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中的侦探》第22章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核实一下?”
“我是想给你打电话,但他告诉我我的手机和电话并不安全,可能都已经被窃听,并要我交出手机,我照办了。他说他会给你打电话,你会稍后在安全屋与我们会合。上帝!他的那些鬼话我一点儿都没有怀疑。伊恩,他真的是警察吗?”
麦卡锡犹豫了一下,不无尴尬地回答道:“是的,他的确是劫凶组的警探。”
“天哪!那他还会有别的同伙吗?前天晚上袭击我的可不是这个家伙,他没那么强壮,我可以肯定!”
“那次袭击很可能只是让他有借口接近你,并消除你的警惕的花招。这个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握住浜田贺子的手。麦卡锡心中明白,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他战胜了命运,他赢了。探长望着面前浜田贺子泪痕尚未干透的俏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他随口许下承诺。而那个自从“时震”发生之后就困扰他的秘密的承诺,已经完成了。
浜田贺子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也开始变得坚定:“到这里之后,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袭击我,用绳子勒我的脖子,而我猛踩他的脚趾,然后用手肘击打他的肋部。当有人从背后勒你的脖子的时候,这招最有效。我挣脱之后,他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于是他向我开枪,妈的,真疼,但是多亏了你给我的这件防弹衣,不然我准得死在这儿!”
日本女人抽回被探长握着的手,那只原先沾满冷汗的手已经变得温暖干燥,探长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中还握着那支GLOCK26。
“我拔出枪还击,那时候他已经懵了,那个杂种想不到我不但穿着防弹衣,而且还有枪。瞧,我把枪藏在这儿!”浜田贺子撩起裙子,露出绑在大腿内侧的枪套。
“你表现得非常勇敢,凯拉!”
日本女人笑了:“我猜,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了。”她将枪套从大腿上解下来,和枪一起交还到麦卡锡的手里,探长本想说“你留着吧”,但他忽然意识到,那支GLOCK26是击毙凶手的重要证据,浜田贺子更没有持枪证。他接过枪和枪套,不禁为自己那一瞬间愚蠢的讨好想法而哑然失笑。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凯拉,让我们离开这里。”
他去挽浜田贺子的手,却感觉到了明显的抗拒。
“怎么了,凯拉?发生什么事了?”麦卡锡惊奇地望着眼前劫后余生的女人,她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却仍犹豫着不愿离开这里。
“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吗,凯拉?”警探试探着问道。
浜田贺子望着他,缓缓地道:“我想再坐一会儿,麦卡锡警探,你能陪我再坐一会儿吗?”
麦卡锡在另一张沙发的扶手上坐下,将手肘支在膝盖上,一言不发地望着浜田贺子,她没有看他,而是四下环顾,一边用手指理着头发。他没有去催促她。在这种状况下,心急只会把事情搞糟,他必须让日本女人自己先开口,于是,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终于,日本女人最终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脸上,但麦卡锡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任何一丝逃过死亡后的欣喜。
“走出这间屋子……”她终于开口了,“将意味着我在美国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麦卡锡没有搭腔,浜田贺子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会打电话给你的同事,对吧?这件案子闹得这么大,不可能瞒过去的,我父亲很快就会知道,他会立即把我送回日本。”她停了停,调整了一下呼吸,道,“麦卡锡警探,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知道关于我的很多事。但有更多的事,是你不知道的。其实,我在日本有个未婚夫,是那种我见都没有见过的未婚夫,家里人帮我决定的。你能相信吗?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种事……”
浜田贺子开始讲她家族的故事,那是在CIRIS上也查不到的故事。麦卡锡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个漂亮、独立、坚强的女人刚刚从劫难中幸存,却又即将被生活所吞噬,他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一时间,他甚至有点嫉妒那个远在日本的未婚夫。
浜田贺子将手伸过来,麦卡锡用双手握住那只拥有修长的手指和漂亮的骨节的手,他明显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引力,正在将他拉过去。
