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山慕影》第124章


着晶莹的泪珠,她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声音里更是哽咽难言。
“往后跟着我,哪里也不要去。”贺季山望着她,伸出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揽着她的腰,如同安慰一个委屈的孩子般,轻柔而坚定的哄着她。
沈疏影将脸蛋帖在他的胸口,轻声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只会嫌齐我自己,让你受这么多苦。”贺季山说着,眼底便是浮起一抹锐痛,他俯下身子,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缓慢。
沈疏影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暖,她将眼帘垂下,又是开了口;“季山,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是什么?”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脸,问道。
“我们有儿子了,他在四月份出生,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了。”沈疏影说起儿子,鼻尖便是一酸,脸上却依然是微笑着,柔声告诉自己的丈夫,这个好消息。
贺季山身子一震,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愕然道;“我们的儿子?”
“是,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可像你了,眉眼间,就好像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沈疏影静静的看着他,每一个都是说的十分清晰。
这一句话便如同一记惊雷一般炸在贺季山的耳旁,他整个人都是怔在了那里,隔了许久,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搂着沈疏影的手也是抑制不住的发颤,他的声音沙哑而急切,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茫然的;“我们的儿子,囡囡的弟弟?”
“是,”沈疏影点了点头,一字字道;“我们的儿子,囡囡的弟弟。”
“他现在在哪?”
“他在常总理的府上,等你打完了仗,你就可以回去看他了。”沈疏影说着,看着他一脸的惊喜,心里却是酸涩的难受。
“常总理?”
“我们母子是被常云善小姐从别墅里带了出来,我想着来前线来找你,可孩子实在太小,我不能带着他来,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看一看他,可我没办法。。。。”沈疏影的声音细小而微弱,念起两个稚幼的孩子,都是最该得到呵护的年纪,可如今却都不在父母身边,那一颗心便好似被人用刀绞着一般,话还没说完,就是泪花闪烁了起来。
贺季山望着她的眼泪,自是明白她惦记孩子,他将她整个身子都是揽在自己的臂弯,声音低沉而有力;“别哭,我答应你,我们一家四口会团聚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沈疏影点着头,满眼的泪水,只轻声道;“我还要你答应我,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活着,我和孩子要你活着,我知道你是在为国家而战,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
贺季山眼瞳迥深,乌黑如夜,他听着沈疏影的呢喃,再想起两个年幼的孩子,刹那间五内俱焚,他一语不发,只静静的抱着她,隔了半晌,方才低声一叹,道;“有你们母子三人,又让我怎么舍得去死。”
………
九月,扶桑军与辽军依旧是对峙着,两军俱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每日里对着对方阵地上轰炸,已是成最正常不过的事,一炮打过来,便是天地为之一震,轰隆隆的声响,几乎要将人的耳朵都给震的嗡嗡嗡的,要隔好一阵子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170章 仗不能不打,媳妇不能不陪
贺季山从前线回来,刚踏进院子,便是眼前一亮,就见沈疏影穿着一件粉底白边的淡粉色连衣裙,洁白的荷叶宽袖,头发全部绾在脑后,正倚在门框那里等着他。刚见到他回来,便是忍不住的抿唇一笑,一对小梨涡甜甜的挂在脸颊上,眉眼间清纯灵透,漂亮到了极点。
他只是瞧着,心里就是一软,也是微笑着上前,温声道;“这里风大,和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在屋子里等我。”
