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社稷 作者:则尔(晋江vip2013.10.24完结,灵魂转换)》第157章


石将离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抬起头,不想却是正对上沈知寒幽深的眼眸。
“怎么,舍不得了?”松开原本揽住她肩膀的手,沈知寒退后一步,挑起半边眉宇,只用眼角瞥她一下,神情不咸不淡地开口:“他尚未走远,你若回心转意,只需唤一声,他便会回来。”
虽然韩歆也走了,连朝服梁冠也扔在了地上,可沈知寒一点也不见着慌,他早已在石将离的身上洒下了只有他才能闻出味的药粉,韩歆也只要同她接触过,哪怕是金蝉脱壳,也决计躲不过那药粉的余味。
石将离并不知他心中这许多计量,眨巴眨巴眼,知道此时最好是装傻蒙混过关,便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侧,笑得甚为讨好,故意把话题引往别的方向:“不是说好待朕下了早朝一起用早膳的么,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忆起昨夜端木捧墨的一番言语,再较之方才韩歆也的深情款款,虽说在沈知寒眼中算不得所谓情敌,可他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子给列碎了揉进自己的胸膛,再不让她有机会招蜂引蝶,招猫逗狗。同时,这也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日后,烂桃花呀什么的,必须赶尽杀绝,坚决扼杀在萌芽期!
“方才那一番深情款款临别倾诉衷肠的戏,甚是精彩,我已是看饱了,哪里还需要用膳。”他轻哼了一声,话锋略转,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怒,已是径自转身,拂袖大步而去:“我有事要去相父府上,你下了早朝便就过来罢。”
“哎——!?”时,石将离感觉到其中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味道,仿佛是有些微陈醋的酸涩。
石将离不明就里,愣在原地,心里疑云重重,不明白他昨日才见了相父,现下又有什么急事如此赶不及。
看着他的背影,她玩味地有手指抚了抚唇,一边心里思索着无数种可能,一边欣赏着他那颀长的身影,只觉越看越是迷人,无论有无衣衫遮掩,果然都深具墨兰冢神医的绝世风采。
只是,说的不客气些,她这堂堂大夏女帝,在神医面前可就显不出一点王霸之气了。
也不知,有生之年,有无机会振振妻纲?
——————————————————————————————————
呃……不知道这个坑里还有多少人在……我说过我会写完的,于是,我就滚回来了……
谢谢还蹲在这个坑里的每一个亲,
走过了人生最难熬的日子,如今心境不同了,
希望能有更好的故事带个大家……
不多说了,下一更,我会加油的……
☆、暗涌
卯时刚至;午门之上;文武百官个个神情肃穆;就连白发苍苍的三朝老臣也将那平素佝偻的老腰板挺得笔直,只等那有多半年没露过脸的承天女帝现身。
虽然承天女帝石将离这大半年里行踪不明,但,整个大夏帝国依旧保持着表面的歌舞升平,秩序井然,就连朝堂之上也风平浪静,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极有默契地假装什么也不知;只当石将离是去了哪处行宫避暑,并无居心叵测者所预料的动荡与混乱。
这安定稳妥的时局,自然得要归功于摄政多年的相王宋鸿驰,称其为支撑大夏帝国的脊梁,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臣子们也心知肚明,相王这根国之脊梁多年来积劳成疾,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油尽灯枯之时,女帝仍旧音讯全无,不见踪影,届时,整个大夏王室便只剩下月央公主石瑕菲。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且不提这月央公主平素天真烂漫,从未过问政事,加之血统不纯,难以承继女帝之位,退一万步说,就算让她身处御座,只怕也难以支撑局面。
数十年来,即便有战功彪炳的镇北候聂君亦率领数十万大军镇守青州,虎视眈眈的西凉仍旧不怀好意,总是谋划联合南蛮、东瀛等国一同发难,妄图将大夏鲸吞蚕食。若是在群龙无首之时被其窥到了弱点,乘虚而入,只怕,大夏数百年基业会就此倾颓!
昨日从相王府得知女帝已回朝的消息,他们多少还有些忐忑,生怕消息不实,为此,夜不能寐者大有人在。此时,待得那身穿赤红冕服的窈窕身影在鸣鞭声中入了众人的眼帘,分列午门两旁的诸大臣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胸腔中。
常言道,为君难,为臣更不易,可是,摊上这么个任性妄为的女帝,日日活得提心吊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得了如此劫数!
