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河西》第62章


周老太太又笑了笑,说:“正巧,我也带我曾孙女儿来玩,要不就一起?”
旁边周近远的表情有丝异象。
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
说实话,姚佳年并不不想跟周老太太、周近远等人一道,正想着该如何推辞,那边被项瀚扯住胳膊的陈小雨却在挣脱间不小心崴到了脚,疼得低呼一声。
项瀚要上前去扶,却被陈小雨大力推开:“不用你管!”
见状,姚佳年跟季果果连忙过去,一人一边扶住陈小雨。
周老太太看陈小雨崴到脚,也不好再留姚佳年跟季果果两人与她们一道,说:“果果,佳年,既然你们的朋友受了伤,那就赶快送她去医院。”
陈小雨出于对老人的恭敬,对着周老太太笑了笑。
项瀚还想跟着陈小雨走,却被她狠狠瞪了眼:“项瀚,我现在身体不舒服,如果你真关心我,就别再跟着我,让我心也不舒服!”
她的话冷漠至极,让项瀚愣在了原地。
姚佳年跟季果果向周老太太道了别,之后便搀扶着陈小雨离开了游乐场。
项瀚怔怔地看着陈小雨的背影,心如刀绞。
周老太太瞧出些什么,却没多说。
……
璇璇这次的游乐场之行玩得并不多么开心。
难得遇上经常给她买零食、礼物的项瀚叔叔,可项瀚却苦着一张脸,都不肯赔她玩。连太奶奶和她亲叔都表情不对劲。
弄得她心情都不好,回去的路上,干脆在车里睡起了大觉。
周老太太见璇璇很快入睡,便对坐在前面开车的周近远说道:“看来项瀚跟佳年、果果的那个朋友关系不简单。”
周近远并无心项瀚的事,随便敷衍道:“不清楚。”
周老太太意不在此,安静了几分钟,她又问周近远道:“在游乐场的时候,项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你跟季沉的媳妇有缘?”
她之前就注意到这句话,心里不太舒服,却碍于场合没说,现在只剩他们周家自己人,周老太太便说道:“这句话我听着就不顺耳,更别说落进有心人耳里,这不存心要我们老周家难堪么?”
“我说你从小跟项瀚最要好,近一年以来怎么越走越远了。”周老太太说,“对于项瀚,你是该离他远点,他风评一贯不好,我也不喜欢你跟他多接触。”
听周老太太仿佛还有话不说,周近远也心知肚明,此刻并不多言,只等她将后面的话一起说尽。
过了半响,周老太太又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是老糊涂,事出必有因,不会空穴来风,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恐怕是看出了什么猫腻。”
“近远,你老实跟奶奶说,你一直不谈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季沉媳妇?”
周近远表情淡淡的:“她最近在办离婚。”
“离婚?”周老太太一双眉担忧地皱起来,“近远,她要跟季沉离婚,是不是因为你?”
如果是因为他,那他此刻也不会是这种表情,周近远自嘲地想。
他往后视镜里看了眼周老太太,见她一脸的严肃和担忧,周近远略有些无奈:“不是。”
周老太太总算松下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周老太太又说道:“近远,你从小就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这点奶奶也知道,所以,向来你要做什么事,奶奶都支持你,从来没有反对过。”
此刻,周近远并不想从周老太太口中听到自己所不愿听到的话,出声打断了周老太太的话,说:“这件事上,我会依照自己的想法来,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如果姚佳年真和季沉离了婚,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再不好好把握,恐怕说什么都不会甘心。
周老太太在周家地位最高,周父周母孝顺是出了名的,一家人都很顺着周老太太的意思。周老太太一向对周近远宠溺得很,可周近远却也从未忤逆过她。
周家有两个儿子,周近远的哥哥和大嫂早些年相继离世,留下璇璇一个女儿,周近远又从未往家里带过女孩子,周老太太心里是十分希望周近远可以尽早结婚,为周家多添点人气的,可现如今,自己的好孙子却看上了有夫之妇。
说周老太太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那是假的。
可见周近远态度坚决,她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好,她孙子虽然看上的是个有夫之妇,但却是个正在办理离婚的有夫之妇,所幸他们离婚的原因不在于周近远,这让周老太太多少有些宽慰。
“近远,你自己想想清楚,如果真喜欢,那奶奶也不拦你。”周老太太说,“奶奶还能不相信你?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清楚得很,你看上的女孩子,一定是个好女孩!奶奶也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好女孩就算离过婚,她还是好女孩!”
