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公主》第12章


椤?br /> 其余的都是看客罢了。
她们都是皇宫里的人,谢无忧此刻只是一个外戚,她望着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该进,感觉就算进去了也不是雪中送炭,倒像是锦上添花。
“无忧妹妹。”人群里有个声音轻轻对她道,谢无忧看到了静妃,她正朝着她招手,今日这种场合她依然只是静静地躲在人群里不想引人注目,而且她也知道轻重地没把自己一双儿女带来。
“姐姐。”谢无忧走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道。
“真是可怜呐!”静妃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擦着泪水道,她两眼都红通通的,显然哭了好久。
“谁说不是呢。”谢无忧道,心里惨淡惨淡的,接着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孩子一旦到了这个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也是最难带的时候,一刻都马虎不得,特别是在这宫里,更是一点纰漏都不能有的。”静妃想起自己一双儿女,深有感触道,“前些日子,御花园里头好些杏树都结了果子,近日正是熟了的时候,别的宫里头的孩子吃了都没事,偏偏她的那个,吃噎死了!”
谢无忧心猛地一揪,鼻子一酸:“不过是个杏子,怎就吃噎死了?”
“谁知道呢,别的王子公主都没事,偏偏她的就……”静妃心肠软,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要不要进去?”谢无忧小声道。
“别去,不好看!”静妃阻止道,“那孩子给活活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十几个太医连金针刺穴都用上了,可还是没保得住!”
“我还是去看看吧,听你这么一说更加觉得可怜。”谢无忧道,说完她松开了静妃紧握的手,往里头走去,所有的人都给她让了一条道。她看到门口两边黑压压地跪了两排太医,各个耷拉着脑袋,好似天塌了一般惊恐不安,有的浑身已经汗湿透。
随着太监尖而细长的通报声,谢无忧迈着步子恭敬步入。
她的皇兄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再没看她,朝堂上那让朝臣又惊又怕的、伴君如伴虎的威严荡然无存,谢无忧只看到一个痛失爱子的悲伤父亲,失神且无能无力地看着自己幼子那已经毫无生息的小小尸体。
月夫人依然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里,眼睛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点神采。
“皇兄节哀。”除了这一句谢无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才四岁。”她的皇兄无力道。
“皇兄身为君父,九州疆域的子民都视你如父,不可,太过悲痛,以免伤了龙体。”谢无忧艰难组织语言道。
“他才四岁!”谢祖龙一句也听不进去,机械地重复着。
“月夫人。”谢无忧只好将目光转移道,她盯着月夫人怀里那个小脸乌青的孩子,沙哑道:“夫人这样,小王子也走不安心啊。”
月夫人亲吻着孩子已经冰冷的小手,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情景,他那么小那么柔软地躺在她的怀里哼哼唧唧,她在这异国他乡的陌生国度终于有了自己的亲人,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她看着他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她会用整个生命去保护他,爱护他!如今什么都没了!
她用自己的母语,西琅语呼唤着孩子的名字,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语言,只有他们才能彼此知道的语言。
这样的场景,更让谢无忧感到心痛。
“也许他在另一个世界会听到,但是这样只会让他走得更不安稳。”谢无忧用西琅语对她道,楚南常年驻扎西琅边境,是半个西琅通,一点西琅话更不在话下,谢无忧从前一时好奇缠着他教过自己一些,虽然发音有些生硬拗口,但是意思不会错。
月夫人吃惊地望着她,就连她的皇兄也跟月夫人一样的表情。
“你们西琅人不是相信死亡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启么?”谢无忧继续道,“就跟太阳落下月亮就跟着升起来一样,昆仑神会指引他的道路,如果有缘你们一定还会再见!”
“你知道昆仑神,可是昆仑神在绝境之北,他到不了这里。”月夫人无望道。
“昆仑神无处不在,只要有人祈祷无论千山万水他都能听到。”谢无忧继续开解着。
“真的么?”月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相信你的昆仑神?”谢无忧反问道。
“我相信,我相信!”月夫人哭泣起来,“我每天都向他祈祷!”
“那就放手,让昆仑神带他走,带他回雪域圣池,如果你们缘分未尽,他就一定会回来找你,而你现在做的就是放手!”
