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特斯的心脏》第38章


“不好意思——哎呀,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听说去世的雨宫康子生前最后曾和一名女性友人一起去看音乐剧,我今天是来见她,询问当时的情况的。”
“原来如此。然后呢?”拓也和他并排坐在长椅上。
“一问三不知。”
佐山一脸伤脑筋的表情偏着头,津津有味地喝着不怎么好喝的咖啡。“那名女性友人说,康子的样子不像会自杀。说她表现得非常愉快。但是,人自杀之前往往会这样。”
刑警又喝了一口咖啡。拓也看着他的侧脸,试图看穿他的内心想法。
这名个性冷静的刑警,不可能爽快地接受康子是自杀。
“对了,孩子的事怎么样了呢?查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试探警方的动作,倒不如说是问出自己心里在意的事。
但是刑警难为情地拍了拍后颈。“这件事还不清楚,这种问题很难查。”
“我想也是。”拓也说:“或许她玩过不少男人。”
“嗯,是的。”佐山说:“你别告诉别人,她学生时代堕过两次胎。我也见了当时替她堕胎的医生。医生甚至威胁她,如果你这次再堕胎,就没办法再怀孕了。唉,所以我现在在想,她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次没有意思堕胎。”
“是喔……”拓也心想,这事倒新鲜。
“唉,不只是她,”佐山说:“时下的年轻女孩子性关系很乱。我完全跟不上时代,男人根本招架不住。”
“父母难为啊。”
“真的是,”佐山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但是啊,有不少情况是值得同情的。”
“同情?”
“是啊,像是雨宫康子小姐的情形,听说她担任高中老师的父亲的外遇对象是一名毕业生,而且女方还有了身孕,擅自把孩子生了下来。那种事情如果传开来,她父亲的面子会挂不住,更重要的是,被迫离职是可以预期的。她父亲不得已只好认养孩子,支付赡养费。但这不是一笔小数字。女方威胁她父亲要昭告天下,她父亲只好额外多付一些钱。结果导致家庭闹得乌烟瘴气,他太太离家出走。雨宫小姐八成也受够了那种家庭吧。她来东京之后一次也没回家。”刑警说完后,拓也一时想不出该发表的意见。因为他完全无法想象康子有这样的过去。“她父亲亲口告诉你这件事的吗?”拓也问。
佐山连忙否认地挥手。“雨宫小姐的高中同学在东京,我是听她说的。雨宫小姐好像也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拓也不悦地想,她以父亲为耻啊,父母的家丑总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那么……”佐山捏扁喝光的纸杯,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我差不多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调查方面,请你加油。”
“嗯,我会尽力。”说完,佐山站起身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望向拓也的方向,“对了,前一阵子失礼了。死缠烂打地向你确认不在场证明,弄得你心里不舒服了吧?”
“唉,的确令人心里不怎么舒服,”拓也应道,“那件事有什么进展了吗?”
“没有,这件事也是一筹莫展。”
可是,佐山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关于最先发生的仁科直树命案,我怀疑那起命案有共犯。”
“喔?”拓也佩服道,“也就是说,犯人有两个人吗?”
“哎呀,问题就出在这了。”佐山注视着拓也的脸,“犯人不是一个或两个。新的主张是或许有三个人。怎么样,很有趣吧?”
拓也霎时心头一惊。但是在此同时,他感觉到佐山在观察自己的反应。佐山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察觉到数名共犯的可能性,但因为毫无根据,所以在试探自己。
“这真是有趣,改天请务必说给我听。”拓也佯装平静,心想,我怎么可能会上这种当?!面不改色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好,改天一定说给你听。”刑警的表情和先前完全一样,从拓也面前离去。
5
佐山离开MM重工后,与调查总部联络,简短地说明和康子去看音乐剧的女员工的谈话内容。谷口的感想是,这虽然是一项怀疑自杀说的证据,但不能说是决定性的证词,佐山也有同感。
“那你等一下和新堂会合,他现在正前往池袋。”
“池袋?发生了什么事?”
