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鉴赏》第60章


“我说过,他是笨蛋。”
“于是他就自杀了。”
“似乎如此。”
似乎如此?“不,不可能!他可是你丈夫呀?”
她耸耸肩。“心脏病发作。也许是自杀。他威胁要把我们曝光。公司。研究项目。我们决不允许。”
车门砰的一声。脉搏开始加速。
“什么东西在响?”惊慌掠过吉布斯脸上。
“伯尔。进来,”哑嗓子喊道。
戴着钓鱼帽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去看看外边是谁。”
“好的,尤金。”
吉布斯坐在椅子上烦躁不安。我还得让他们不断说话。尤其是我已经猜到了外面是谁。
不过,弗朗西丝又喝了一小口水以后,安静了下来。
见鬼。再想想,艾利。我不顾疼痛,清了清嗓子。
“砸脑袋坐牢那么多年出来以后,你怎么知道他又开始采取行动了?”
“问得好,亲爱的。”弗朗西丝摊开双手。“我们有同盟,有朋友。他们位高权重,提醒了我们。”
我皱起眉头。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职位?然后想起来了。砸脑袋曾经给中央情报局发过电子邮件。“中情局?”
“有很多——最高层级的公共和私人部门都有——他们依旧和我们信仰相同,尤其是现在。”
“现在?”
“还不明显吗?社会已变粗俗,秩序意识丧失殆尽。愤怒与暴力司空见惯。甚至儿童上学都不安全。”
吉布斯接过话头。“如此之多的不公平依然存在。仅仅由于平权法案1,优秀的年轻人失去了应得的工作,却让少数族裔得到;还有发给游手好闲者食品救济券及福利补贴等等;多样性2计划除了将平庸制度化以外一无是处,纯粹是浪费金钱;动辄数以百万计美元的经济发展项目,到头来却变成了贫民窟。”
我的大脑已经转不动了——好像进入了一个哈哈镜,那里黑白颠倒,是非易位,法西斯成了大救星。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3,”弗朗西丝说道,“大概是最杰出的军事理论家,说过‘准备战争即确保和平’。我们一直在备战。”她的眼睛斜视着旁边。“我那位年轻干练的朋友懂得新技术,他的同伴们,可以这么说,就是我的臂膀和腿脚。”她轻声地笑了起来。“我提供战略思想和——”
“金钱。”
黑暗似乎有了生命,它包围拢来,逼近我。
我试图扭动手指,但已完全麻木。想起了多莉和拉乌尔。“劳动节集会上引爆炸弹是你的战略部署之一?”
弗朗西丝两手紧握。“战争不可能只有一条战线。”
“你在制造混乱。引起内乱和无政府状态。”
“我们只是在加速已经存在的社会进程。”
“你们精心组织的,却要嫁祸于别人。”
“大众躁动不安,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你们声称为了拯救世界,干的却是首先毁灭世界。”
“这不正是真正的革命精髓吗?六十年以前发生的只是序幕,现在是为了我们的生存而战。”
“你不是在战斗,”我说道。“而是在资助恐怖主义。”
“那只是文字游戏。”弗朗西丝挥了一下手。“只有在不久以后,人们才会看清楚必须重建社会结构与秩序,而且必须要有英明果断的领导人,才能带领我们走出这场大动荡。”
“玛丽安。”
弗朗西丝微笑着。“或许吧。”
“可她正是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你这个战略必不可少的部分。”我突然闭嘴——一句私语卡住了:也许她并不是!
弗朗西丝等着我提问。“她或许认为她不是;她花了很多年学他的父亲,竭力让自己确信一点儿也不像我。可她是政治家,政治生命是最强大的激励因素。我预料她最终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如果她不干呢?”
“如果她不干,那么……”她与我目光相遇,浅浅一笑。
外面突然传来打斗之声。哑嗓子冲到窗口。“伯尔?”
没有响应。他把窗帘推到一边,盯着夜色之中。
“伯尔?”
仍无响应。他转过身,用枪管指着我的胸膛。
“你想干什么?”吉布斯从椅子上跳起来。
“把该做的做完,”他拉开枪栓。“然后,我要——”
“不行,”吉布斯尖叫着,打断了他。“我们不能冒那个险。也不能有枪伤。只需一场事故。最好就是车子翻下桥。”他眼里冒火。
“把枪给我!”
