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谈》第20章


才不是真心话。
那一点都不可爱,而且还是最便宜的一样。
那东西也不晓得收到哪里去了,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出来丢掉。对,全丢了吧。把他摸过的东西全部丢掉。那样最好。我就是那么讨厌那家伙,得摆出明确的态度才行。
不然之后又会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讨厌他,还是不讨厌他了。
又会不了了之了,我死也不要那样。
对面的人行道有两三个老人家路过,可是这一侧真的没有半个人,不过直到刚才都还看到零星交会的人影。
这里也太萧条了吧。
这种城镇。
不晓得算理发厅还是美容院的理发店。名字很有一回事,门面也很像样,顾客却净是一些欧巴桑。今天甚至连个客人都没有。这栋大楼的上面是什么?应该有一堆濒临倒闭的小公司吧。
隔壁是房仲。
有一次,
我们说什么一起同居吧。
我跟他一起看起房间平面图。我们也有过那种时期呐。
如果要两个人住,得搬到大一点的地方才行。
把现在两个人各自付的房租合起来。
就可以搬到更大的地方吧。
那家伙这么说。我也对啊对啊地点头附和。他到底有几分认真?
——就是这里。
笠置不动产。
对,我们肩并肩站在这里,东看西看。虽然东看西看,但也只是东看西看罢了。
没什么像样的地方嘛。
而且贵得离谱呢。
这是哪门子格局啊,难以置信。
欸,这家不动产会不会有点危险啊?
感觉他们的管理一定很差。会不会倒闭啊?
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会说过这样的话。
如今回想,只能说幸好那时候没有脑袋发热地租什么房子同居……不过反正当时的我们也绝对不会真的去租什么房子。就算房租有办法解决,我们也根本没有半点积蓄,应该付不出保证金跟礼金的。我就别说了,那家伙根本只是看好玩的吧。
我,
在那个时候,对他多少是认真的吗?
从那之后,我路过了几次这条路。应该路过了好几次,可是这家房仲对我而书只是风景,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它。
看来他们还没有倒闭,我们就先崩坏了。原来更脆弱的是我和他的关系。
我停下脚步,看起贴了满窗的房仲广告。
模糊,肮脏,这根本贴了就没再换过吧。是完全没有人租房吗?那就不可能换了,一定很旧了吧。再说,上面的地点全是些完全不晓得在哪的偏远地址。格局也很老旧。广告词也了无新意。什么购物方便,这是私人店面耶?用签字笔潦草写下的字迹也已经是惹人发笑的境界了。
真的要倒闭了吗?
店里有个老爷爷,电灯也都亮着。虽然不见客人的踪影,但好像在营业。搞不好这栋老大楼是这家房仲的,是靠着楼上的房租在维持。
可是店铺旁边的狭窄楼梯入口写着户之崎大楼。
不是吗?
随便啦。
房仲商所在的户之崎大楼的旁边,
是一块空地。
还是空地啊。
就我所知,这里一直都是空地。再过去是出租大楼,一楼的店面是中华料理店。那家店的煎饺难吃得要命,皮硬得要死,馅没有味道,沙沙散散的,就像吸尘器集尘袋里掏出来的东西。虽说食物的口味人各有所好,我也不想太挑剔,可是我觉得那家店的煎饺真的不好吃。
外头挂着俗气的招牌。
中华料理店好像还没倒。
可是空地还是空地。
可以看到后面的大楼。后面的大楼是做什么的?是一栋很朴素的大楼。
这块空地被房仲商、中华料理店和不知道有什么住户的老大楼三面包围,感觉日照不佳,小得可怜,寒酸极了。它也算是面对站前马路,立地应该不差,却这么空在那儿。唔,是因为太小了吧。就算勉强盖房子,也只能盖出铅笔般细长的大楼。
连三十坪都不到吧。
狭窄的空地长满了杂草。不,以草而书太高了点。约有儿童高的神秘植物茂盛地生长着。从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外围用木桩拉起铁丝,姑且算是阻挡行人闯入。
仔细一看,上面挂着出售的牌子。
嗯,看来是要出售的地。绝对是卖剩的,这种地方一定卖不出去。如果房仲商或中华料理店其中一边的大楼打掉了,或两边都打掉了,或许可以合并起来卖,可是现在看起来没有利用价值。不过这只是我这个外行人的意见而已。
牌子上没有写售价。
只写了地址和负责管理的房仲商名称及电话。我站在空地前,望向那淡褐色的牌子。
上面写着鸟圾商事不动产管理部。
啊,我看过这个,跟他一起看的。
你看看。
旁边的空地,居然是别家房仲管理的。
这家房仲果然很烂,连自己旁边的空地都弄不到手。
那家伙说了这种话。
冷静想想,这话也太没道理了。就算是房仲,也不能拿别人的土地怎么样,也没道理说因为位在事务所旁边就得买下来。
不过旁边有这样一块荒芜的空地,一定会损害到房仲的形象。真的不太好看,这块卖剩的地一定害笠置不动产吃了不少亏。
话说回来,
我第一次看到这块空地是什么时候?跟那家伙肩并肩站在这里,是三年前的事吗?不,已经过了五年吗?五年有了吧。
那么我居然跟那种人牵扯不清了五年之久吗?
