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公主》第13章


幽幽的树影里,哭声一声哀怨过一声,谢无忧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来。
“紫英,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呢?怪吓人的!”
谢天谢地,终于有一个宫女的声音打断道,谢无忧的心终于安放了下来。
“云儿姐姐,我怕是活不成了!”哀怨的哭声带着哭腔道。
原来不是个鬼,是个人啊,谢无忧这下彻底放心道。
“呸呸呸,你胡诌些什么呢?”那个宫女生气道。
“反正我是个要死的人了,这些话告诉你也叫我死个明白些!”宫女擦干了眼泪,鼓起勇气娓娓道来,一字一句无不叫人心惊,“今儿早上,我和欣姑姑还有小张子带着我们家王爷去摘杏子,碰巧遇上了公孙夫人,她说树上的杏子还未熟透,酸得很,王爷吃不了,就把自己前些日子摘的给了我们。我们想我们夫人和她不曾有过红脸的事儿,左右不过一篮子杏子罢了,加上王爷自己又馋得很就千恩万谢地拿走了。谁知道,就出事了!这宫里头的杏子树别家王爷公主吃了都好好的,我家王爷怎就说没就没了?我还记得,欣姑姑洗杏子的时候,那沾过杏子的水颜色都有些不大一样,当时没在意现在越想越蹊跷。出事后,剩下的半篮子的杏子就不翼而飞了!我去找欣姑姑,结果公孙夫人手下人说姑姑看管王爷不力,已经被拖进慎刑司打死了!还有小张子,他紧跟着也不见了!这戒备森严的皇宫,怎么会丢个大活人呢?我想他已经遭遇不测了!现在只剩下了我,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啊?那你把这事告诉我,我岂不是也要活不成了?”听的宫女捂着胸口毛骨悚然道。
“云儿姐姐您是御前的人,跟我们这些卑贱的奴才不一样,只要我不说出去,他们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样。”那个宫女道。
“那你为什么不禀告皇上呢?”
“太医都说我家王爷是吃杏子噎死的,我一没有认证二没有物证,人微言轻有谁会信?只怕这条命还没熬到皇上跟前,就不明不白地没了!况且夫人这么伤心,她若知道真相还不等于逼她去死?”
“那你可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人家都说,在这皇宫里不得势的主子命如蝼蚁,而我们这些奴才的命那更是连蚂蚁都不如!”那宫女哭哭啼啼道,接着她收住了哭声,认真叮嘱道:“云儿姐姐,我不跟你说了,说多了,怕是会连累你。日后我有不测,你出了宫,看在咱俩好过一场的份上,把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带回乡下老家,让我哥哥好娶上媳妇,给我爹娘养老送终,我也就算尽孝了!”说到最后宫女又是一阵泣不成声。
谢无忧躲在树影里听着那两个宫女哭诉,心中一阵酸楚,她当然不能挺身而出,就算那个宫女所言不虚但是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没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的皇兄决计不会跟公孙家翻脸。只是可怜这些人的性命就这么比水还要轻易地就流走了。她也想得通,公孙夫人为何要下此毒手,说到底还是中宫空悬,她虽有权柄在手,但后位一天不落实,她就寝食难安。没有子嗣,是她最大的硬伤,那么其余有子嗣的妃嫔自然难逃她的算计。
她前几日还让静妃在后位上拉月夫人一把,这后脚公孙夫人就戕害皇子去了月夫人的势。
“公孙华阳,你有做皇后的心,却没有做皇后德行。试问我谢无忧怎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安睡我皇兄的枕边,分我谢家天下?”谢无忧躲在树影里暗自恨恨道。
她的身影在树影丛中悄然无息地隐没在皇宫的夜色中,说起来,公孙氏是帮皇兄平定天下的有功之臣,但是谢无忧清楚地记得,皇兄的旗帜在九州大地飘起之时,公孙一族一直处于观望状态,加上公孙羊的侄子兼着御前侍卫的要职,他更加像只老狐狸那样谨慎又谨慎。一直到了皇兄和楚南人马在南郡湾地大败了末帝的天子兵团,直指皇城之时,公孙羊才带着自家家兵前来投诚,而他的侄子更是在千钧一发之时率所有御林军反水,使皇城门户大开,末帝四面楚歌之下绝望自尽。
这是一个叫人不可小觑的外戚,皇兄需要他的声望来压制起兵时许诺册封的三大异姓王,要是恩威并济驾驭得当,自然君臣和谐,若是一个不小心,谢祖龙难免不会步末帝的后尘。
终有一天金黄色的谢氏龙冠褪色蒙尘,大夏之名成为竹简上油腻汗青下的一个陌生字眼。但是象征九五之尊的龙图腾永不褪色,九州的权杖也永不腐朽,就连这个巍峨宫殿也永不空旷寂寞。只是会换一个掌旗人,和另一批权力游戏的玩家住进来而已。换了一个朝代,但游戏的本质和内容永不更换,且更加精彩绝伦,除非太阳西升东落。