“没有时间了——”
“给我!”
哑嗓子犹豫不决,目光从吉布斯滑向弗朗西丝。
“照办,尤金。”弗朗西丝命令道。“拿好你的装备。”她眼神冰冷,声音死亡一般平静。
哑嗓子很不情愿地把柯尔特交给了吉布斯,然后弯腰去拿帆布包;我先前还没注意到有这么个包在这里。我考虑冲向吉布斯;如果够快的话,可以在他开枪以前就撞倒他。也可能他打不中。但我的双手依然被拷在背后,没人帮助,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思考,我用力对自己说。思考如何拖延时间。可我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很想睡去。我强迫自己挣开手铐。手铐的铁齿钉进了皮肤,剧痛迫使我醒着。
“拉蒙特知道,”我骗他们。“他的报道48小时后见报。”
“到了这个份上,当然什么都得说了。”
我嘴唇裂开。“你肯定?”
吉布斯眯起双眼。
哑嗓子匆匆站起,拿着一只装满清澈液体的注射器。“准备好了。”
“行动。”吉布斯点头说道。
* * *
1 平权法案:又称“平权行动”指在就业、教育等方面鼓励聘用、录取女性、少数族裔等弱势群体的政策与法律措施。
2 多样性计划:指保证多元化社会各种因素和谐共存的政策与法律措施。
3 克劳塞维茨(1780…1831)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著有《战争论》。
第52章
哑嗓子逼近过来,那只空手扯弄着我的T恤;棉质T恤的褶皱吸满了伤口流出的血,此刻已经又黏又硬。我缩向椅子里面,目光和他衣服上的耐克商标平齐。
机不可失!我拼尽全力,双膝猛地往上一顶,撞到他的腹股沟处!
他眼露凶光,攥起拳头,向我的头部猛击。
侧脸顿时疼得钻心!我倒向一边,大口喘着气。他一把抓起我扔回椅子上。我瘫在那儿,下巴抵着前胸。
他揪住我右侧的乳房,使尽全力又是猛捏又是挤压。
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
我尖叫起来,泪水涌上双眼,又一阵眩晕袭来;但在意识深处,我知道,就算是徒劳,也必须抵抗。
我唇焦舌燥,喉咙干渴,不由得咳起来,勉强咳出一坨痰液,使劲吐了出去,吐在哑嗓子的脸上。他没有去擦,只是眯起了眼睛,放开我的乳房,然后猛力跨坐在我的大腿上!我感到身体一阵抽痛。他用拇指按压注射器活塞,挤出一两滴液体,然后将注射器对着我。
还没等他动手,一道强光就照亮了幽蓝的客厅,随即是巨大的爆炸声。法式厅门的玻璃板被震碎,碎片飞溅满屋。哑嗓子从我身上跌下去,落到了我的视线之外。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人影和激烈的声响。哑嗓子在地板上翻滚了一下就不动了——他大半个脑袋都被炸掉了,血和脑浆喷洒在地毯上。弗朗西丝用手抱着头,尖叫着,脸上写满惊恐。
大卫举枪瞄准。
吉布斯举起格洛克,不是对大卫,而是对着我身后。
爆裂声。又一道亮光从枪口发出,没有之前的那么刺眼。
一声尖叫——是我。
一声咒骂——是吉布斯。
我扭过身子,福阿德瘫倒在地,脚边是他的来复枪。
我又转回来,吉布斯摔在沙发里,身体绵软,一股鲜血染红了他的丝绸衬衣。
格洛克掉在了地上。
我看向大卫。
他放下枪。
第53章
福阿德被及时送到了医院。
吉布斯没人送。
哑嗓子也没有。
伯尔躺在后门处,失去了意识;像是被铁铲重重地击中了头部——不知是福阿德还是大卫干的。
我也到急诊室处理伤口——必须缝上几针才行。
大卫被带到森林湖市警局询问,此后我再没见过他。
弗朗西丝也被带去了警局;大卫似乎几小时后就出去了,弗朗西丝却不行。
老爸打的来到医院,把我接回了家。
下午,一辆看不出型号的蓝色车子出现在我家门口,下车的是两名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我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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