而这块空地居然被闲置了这么久吗?
好阴暗。
离黄昏应该还早,可是暗得诡异。
是这块空地很暗吗?从方位来看,的确完全照不到太阳。只是就算这样,也太暗了吧。这座死气沉沉的城镇街景整体都很暗,但这块空地在当中也显得特别暗。
通风也很差吧。大马路上,灰扑扑、干燥又肮脏的空气呼啸着吹过,这块空地的空气却沉淀着,完全没有流动,甚至有股馊味。停滞的空气就这么腐烂了。
可是没有潮湿的感觉,反而是干燥的。草看起来也像是枯了,简直是干草。要是点火,一定可以烧得很旺。这里给人这种感觉。
但是草应该没枯。
毫无节操地生长得如此旺盛,应该没枯吧;可是一点都不翠绿。虽然茂盛,但不青翠。我觉得这是枯草的颜色。夏天才刚结束,不应该是这种颜色吧,仿佛只有这块空地的景色是冬季。
而且这是什么草啊?有学者主张世上没有叫做杂草的植物,那么这草也有名字吗?
有吧。
倒是这块地究竟开价多少呢?一定比五年前更便宜了。不可能还是一样的价钱。卖不出去嘛。
这真是无关紧要。就算便宜得要命,我应该也买不起。即便买得起,我也不想买,所以更是无关紧要了。
我想着这种事,望着空地的草丛。
草微微地摇晃。
有微风吹过吗?
谁?
那是谁?
随便啦,我这么想。
好了,这种空地看再久也没用,我这么想。
我在这里拖拖拉拉些什么?赶快离开吧,就在我转身要往车站去的时候——一种近似麻痹、疼痛的奇妙感觉贯穿了我。
谁……是什么意思?
我再一次转向空地,视线回到草丛。
色泽枯萎、干燥的高耸草丛中,
有个女人。
草丛里站了一个女人。
大约是空地的正中央左右的位置,一个女人仿佛脱了力似地杵着。年纪和我差不多。女人面无表情,没有笑,没有生气也没有哭。
可是,
她好像在看我。
干什么?
那女人在那里做什么?
那张脸看起来脂粉未施、不健康、瘦弱、疲惫不堪。是因为光线不良才会看起来这样?还是因为脸是从仿佛枯萎的褪色草丛间露出来,才让人这么感觉?
脸被草丛遮住,只看得到一半。
是因为这样吗?就算是这样,那张脸也真阴沉。
她为什么看我?
她是房仲的员工吗?不,不可能吧。
没那个可能。
做推销业务的,
——怎么会是那种表情?
那女人根本没有表情。
好讨厌。她干嘛看我?一动也不动的。那样动也不动地直盯着人家看,太奸诈了。我也,我也动弹不得。
我动弹不得了。
我只能看回去。
她在看,在看我在看我,从草丛里。
她好像穿着深蓝色的背心。是银行之类的制服吗?头发没有很长,有点凌乱。怎么搞的?这是怎么搞的?
这诡异的感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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