沈疏影便将脸庞微一低垂,唇角依旧是噙着笑的,伸出手将他的军帽接过,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还是在他的身上偷偷打量了一番,直到看着他从头到脚都不曾受伤,那一颗心方才慢慢的踏实了下来。
“又偷看我?”贺季山知晓她的心意,大手将她揽在怀里,笑着说道。
沈疏影的脸庞便是浮起一抹红晕,每当他上了战场,她便总是抓肝挠心的担心着他,虽然知道他是主帅,等闲之下绝不会轻易去战场冒险,可听着那些连绵不断的轰炸声,心里依然是害怕的厉害,生怕他会有一个好歹。
“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前线?”她轻轻拨着男人军装上的纽扣,小声的问他。
“你如果想让我留下来陪你,那我就不去了。”贺季山一笑,俯下身,靠近她的耳旁低声道。
“真的?”沈疏影眸子中满是不敢相信的惊喜,这十多日来,前线战事愈发激烈,贺季山经常通宵达旦的与众将商讨战局,每日里更是亲赴前线,简直连一天都没有休息过,此时听得他说明天会留下来陪自己,只让沈疏影觉得不可思议。
贺季山点了点头,见她那一张瓜子小脸在夕阳下清丽如画,经不住眸中满是爱怜之色,只为她将耳旁的发丝捋好,微笑道;“自然是真的,仗不能不打,媳妇不能不陪。”
听着他这样说,沈疏影便是忍不住的微微一笑,四目相对时,就见男人乌黑的瞳仁里满是无尽的温存,而他唇角的笑意却又是那般的暖如煦风,让她瞧着,心头温暖极了。
贺季山看着她柔情似水的凝视着自己,唇角的弧度是又是那般的温婉,生生要将他的心都给融化了,任他前路千难万难,任他敌军如何狰狞,任他战局如何揪心,在这一刻,这些事情也全变得烟消云散,在他的眼里心里,都是被沈疏影这一笑给牢牢占据了。
两人依偎良久,直到一阵凉风袭来,贺季山方才搂着她的腰际,带着她回到了屋子。
沈疏影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用瓷碗细心的盖着,此时一一将盖碗揭开,饭菜的清香便是扑面而来。
镇寒关地处偏僻苦寒之地,将士们平日里可吃的食物极少,自沈疏影来了后,贺季山已是命人每日里送来些新鲜蔬果,这些在北平里毫不起眼的食物,在如今的镇寒关,却也是十分难得了。
贺季山早已是饿了,此时闻着饭菜的清香,更是食指大动,接过沈疏影递来的一大碗米饭,风卷云涌的吃了起来。
沈疏影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吃的香甜,便是柔柔一笑,那一双眸子里满是明亮的笑意,清新素雅的裙子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脸蛋,美的如珠似玉。

翌日,果真如贺季山所说,他并未赶往前线,而是带着沈疏影坐车离开了军营,向着郊外的驶去。
镇寒关地处荒芜之地,沈疏影透过车窗的玻璃向外望去,此时正值秋季,就见窗外的景色正是一片的苍凉,而在那份苍凉中,却又蕴含着几许的孤傲,不说与江南的景致大相径庭,就连北平也不曾有这般的沧桑。
贺季山揽住她的腰,与她一道向外看去,就听她轻声开口;“季山,你以前,就是生活在这里吗?”
贺季山颔首,道;“是,我从小就在关外长大,只有回到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沈疏影心头一动,回过头去看他,贺季山被她看的不自在起来,遂是笑道;“你这每天都能看到我,怎么还是一副没看够的样子?”
这一语言毕,沈疏影的脸庞便是微微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只嗔了句;“你又胡说。”
贺季山凝视着她柔美的侧脸,心头只觉得痛快,忍不住将她揽的更紧,手指随意一指,温声道;“小影,那里是平山,当初我就是在那里领兵打出了平山大捷,也就是那一仗,让我从辽军里的一个连长,一跃而成了七团的军长,一步步的走到了辽军的核心。”
沈疏影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远方山河渺远,从地而起,似是与天相连,更兼得荒草铺地,更是平添了几许凄凉之感。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安安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将自己从前的事情一一的告诉自己,她并不出声打断,偶尔听到他说的有趣,便是抿唇一笑,这一路,倒是很快便过来了。
下了车,贺季山将自己的军用披风为沈疏影披在了身上,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眼见着眼前一碧万顷,正是一片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美景。
沈疏影从不知镇寒关中还有这等美景,望着那连绵不绝,似与天接的碧油油的草地,只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无边无际的绿几乎要将她淹没,竟是无端的涌来一股惧意,忍不住在贺季山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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