万一姚佳年跟季沉离了婚,周近远又把姚佳年给娶进了门,那他们老周家跟季家的关系岂不是太尴尬了些?
算了算了,周老太太也不愿再多想,这些事情,还是等周近娶了姚佳年再说吧。
周老太太的话令周近远少了些顾虑,这时又听周老太太说道:“只是有一点,姚佳年只要一天没跟季沉离婚,她就都是季沉媳妇,是有夫之妇,你可别做出什么逾越规矩的事儿。”
季沉自然明白:“这点您可以放心。”
周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
季沉最近有些心力交瘁。
姚佳年要跟他离婚的事,形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这些天,他想了很久,不仅仅是他跟姚佳年的婚姻,还有他跟陆颜的关系。
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失败。
他觉得,也该给姚佳年,给陆颜,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夜里七点,陆颜给他打电话,从声音里听出,陆颜似乎喝了酒。
季老太太、季父季母三人虽然知道了陆颜怀孕的事,但却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陆颜并不想告诉别人她肚子里的是项瀚的孩子,在她看来,这世上能做她孩子父亲的只有季沉一人,可她却不能当着季家长辈的面说出上次跟姚佳年所说的话。
为了避免被季母一直追问孩子的爸爸是谁,陆颜搬出了季家老宅,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季沉达到陆颜公寓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二十分。
陆颜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见到季沉过来,她十分开心,但很快又收敛起喜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忧郁痛苦的表情。
给季沉开完门后,陆颜又坐回到客厅吧台,开始喝起酒来,她并没去看季沉,眼色颓废地灌自己酒,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季沉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酒,冷冷的语气:“你不知道喝酒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宝宝?”陆颜落泪,“季沉,你关心宝宝,比关心我还多。”
她站起身来,贴近季沉几分,季沉立马微皱眉往后退了几步,陆颜眼睛湿漉漉:“季沉,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她上前抱住季沉,贴得他十分近。
季沉照顾到陆颜肚子里的孩子,并不能将她一把推开,只能用力扯开她的手:“陆颜!”
“陆颜?”陆颜有些失魂落魄,她往后靠在吧台上,安静地哭了一会儿,以为季沉会过来为她擦干净眼泪安慰她,可谁知季沉却连给她递张面纸都没做,这触怒了陆颜,她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太多不良的情绪急需宣泄。
陆颜突然拿起吧台上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里面剩余的酒水溅在她的裙角,玻璃碎片洒了一地,她对着季沉哭诉道:“陆颜陆颜,你以前都喊我颜颜的!你忘了,你以前总喊我颜颜,你的声音好听,我喜欢听你喊我颜颜。”
季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对她刚才的行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陆颜此刻心情起伏不定,她又过去拉住季沉的胳膊:“你喊我颜颜,喊我颜颜,好不好?”
她赤着脚,过来季沉这边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脚下的碎玻璃,玻璃擦过脚心,传来一阵疼痛,她却完全没有心思去顾忌脚下的痛楚,只痴痴地看着季沉,说道:“季沉,既然姚佳年要跟你离婚,那就离吧,跟她离婚,我求求你,跟她离婚。”
季沉并没有去关心陆颜是否踩到了玻璃碎片,听了陆颜的话,他只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初求我跟佳年结婚的人是你,现在求我跟她离婚的人也是你。”
“我错了,我当初不该让你跟姚佳年结婚,季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陆颜苦苦哀求季沉,“离婚吧,离婚好么?就当是为了我,不不,就当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她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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