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前燕》第14章


“徐公公你什么意思?”见周景玄跟着徐公公走去,悦耳快步跑上去拦住他。
“公主,陛下的意思是,为了尽快洗脱周大人的嫌疑,需要早些调查为好。”冠冕堂皇的陈词说得一套有一套,可是,悦耳见周景玄露出无奈的笑容,眉宇间已不再有往日的自信。
“他不是!他不可能是!”悦耳喊道,又拉住周景玄的衣袖,说道:“你和他们说啊!”
周景玄叹了口气,眉间紧锁,看向李隆基冷漠的眼睛,不禁自嘲一笑。
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悦耳一笑,可悦耳却一下子落下泪来,只听他说:“公主,请相信我……微臣,微臣会澄清的。”
悦耳望着周景玄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脚下一软,伴着慢慢失去焦距的视线。最后,只有一句熟悉的满语回荡耳边:“快醒醒!”
恩,好像那年自己高烧不断,额娘对昏睡在床的自己大声哭喊着,醒来才发现,那么大的声音,竟是一向细声细语的额娘喊的。
怎么办,好想她,好想他们。。。。。。
一片混沌中,一双温凉的手轻轻扶上自己的额头,没有一点感情,却又好像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真的,好凉啊。
悦耳微微皱眉,渐渐睁开睡眼,朦朦胧胧的视线里,是空无一人的陌生屋子。
雨夜的凉风微微吹进窗内,盛夏之夜好像要过去了。不知为何,提到盛夏之夜就有些难过。也许是皓月的死,周景玄的离开。悦耳重新闭上眼,摇了摇疼痛的脑袋。
“公主!”海棠又咋咋呼呼地出现了,片刻安静也没有啊,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她都瘦了一圈。
“我睡了几个时辰了?”悦耳不禁问,又摸了摸自己还是有些热度的额头,好像刚才的那股温凉还在。
“公主,您都睡了两日了!”海棠的声音吵得悦耳想哭。不,是她的话。
“什么!”悦耳叫出来,“两日!”
“是啊。”海棠替悦耳整了整衣襟,又把药端来。“真是吓死奴婢了。”海棠说着,舀起一勺汤药,微微吹了吹,又放到悦耳嘴边,“还好有裴大人,您就在这儿住到成亲吧。”
“当心烫,公主。”海棠说。
“什么?!”……悦耳只觉得乌云密布的头上来了一道闪电“助兴”。
以为悦耳被烫得大叫,海棠连忙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刚才你说什么?这里是哪里?”悦耳立刻问道。
“是裴府啊。”海棠见露出一脸惊悚表情的悦耳,很是不解。
“啊?!谁,谁让我来这儿啊!”直觉告诉自己肯定是。。。。。。
“当然是陛下啊!”
果然。。。。。。
“那,周景玄呢?”悦耳连忙问,见海棠死活不说,还理直气壮地说;“奴婢不知道!这……这陛下说了,不能对公主说。”
“那你还是知道的了!”悦耳立刻抓住了重点。
海棠努了努嘴,说:“奴婢说错了,奴婢不知道周大人的事。”
悦耳立刻紧咬下唇,带着哭腔说:“那我今日定会寝食难眠,最终也落得和武惠妃一样。”
“公主!”海棠连忙“呸呸呸”了半天。
“你不说,我就继续说。”悦耳说着,还要下床,却被突然进来的人吓得顺势一退。
“大理寺待周景玄好吃好喝,公主放心。”裴齐丘的声音和他那张脸一样,毫无感情。
悦耳往后一退,只觉得现在看见他,好像又有在马车包厢里的压抑感觉。
谁知他裴齐丘突然弯下腰,一把抱起自己。“喂!”悦耳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裴齐丘走至床边,轻轻放下悦耳,又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悦耳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回他一个犀利的眼神。
“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吧。”
“啊?”
“不要下床走动了,省得整理衣束。”裴齐丘丢下一句话。
悦耳下意识看着海棠,见这死丫头憋着笑,她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穿得好好的啊。啊。。。。。除了裤子没穿。
救命。。。。。。!