“仁科直树大学时代的朋友在池袋工作,从直树办公室里的行程表得知,他在遇害前和那名朋友见过面。”
“池袋哪里?”
“那名男子在池袋的太阳城中工作。我等一下会跟新堂联络,要他跟你会合。在哪里碰面比较方便?”
佐山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回答:“东急手百货公司前面。”因为他想起了妻子托他买花盆。
佐山到了一看,发现新堂拿着东急手百货公司的纸袋站着。佐山上前出声叫他。资浅刑警脸上浮现略带疲惫的笑容。“你买了什么?”佐山指着纸袋说。
“柜子专用的铰链,衣柜门坏掉了。”
“买新的怎么样?”
“薪水微薄,哪来那种钱。”
“单身贵族少说那种丢人现眼的话。对了,我也想买东西。花盆在几楼呢?”
佐山想走进建筑物中,却被新堂抓住手臂。“已经没时间了,请你回程再买。”
和对方碰头的地点,是位于太阳城地下街的咖啡店,两人坐在最内侧的座位,目光望向门口。
“早上真倒霉。”新堂先用毛巾擦脸,然后说:“又有另一家文具店跟荻洼署联络了。说是命案之前,有个男人买了同款的钢笔。不凑巧的是没人有空,落得刚好在场的我得去调查的下场。”
“那还真是背啊。”
“简直倒霉透顶。关于钢笔,我们已经认定那个戴金框眼镜的男人是在那家文具店买的。”
“那,结果怎样?”
“嗯。对方确实不是胡说八道,男人出现的时间是寄送包裹当天的早上八点,而且钢笔的款式也相同。不过,男人没有买蓝色墨水,而且地点是……”
“哪里?”
“八王子的学生街。”
佐山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如果是学生街的文具店,大概也有许多客人会去买钢笔吧。
“对方说是怎样的客人?”
“说是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因为那一带有许多学生骑摩托车上学。”
“是喔……”
听见安全帽,佐山敛起笑容。犯人是故意遮住脸的吗?然而对方没有买蓝色墨水。
想到这里时,一名男子走进店内;一个身穿灰色衬衫、五官略显洋味的男人。从他环顾店内的动作,两人察觉到他似乎是直树的朋友。新堂起身去叫他,果然是他没错。
男人名叫金井隆司,他任职于通产省直辖的能源研究所,位于这栋大楼内。
“仁科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朋友也不多。但是他并不胆小,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不会找任何人商量,毫不犹豫地放手去做,他就是这种人。”
这是金井对直树的评论,两人大学就读同一个学院,研究室也在隔壁,所以好像交往甚密。
“你们好像最近也经常见面是吗?”新堂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彼此都忙,倒也不算是经常。我和他走得近,是在接下来的这个季节。”
“季节?”
“是的。我们经常一起去滑雪。我对滑雪多少有点自信,他滑得也很好。因为这项运动除非彼此的程度相近,否则一起去也不好玩。其实今年年底,我们俩也预定要一起去北海道。对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也提到了这件事。”说到这里,金井脸上突然浮现遗憾的表情。或许是想起了和好朋友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
“听说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仁科先生去世前的星期六是吗?”新堂确认道。
“是的。我们想讨论一下详细日期。”
“当时只有谈到滑雪的事吗?”
“当然多少闲聊了一下,但是我们见面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那,你们滑雪的日期谈得怎样呢?”佐山问道。
“他还不是很确定,所以要我等他预定行程确定之后再说。他的头衔不愧是开发企划室长,好像很忙。”
金井好像没有从直树口中得知,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实际上,他应该没有忙到连滑雪的日期都排不出来。
“噢,对了……”金井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仁科在大阪住的是大阪绿旅馆吧?其实他遇害那天晚上,我有打电话到那家旅馆。”
“打电话?”新堂和佐山异口同声。咖啡店的女服务生诧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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