没有人在乎这一切,只有权力的顶峰人才会在乎。
☆、第十二回 他的心上人(四)
“我已经认命了,当和亲的消息传来时,我就认命了!无数个夜晚我一个人望着皇宫里陌生的月亮,我就会对着苍天说,昆仑神啊!不管你给我命运什么样的旨意,我都认了!背井离乡,远离骨肉亲人,我认了!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伴君如伴虎得活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我也认了!可为什么,他连我的孩子也要夺走?为什么?”月夫人美丽的脸庞全是泪痕,整个人几乎奔溃地哀嚎,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紧抱住几乎癫狂地她,谢无忧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那个身影却熟悉得可怕。
“楚南,我多希望能再看西琅一眼!我也多希望能多看你几眼!是不是我的这些要求都太过分,所以,昆仑神他才那么无情地惩罚我?”月夫人趴在他的肩膀上尽情哭诉。
“不,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我们的之间非要论对错的话,那错的人绝对不会是你,或者是我!”楚南咬牙怒喝道。
“我们一定是错的,我是皇上的女人,而你是公主的丈夫,是皇上的妹夫!”月夫人拼命摇头道。
“我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丈夫,也不是任何人的妹夫,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你的楚南,是你先在这一切之前遇到我,我们没有错,错的人不是我们,该付出代价的也不应该是我们!”楚南目光凶狠道。
“你能带我走吗?带我离开这个可怕的皇宫,我好想西琅,好想西琅的神木林跟戈壁滩!这里每个人都好虚假,我每天拼命努力活着,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西琅的公主南宫月,我带着西琅的诚意而来,我肩负西琅跟大夏两国友好的使命,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可为什么这么重担子要让我一个女人承担?楚南,我真的好讨厌这个虚伪肮脏的皇宫,我真的好想你能带我走。”月夫人一边说一边靠在楚南的胸膛上凄楚落泪。
“我答应你,会有这么一天的!”楚南紧紧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抱在怀中,用力发誓道。
她是天边月,他是盛放她皎洁孤傲身影的一池浅水,得到她的眷顾,却永远只能仰望。
“你想怎么做?公主怎么办?她那么善良,而且那么爱你,你打算把她怎么办?”月夫人在他怀里不安问道。
楚南的眉头一下子顿住,躲在斑驳树影下的谢无忧,指甲深深陷入了粗糙的树皮之下。
郎骑竹马,妹持青梅,她为他青丝长倌,他却是别人怀里的情郎。
“她……”楚南炙热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最后虽然不忍还是咬牙道,“她本来就是他王兄送来的一双眼睛,我注定不能对她动情,如果有一天她诞下有我骨血的孩子,那我就是他王兄最忌惮的外戚,所以我永远都不会碰她一下。她爱上我本来就是错的,她永远都不知道,一旦她成为我真正的左膀右臂,她皇兄一定会杀了她!”
谢无忧使劲扶住树干才没有让自己冲出去,她不停地深呼吸,压制心头汹涌不止才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拔剑杀了他们两个人的冲动。她忍住了泪,但是眼睛因此酸疼得厉害。
“他居然觊觎皇兄的女人!”她心里有一个声音撕扯道,“他居然不怕欺君灭九族的罪!”她细长的指甲狠狠划过树皮,坚硬的树皮将她的指甲刮断!刮断的指甲撕扯着皮肉,血如雨下!但是谢无忧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这竟是我婚后不幸的真正原因?”她闭上眼睛,就像出现时那样悄然生息,一个转身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原来她跟我一样,都是棋子!难道你都不心疼她么?”月夫人有些怜悯谢无忧道。
“我不能,也不可以。我越冷落她,她皇兄才会对我越放心,她才会越安全。”楚南无奈道。
“其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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