“抱抱我,警探,让我们再待一会儿。”浜田贺子将麦卡锡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麦卡锡自然而然地将手臂越过她的后颈,轻抚她的背。“警探,你可能是我在美国抱过的最后一个男人了。”浜田贺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
“啊,还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日本女人握起他的另一只手,引导它从毛衣的下摆伸进去,将它放在她腋下防弹背心的尼龙搭扣上。
“把它拿走。”日本女人道。警探的手放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在探长尴尬的目光中,日本女人拥住了他,他的胸口可以感觉到她在坚硬的防弹背心下柔软的乳房。“把它脱下来。”她再次请求道。麦卡锡抽回另一只手,也将它伸进她毛衣的下摆,扯开防弹背心两边的尼龙搭扣。他将防弹背心连着毛衣一起往上推,浜田贺子顺从地举起双臂迎合着,被脱下的毛衣和防弹背心被随手扔在一旁,两人拥吻着,将舌头伸进对方的牙齿之间,随后,暖棉内衣和呢子裙也离开了她的身体。现在她的身上只剩下黑色的蕾丝花边的内衣,腹部中弹的部位两块瘀青已经开始浮现,但这对于她的性感没有丝毫的伤害。
“凯拉……”
浜田贺子并没让麦卡锡继续说下去,她再次拥住探长,用一个长吻堵住了他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仿佛粘合在一起的嘴唇终于分开。
“不,别在这里……”
“为什么不?别担心,既然那个狗娘养的计划在这里杀我,就绝不会有人来!”
“我不是担心这个……”
“没在尸体边上做过爱么?”浜田贺子一边解开麦卡锡的皮带扣,一边半开玩笑地道。
是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成功了,我刚刚将这个女人从死亡的深渊中拖了出来,我改写了我们两人的命运,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无论怎样的庆祝都并不过分吧。结婚纪念日?每年都有结婚纪念日,而这样的事却不会再重来一遍,就让今年的结婚纪念日见鬼去吧……
浜田贺子再次凑上来的嘴唇平息了探长脑中所有的念头,两人滚倒在床上,很快就一丝不挂地交缠在了一起。
这场意料之外的交欢并没能持续太久,两人的甜蜜在达到最高潮时被突然打断,外边的木门被“砰”的一声踢开,刀锋般的寒风几秒之内就撕开了屋内温暖的空气,随着皮鞋踩踏地板的响亮的脚步声,闯入者带着一阵寒风冲进屋子——麦卡锡和浜田贺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围上一条被单,闯入者已经冲到了起居室的门口。
麦卡锡无比震惊地瞪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劳拉双手握着一支38口径的左轮,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脸。
“劳拉,不……”
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劳拉已经转过枪口,在浜田贺子发出任何一声尖叫之前,将三颗子弹送入了她裸露的胸口。
二十四
眼前所发生的事是如此超现实,令人难以置信。
上一分钟还在天堂,下一分钟已被推入地狱——那正是麦卡锡正经历着的瞬间,他目睹一切的发生却无力去阻止,就像被拔去了塞子的下水道口一般,几秒之内,所有一切的欢愉就都被抽走,只留下绝望和死亡。
鲜血在浜田贺子倒卧的尸体下扩散开来,很快浸透了半边床单,同一时间,左轮手枪从劳拉手中滑落,她斜倚着门框,滑倒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无声的眼泪很快就演变成掩面的号啕大哭。
麦卡锡以最快速度套上衬衫、裤子和鞋,从床上爬下来,小心翼翼地接近妻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别在腰后的皮带上,然后慢慢地抱住妻子的肩膀。劳拉双手扶着他的胸口,倒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
探长不知所措地轻抚着妻子的背脊,一边喃喃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妻子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伊恩,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糟了?”
麦卡锡只是抱着妻子,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甚至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看一眼床上的那具一丝不挂的尸体——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来挽救那个女人,眼看就要成功了——但他也无权责备妻子。事情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究竟是谁的错?不,谁都没做错,每一个人都只是做过头了一点而已。他们不该遭受这样的惩罚,除了弗兰克·开普勒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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