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第6章


要想发展比登天还难,我这辈子就是一个臭工人了,要文凭没文凭,要人没人,干好了是个劳模,累一身病,在单位一天弄得跟个小鬼儿似的,结果是‘黑爪子挣钱白爪子花’。”
“没文凭现在你可以读‘成人’啊!工人有啥悲观的,一步一步往上干呗,挑大粪的都能当人大代表,你差啥呀?但是就你现在这种干法,如果我是你们领导的话我也不能提拔你,不好好上班,总在家打麻将,‘小桌一放,啥事儿都忘’。‘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但是首先你得使自己成为一匹千里马才行,这个是硬件基础,让一个不会骑自行车的人去参加自行车拉力赛,那你说他能上去场吗?”高建良对小志的话表示反对。
“你说那玩意说的,我要是喜欢念书能初中没毕业就去当兵吗?部队多苦啊!我刚一去的时候都给老兵洗脚洗袜子你知不知道?那我们排长要是看你不顺眼的话,你就是给他上一根‘红塔山’,他咔咔的就给你撅喽,不管跟前有多少人。”小志的表情显得不屑一顾,接着又说:“你不了解‘国铁’,别说发展,就是把这身油包脱下去都难啊!在我那儿干什么都得要‘令’,想弄个干部令要是朝里没人好比捅破天,知道不?别说咱没啥水平了,就是有水平的现在混得‘啥也不是’的也多的是,不就是因为朝里没人又不肯花钱嘛。你现在刚出学校门对这个社会认识得还不够深刻,有没有能力得看领导用不用你,支不支持你,啥算能力啊?‘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能让历任领导都得意你这才是能力,懂不懂?我现在就是混,混一天没挨领导扣我就算赢一天;混一个月工资开到手我就算赢一个月;混一辈子退休有劳保我就算赢了一生!我这还算是不错的呢,上班还不少干活,有的人现在是下班就喝酒,上班就睡觉,除了打麻将问啥啥不知道,就知道开支是几号。”小志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一脸苦苦无奈的表情。
“呵呵呵!”高建良听得呵呵地笑。
“你不用笑,我说的都是现实,等你以后参加工作了,接触社会多了你就明白了。像我这样的在国企里好混不好干,干得太认真了不但得罪同事,而且也得罪领导,我现在明白了‘民不与官斗’的道理,领导说啥就是啥,多请领导喝几顿酒,逢年过节给领导买点
第五章、面临就业的困惑
第五章面临就业的困惑
一连几天不下雨,天气燥闷,高建良趴在家里小屋的炕上,心情和这天气一样,胃部和右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大舅刚刚来过,谈论得最多的是关于他的工作,然而涉及更多的还是一个字钱。这使得高建良的心里不是很舒服,他趴在炕上寻思:“怎么才能挣点钱呢?应该利用还没上班的这段时间找份结日薪的工作,但是自己能干啥呢?什么样的工作能结日薪能?要不做点小买卖?上点袜子裤头之类的东西到夜市去卖?得多少本钱呢?到哪去上货呢?”突然,他想到了金刚的妈妈。金刚的妈妈下岗后一直在市场卖水果,去金刚他妈那儿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上点水果卖。想到这里高建良兴奋地爬起来,吃了两片胃药,套上汗衫一路小跑来到金刚家。
金刚正穿着短裤拖鞋在楼下下象棋,高建良等了好一会儿金刚才败下阵来,还要再杀一盘却被高建良拽走了,“连老头都杀不过还要玩呢?要是我,都丢不起那人。”
“哎呀!就你那两下子,你根本都上不去场,这些老灯泡,一天除了评论政府就是打扑克下象棋,要是不气他们也不好赢。”金刚希望能通过解释来为自己找回面子。
高建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金刚觉得大学生练摊儿不仅是自己场祝币彩窃谖耆枭缁幔还故谴呓既チ怂璧乃?br />
到了金刚的妈妈那里,金刚先开了口:“妈,老四来了,我俩想吃点饭。”
高建良马上说:“我中午吃过饭了。”
金刚皱着眉头瞪了高建良一眼。金刚的妈妈从钱匣子里拿出三十块钱递给金刚说:“你和良子买点酒菜回家吃吧,饭店不干净。”金刚接过钱,一刹那,两个人的两只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少妇来买水果,金刚的妈妈一面招呼顾客一面指着钱匣子对金刚说:“你数数里面有多少零钱?”