“众卿家,许久不见。”在司礼监太监的搀扶下,石将离于御座上坐定,扫了一眼在场的众臣,笑得和煦如风,魅惑人心的韵致自她周身极自然地散发出来,平添绝艳的风华:“一别多半载,不知诸位卿家可有念想朕?”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登时只觉哭笑不得,唯有暗自腹诽——
念想?
怎敢不念想?!
思及国运民生,担心相王随时会因病重撒手人寰时,真恨不得五花大绑捆她回来绑在御座上!
石将离素来就是个人精,对朝堂上的诸位只需一
分表情一个眼神就能揣测出是忠国忠君,还是心怀鬼胎,又怎会不知他们心内的所思所想?只是,她未曾料想,这半年在南蛮的生活竟是让她的心绪有了微妙的转变,否则,那一张张面孔明明都至为熟悉的,可为什么此时此刻却如此陌生?
是不是因为历经了平凡人的幸福,所以对这一切勾心斗角城府算计已经有些厌倦了,才会觉得这文武百官众生百相,就如同佛堂上的一百零八个罗汉的塑像,一见便想敬而远之?
“众卿家可有奏本?”她渐渐缓了笑意,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可眼眸扫过那一张张面孔,却不曾放过一丝一毫的纰漏。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众大臣似乎也有所期冀,直到迟迟没有听到意想中的声音想起,众人这才愕然地四下寻找,发现那个敢说敢做的重要人物今日竟是缺了早朝!
右相韩大人去了何处?
众朝臣纷纷以眼色彼此相询,却无人知晓实情,个别心思细腻者见石将离对此毫不意外,眼神犀利如剑,笑容淡似没有,顿时隐隐觉出了点不对劲,刚回到胸腔里的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朕平素以为,只要有相王在,朕这个女帝,有或没有,实在毫无差别——”石将离看着大殿上那神情各异的面孔,把话说得极慢极缓,言辞明明无形却仿佛能掷地有声。故意拖长尾音顿了顿,她隐隐带着戏谑地扫了众人一眼:“不想今日才知,原来,有玉琢在,你们这么一大群人,也是形同虚设。”
话音落下时,朝臣面露惭色,鸦雀无声,石将离却突然有些莫名的悲从中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整个朝堂之上只有韩歆也敢不假辞色同她争论,所以,文武百官才会如此依赖韩歆也的存在,却不知,韩歆也根本是别有目的。而如今,韩歆也走了,这朝堂上竟是连一个直言进谏的人也找不出了么?
就如同,有相父在,她从来无需担心什么,可如果有一天,相父不在了呢?
不知为什么,她竟是突然忆起当年,她在全无准备之中得知了沈知寒失踪,墨兰冢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那样的意外可怕得令她数年之后还在噩梦连连。
她很早以前便怀疑相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相父不曾主动提及这事,她也就不敢去询问。是的,她不敢问,在她看来,她的相父即便权倾朝野,可却并无想象中的意气风发,如同一株优雅的君子兰,
经年累月,不过是在慢慢地凋萎罢了。
以前她不明白,她那薄情的母皇究竟是哪里好,竟能让她的相父对其这般死心塌地,后来,当她遇到沈知寒之后,她觉得自己明白了相父的苦楚。可是,当相父亲口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生父时,她突然明白——
相父这么多年来为了大夏竭尽心力,其实并不一定是因着对她的母皇有多么不可决断的情意,相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找不到沈知寒,她对相父不是没有怨怼,从一开始的赌气冷战到后来的故意忤逆再到阳奉阴违,她一直任性得理所当然,可是真的身在异乡,她才明白相父的存在于她而言有着如何重要的意义。
所以,最终,她还是回来了。
似乎是终于从石将离那戏谑的言语中觉出了阴霾,终于,作为三朝老臣的吏部尚书出列,有些嗫嚅地开口:“陛下,臣日前曾听闻,右相大人意欲——”
“辞官,是么?”石将离惊觉自己有些微走神,立刻便清了清嗓子,打断那老尚书的话?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