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史的边角料 张鸣》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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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故事也许最能说明重文轻武风习对社会的影响。那是在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晚清著名的学者樊增祥的父亲当时官拜总兵,归湖南巡抚骆秉章节制。当时骆秉章面对强敌,束手无策,全凭幕僚左宗棠做主,左师爷大事小事,说一不二。一次,樊增祥的父亲前去请示军机,大约是由于当天诸事不顺的缘故吧,左师爷正赶上气特不顺,樊的父亲见面没有请安,左宗棠遂喝道:武官见我,无论大小,皆要请安,你为何不然?樊的父亲回答朝廷体制,未定武官见师爷请安之礼。武官虽轻,我亦朝廷二品官也。左宗棠闻言大怒,竟然破口大骂:王八蛋,滚出去!随后又逼着骆秉章上本参奏,硬是将樊增祥父亲的乌纱给摘了。当时,左宗棠仅为一个没有官衔的举人。
樊增祥的父亲就这样窝囊地丢了官,自然窝了一肚皮的火,想想自己身为二品武员,竟然要受一个举人的气,一咬牙,变卖了所有家产,花高价请老师教自己的两个儿子。盖了一座小楼,将两个儿子放进去读书,并给两个儿子穿上女人的衣服,考上秀才脱外衣,考上举人才能全部去掉女装,换上男服。好在,他这两个儿子还真争气,先后都中了进士,还点了翰林。(刘成禺:《世载堂杂忆·二十》)当然,这个时候,左宗棠的官已经越做越大,成为朝廷的一方重镇,樊家再也没有可能羞辱左宗棠,一报当年之仇了。
在战争来到的时候,用人之际,武人还这样受气,想想真是有点不解,但是一旦重文轻武形成了一种社会风气,武人也只好忍了。但是,军队毕竟是维持国家的主要支柱,尤其在战乱时期更是不可或缺。既要用之又要贬之,这本身就是矛盾的。诚然,这种政策对于军人专权和割据是有抑制作用的,但也的确对军队效能有较大的损害。
武官的地位都如此低下,士兵就不消说了。明清两朝实行的基本上是世兵制,当兵的世代为兵。不仅士大夫轻贱武人,连老百姓也看不起当兵的,所谓“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当兵的实际上成了一种准贱民,当然谈不上有什么荣誉感。当西方人敲开中国大门以后,给中国人最大的刺激之一,就是西方那种受社会尊敬、富有荣誉感的军人和报酬颇丰、效率颇高的军事制度。中国人学习西方,除了重商之外,就是大力引进“尚武精神”,学习西方的军事制度。只是,留学生派出去了,新军也练了,“军国民主义”也提倡了,但是,西方军事制度和军人传统的引进,结出的却是军阀的恶果。20世纪的中国再一次重现了五代十国时期武夫割据的旧戏,只是他们手中的道具,变成了新式的西方兵器。
61。宋朝的老爷兵
很少有像宋朝那样的王朝,一开国,就伴随着没完没了的边患,害得宋人的诗歌总是哀哀戚戚的。在两次不成功的“收复失地”的战争之后,就总是撅着屁股挨打。先是挨契丹的打,然后挨党项人的打,最后女真人来了,居然把皇帝和太上皇抓走了不说,还占了宋朝的半壁江山,逼着“大宋”皇帝管自家叫叔叔。
其实,宋朝尽管版图不大,但兵却不少,最多的时候达到一百多万,而对手不过十几万(金、辽)或几万(西夏)。几乎每次对外战争,宋朝的兵力总是占优,可是偏偏打一仗败一仗。关于抗辽战事,宋神宗曾问臣下,我朝与契丹一共打了多少仗,胜负如何?臣子对曰:“宋与契丹,大小八十一战,惟张齐贤太原之战,才一胜耳。”(《统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八)对小小的西夏,凡大小二百余仗,宋朝一方只胜了两小仗。虽然在冷兵器时代,汉人的膂力也许要比游牧民族的汉子小了点,但是总不至于是豆腐渣,十个打不过人家一个。其实宋朝招募士兵非常重视体力和块头,用一根标准的木杖来量,不够高的不要,但是为什么就那么不中用呢?其实,问题出在兵制上。