钱匣子里装的都是零钱,金刚把钱拢好开始数,最大面值是十元的,金刚的妈妈给那个少妇称水果。突然,一张十块钱从金刚手里滑落到地上,还没等高建良反应过来,金刚的一只脚已经从拖鞋里移到了那张十元纸币之上,轻轻一勾,这十块钱便与那只脚一同回到了拖鞋里,动作轻盈连贯,一点不拖泥带水,也没影响数钱的进度。那少妇拎着水果走了,金刚把钱递给他妈说:“二百三十七块。”金刚的妈妈接过钱,连同刚收的十五元钱一起放进了钱匣子里。
“婶儿,我想利用这段放假的时间卖水果,挣点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但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买卖细节,想问问您。”高建良开口问。
“这活儿你能干得了吗?大学生还能经得起风吹日晒的?现在的年轻人恨不得睡到太阳照屁股,还能吃得了这苦?”金刚的妈妈听高建良说要卖水果,认为高建良根本干不了这活儿,表示反对。
“不要紧,我能吃苦的,我得给自己找个锻炼的机会。”高建良笑着说。
“卖水果看似简单,其实不好干啊!刚一开始卖时都经常赔钱,上水果得会挑,要不上来的水果附头是好的,底下的都是烂的,卖的还没有扔的多呢。再者说卖便宜的水果不怎么挣钱,卖贵的水果你得懂得贮藏方法,还得会使药。”
“使药?使什么药啊?”高建良问。
“像香蕉荔枝还有一些瓜类的水果都得用药,这些水果来的时候都是不熟的,这样才能方便运输与贮藏,卖之前都得往上面喷药,这样才能使它们表面上看如熟透了一般。再者就是在卖的时候要会看人,什么人差一不二的就行,什么人必须得足斤足两,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会的。孩子啊,听婶儿的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说你要是卖水果的话上哪儿卖去呀?弄个三轮车在路口卖吧,还不够城管抓的呢。上市场卖吧,一是不认识人根本买不到好号,二是不和税务所的整明白根本不行,货带多了上税多,并且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一天气也把你气死。小商贩要是不会打‘游击战’的话,最后就是闹个白忙活。”金刚的妈妈将一瓢又一瓢的冷水往高建良的头上泼,高建良刚才的那股兴奋劲儿,那股热情劲儿此刻都化作了郁闷。三个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高建良又得知了每天早晨三四点钟有去往水果库的箱货车,可以搭乘箱货车到水果库,然后用箱货车再把水果运回来。
离开了金刚妈妈的水果摊,高建良边走边对金刚竖起大拇指说:“大脚趾头长毛老手儿!”金刚会意,哈哈大笑。
下午高建良和金刚在大排档喝了些啤酒,之后两个人一边往高建良家走,一边闲聊。走到高建良家的路口时一辆墨绿色的奔驰轿车从他们身边驶过,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投去羡慕的眼神,之后便开始谈论起汽车。
高建良尿急,两个人跑进了路边的厕所,厕所比较低矮破旧,小便时能从墙头看到街道上行驶的车辆。金刚先解决完了“问题”,走到厕所门口,然后大声说:“看,这辆车也挺不错,日本的头子。”
高建良的目光越过厕所围墙,看到一辆崭新的银灰色凌志400轿车由西向东驶过,车停到了厕所前方约十几米处。片刻后,从车里副驾驶的位置下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下车后向车里摆摆手,之后那车徐徐开动,向东驶去,路过高建良家的胡同口转出了这条小街。刚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高建良与金刚都看清楚了,是高建良的二嫂。与此同时,二嫂也看到了刚从厕所里走出来的他们,二嫂的眼神中突然流露出惊讶与尴尬,表情中仿佛有一种在超市里偷东西被保安看到的感觉。
“老四!咋在这儿呢?”二嫂问。在高建良的印象中这是二嫂第一次主动和他打招呼,接着二嫂又说:“今天下班没赶上通勤车,搭别人的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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