悦耳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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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齐丘从屋内出来,丰喜立刻替他撑起伞,见他半隐在夜色中的身影显得异常柔和,雨点愈渐稀疏,终于停下。
月光渐渐从阴云中露出来,那微微的笑意是从未见过的。丰喜不禁哑然,以为自己晃了神,见那双眼神再次深邃。他顺势看去,那隔着花墙对面的人,同样噙着笑意,却显得让人措手不及。
丰喜立刻行礼,道:“四王爷。”
裴齐丘看着李亨的身影,立刻收起所有的思绪。“四王爷怎得空到寒舍?”裴齐丘随李亨走进书房。
“有好消息。怎么,怪本王不打招呼就来吗?”李亨笑道。
“齐丘不敢,当是随时欢迎王爷亲临。”
“永宁在你这儿怎么样?”李亨倒突然问道。
“是,一切安好。”裴齐丘淡淡地答道。
李亨微微挑眉,说道:“那就好。”说着,接过丰喜递来的茶盏,放在唇边深深一嗅。
裴齐丘不知为什么,眉间不禁微微紧索。“王爷,刚才您说的好消息是?”裴齐丘问。
李亨也不急,饮罢一盏,才说:“武惠妃得失心疯了。”
裴齐丘看着李亨的侧脸,慢慢浮上冰冷的笑意,继续听他说:“暗夜十七虽失手了,可也并非什么坏事。”
裴齐丘听着,默然不语,想要紧紧聚焦的双眸,却不知该看向何处。
“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对本王有利。”李亨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
“大理寺那边……”裴齐丘问。
“这倒不必担心,不过周景玄作为替罪羊,这也是皇上想要的。”李亨突然一笑,说着拍了拍裴齐丘的肩。
裴齐丘只觉得这盘棋下得颤颤巍巍,试问自己,真的和四王爷是同道之人吗?
还是说,只是一枚心甘情愿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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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在裴齐丘的府邸已经第三日了,相当于被禁足的感觉。在她看来,李隆基的这招逼婚,真是难上加难的概率,却被歪打正着地撞上了。
现在不能出门也就罢了,连带口信的人都没有。她憋着一肚子的疑问,也是闷闷不乐。
今日仍是雨天,看来老天也是觉得她就该呆在屋子里别出去。她四处转着,步入一间屋内,立刻被中央垂挂的书法吸引。
那笔锋凌厉,毫无半点拖泥带水的黏稠。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临摹王羲之的草书。可这笔迹却熟悉得很,她思索了半天,脱口自语道:“好像和上回在皓月家见到的那副字帖一样的笔迹。”她见过一些好的仿作,却没有一个如此洒脱自如。
“这是何人所作呢?”悦耳不禁眯起眼,盯着看了半天。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右丞的《初月帖》,裴大人的上乘临摹。”
悦耳回过头一看,突然感动到哭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韩干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韩大人,韩大人你来了!”能见到除了裴齐丘之外的人真是太好了!
虽然这两日都未见到裴齐丘,但是海棠却总爱和她说起裴齐丘每晚都会来看一下自己。怎么可能,别看玩笑了。。。。。。一定是海棠梦游没醒。
“微臣参见公主!”韩干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等一下,您刚才说这幅字帖……”悦耳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裴大人的作品。”韩干笑答。
悦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尖刻的笔法,怎么可能是那种冷到冰点的人写的?悦耳不禁怀疑是不是另外一个裴大人。
“你说的是哪个裴大人?”悦耳又问。
韩干失笑,说:“这座府邸的主人啊。”
“这怎么可能是他写的!”悦耳不服气地说。
“公主不知?裴大人的书法在长安一绝,尤其是临摹的王右丞的笔迹。”韩干笑答,眉头上的皱纹显得慈祥,“陛下也收藏了裴大人的书法呢,都说临摹右丞草书,今朝唯有裴大人最佳,兰台中的许多匾额都是裴大人的字迹呢。”
悦耳听得一愣一愣,她本以为裴齐丘这样的人,真是挺适合他那个秘书监的职位,反正左右和书打打交道。
谁知道,还深藏不露!
悦耳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请韩干到前屋一坐。
“大人今日怎会来?”悦耳不禁好奇。
“其实,也是裴大人的意思。”韩干笑说。
“啊?”怎么又提到他了。
“裴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让微臣来和公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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