宋朝矫五代之弊,在遏制骄兵悍将的产生方面花了太多的力气,煞费苦心制定的兵制,将帅们像牛掉在井里,纵有浑身解数也使不出来。宋朝的兵制是这样的,把军队分成中央军和地方军两部分。中央军不仅精锐而且数量有压倒优势,而地方军则老弱病残,编制不全。也可以说,中央军唯恐其不强,地方军生怕其不弱。军队的调配与管理是一种独特的枢密院——三衙的体系,将唐朝后期就设立的枢密院由中央决策机构变成了最高军事机关,主管军政和军令,而中央军平时的训练和管理,由三衙殿前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负责(对地方军的训练也有部分的责任)。也就是说,平时管着军队的人对军队什么事都说了不算,而说了算的人又见不到军人的面。每逢战事,由皇帝通过枢密院下令临时调遣将帅统兵出战。枢密院、三衙和临时统兵的将帅三者都直接对皇帝负责,互相之间没有统属关系,用南北宋之交的名臣李纲的话来说,就是“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宋史》卷一六二,《职官二》)。这样一“分守”下来,兵见不到将,将见不到兵,统兵打仗的时候虽然兵将暂时能碰面,但是仗打完了,又是兵将两分离,而且统兵的将绝对不可能是平时管兵的人。从宋太宗赵匡义起,三衙之将只选庸才,为的就是让他们纵然有心拥兵自重也没那两下子。
兵将不见面,兵无从骄,将无从悍,纵有贼心贼胆,想要培植起自己的势力来,好比登天。但是凡事有一利往往就有一弊。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仗知彼说说容易,做起来难,一般来讲,知彼大多是相对而言的,不大可能完全地“知”,除非对方统帅是你的奸细。所以作为将帅,起码应该了解自己的兵将,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有几斤几两,何长何短,才可以因人施用,排兵点将。如果“彼”已经不知或者似知非知了,又加上本应知而竟然不知的“己”,其结果只印证了孙子后面的话:“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殆。”宋朝对外战争的结果也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在冷兵器时代,打的都是肉搏战,双方兵刃相交,生死呼吸之间,战斗力的维持,往往就在于战斗团体的凝聚力,在这里,兵将相知和相亲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说,当将领往上冲的时候,士兵要能跟上,而且乐于跟上才行,而宋朝的兵制恰恰没有提供这种团体战斗力的可能。
好像还是担心自家的军队在战场上表现得不够窝囊,宋朝皇帝在给军队加了许多无形的负担之后,又拴上了绊马索。每次临战,都由皇帝发给类似《三国演义》上诸葛亮给赵云的那种“锦囊妙计”,即“阵图”,事先告诉你,什么时候开哪一个,按图行事。可惜,宋朝皇帝看来没有诸葛亮的神机妙算,凡是按着阵图打仗的,没有不败的,哪怕一次例外也没有。“拗相公”王安石挖苦宋太宗赵匡义,说他曾给边将“诏付两卷文字”,说是兵机尽在其中,敌人来了,如果这样,就开这卷,如那样,就开那卷。结果如何?不问可知。王安石甚至说,人如果还有点才略,绝不会乐意在太宗手下为将,因为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失败。(《统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八)不过,失败归失败,皇帝从朝堂之上御将指挥的决心却坚决不肯动摇半分。为了使前线将帅能够更乐意遵从阵图的意旨,皇帝还特意规定,凡是按照阵图打的,败了无罪,如果不按阵图,那么即使胜了,也有罪过,如果万一败了,那么就要杀头掉脑袋。这样一来,可苦了那些拖枪上阵的士兵们,边境的黄沙年复一年地掩埋着他们无谓牺牲的尸骨,既保不了家园的安宁,也无法减轻因年年纳贡而增加的百姓负担。
宋朝中央军叫禁军,地方军叫厢军。庞大的中央军如此不中用,弱小的地方军就更不济事,州县虽然也号称有兵,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由村夫临时顶岗,弓甲不完,器械坏朽,别说抵御外侮,就是本地的稍微大一点的毛贼,也对付不了。某知州曾感慨说:“本州禁卒,不满千人,皆侏儒不及寻尺”(《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2),大概是武二郎去了中央做禁军,武大郎留在地方当厢军。《水浒传》虽然是明人的作品,但说的确实像宋代的社会实情,像宋江等梁山好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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