状,便不假思索一步蹿过来拦阻歹徒,谁知只差半步,老人头上已着了一镐。幸好慌急之中击偏了不曾大伤致命。待郑鹄夺过歹徒的镐抡起来斗歹徒时,因为此二人本是乡中赌棍,只因输急而为非作歹,怎么斗得过武功在身的郑鹄,于是不消两合便把二人赶跑。郑鹄顾了救人要紧,便放那两个歹徒自去,回身来看老人,见虽头脸是血,还没伤重,便忙扯下自己身上罩衫给他包了头伤,然后解开手脚,扶起他,问名原委。当说到银两被抢时,两人一看,歹徒忙着凿冰,把银包撂在一旁,被赶跑,自然只顾逃命不敢取包儿了。所以银钱没有损失。
老人带伤,又在属九寒天,郑鹄只好搀扶他到一村庄,入人家儿给他擦洗,包扎了伤处,稍事停顿歇息后,护送他到家。
这老人当时将及五十岁。得救活命,银钱无损,又被如此护持,陪送到家,这一番情谊之感,真可说是天高地厚!一家人自然都感激不已。便留郑鹄在家过年,认了义兄弟。郑鹄临行时,老人再三嘱咐:“往后不管到范县,还是往京城,你都别忘了哥哥。”所以这回遇上这救人的事,郑鹄敢于应承去求他。
郑鹄去后,燕明凯等众人又详细研究了诸般细节步数。此中便想到此举既是赶趁娘娘庙会,就须借点仙气,以便掩饰想不周到的破绽,于是便先有了娘娘神像下荷塘洗浴一节。那乃是燕明杰假扮泥像,制造幻觉;而乡人都有畏神畏鬼的心理,所以夜晚心惊胆战、眼花神错便当真哄传开去。只因有“娘娘显灵”这个小“塾戏”,才使盒子花能成为“仙景”,结果就是如此这般的一个瞒天大谎。
不过,他们的原意是要引的城兵和市民大量出城观看“仙景”,以便乘乱混进城去劫牢。所以把那盒子花一夜比一夜放的精彩,满以为这样,到后头人心便都哄动起来,以便达到了目的。不料想,这一天不平道人又到张志国那里去听消息,交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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