“我的孩子!”月夫人抱着孩子大声哭泣起来,用大夏的语言嚎哭起来,将所有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这个时候哭一哭反而对她是有好处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谢祖龙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妹妹。
“她一直都过得很孤独。”谢无忧悲悯道,“皇兄并不知道婚姻对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是帝王的婚姻,她不是一个华美宫殿里的摆设,如果不是这个孩子还有她所信仰的神,也许她早就疯了。”
“朕对不起她。”谢祖龙眉头深锁,满目愧疚。
“还来得及。”谢无忧道,这世上所有的感情只要没有到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就算命悬一线都值得峰回路转,就像她和楚南,她始终坚信着。
“你今天可以不回宫么?”谢祖龙一边说一边望着月夫人,谢无忧立即心领神会道,“为皇兄解忧是臣妹的荣幸。”
☆、第十一回 他的心上人(三)
皇宫,阳光下的金碧辉煌,夜色里的暗潮汹涌。
每当夜晚,一轮明月爬上皇城的上空,谢无忧会不自觉地想起,这轮明月曾照过末帝的朝代,也许在末帝绝望自尽的那个夜晚明月也是如今日这般清幽、雪白、冰冷。
苍茫大地,芸芸众生,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大约只有明月。
想到这里,谢无忧不禁为皇兄的江山感到一丝不安,皇城里的人来来去去,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主宰时空的那个,多么狂妄自大呀。
她屏退了侍女,甚至是最贴心的香穗,一个人坐在石阶上。
月夫人夭折的孩儿被宦官带走了,不曾加过冠的孩子不能算人,死后也不能入陵寝,至于被带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也许是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悄悄埋了吧,谢无忧感到浑身一阵发冷。夭折的皇室孩子不会有葬礼,可怜月夫人都不能换上丧服为自己孩子哀痛一场。她越发不喜欢皇宫,这个皇宫盛放人世所有繁华,同样也盛放了所有悲伤。
权力的游戏在这里上演到了极致,能有几斤几两的人情?除了残忍就是残酷。
坐了许久谢无忧身子有点发麻,于是便起身走走。她依着以前的记忆,找到了儿时记忆里的那棵老松树,这棵松树珍稀的很,因为它结出的松子与其他的松树不一样,一根根像玉米棒子一样挂在枝头,有趣的很。因为稀奇,她小时候只要有机会进宫就一定来瞧瞧。还没有到松子成熟的季节,谢无忧自然不会摘到玉米棒子一样的松树果子。但是能看到这棵松树完好无损地屹立在这里,她就已经很开心,年幼的时光随着手指触碰在嶙峋粗糙的树皮上,仿佛又都回来了。
树影斑驳,阴风阵阵,树叶摩挲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在这漆黑阴森、寂静空旷的皇宫里,不禁叫人有些毛骨悚然。谢无忧猛地想起关于末帝死后流传在各宫墙院落里的古怪传说,这些早已被她皇兄明令禁止,但是宫人们私下还会窃窃私语过,有些甚至飞出了宫墙。
他拔剑自刎的皋台,是皇宫高大雄伟的一处建筑之一,可以俯瞰整个皇城,谢祖龙登基后第一件事便以“天下民脂民膏,皆为此台登高一览,实在荒唐”为由勒令拆除。皋台夷平后,建造了悯生亭,以示君心爱民如子之心。但是,悯生亭处依旧阴森肃杀,时常有宫人望见奇怪的人影,和夜半凄厉的哀哭声。
谢无忧心慌意乱地朝四周望了望,呼呼的风声里竟有一丝凄楚哀怨的哭泣声。谢无忧吓得在原地动也动不了,自己胆子的真是大啊,竟敢深更半夜地在皇宫里瞎晃悠。她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越埋怨自己的一时兴起。
多少白头宫女一生无宠无幸地老死在这里,曼妙的青春年华还未绽放就枯萎老去。也许她们的哀怨就飘荡在那些枯井里,家里的老嬷嬷曾经就讲过,这宫里的每一棵树上呀,都吊死过人!
幽幽的树影里,哭声一声哀怨过一声,谢无忧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来。
“紫英,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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