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死者的声音》第15章

这一刻，我的任性表现的十足，我咬着牙说道。
“小姨！能不能不要再说让我转头之类的话语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已经没有办法转头了！已经没有了！我必须只能继续前进！前进！”
我说完了，车内安静了下来。
罗梦馨阿姨摸在我脸上的手收了回去，她把头转了转，不在看着我，而是看着车窗外面。
沉默了很久很久，她再次开口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寂寞么？”
“会！”
“那……你觉得你死了，我会寂寞么？”
“……”我没有回答，罗梦馨阿姨凄惨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东子啊，你依然不愿意相信我啊……我终究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不是的……”
“那你说，你把我当做什么？”罗梦馨阿姨重新转了回来，我看到了她嘴角，鼻尖上的血液。
她刚才又吐了一口血，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转过头不想让我看见。
不过，精明的她在这种状态下做事情也频频出现漏洞。
我的眼睛瞬间饱和了起来，眼泪想要流出来。
但是，罗梦馨阿姨在我的眼泪即将流下来的时候用纸巾把我的眼泪直接擦掉了。
她摸着我的脸颊。
“东子……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知道罗梦馨阿姨在想什么，她一直摸着我的脸，带着凄美的微笑。
她长的很漂亮，很漂亮，就算是那些所谓的明星也远不如她。这样的美人在哪里都是极受欢迎的那种。
可是，现在的她就软软的躺在驾驶座上，虚弱无力。
“回去吧……你还有课要上……我在家里等你。”
“……恩。”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个字，强行的把我内心的情感压制下去。
我把罗梦馨阿姨当成什么？
女人么？
的确，我向往着罗梦馨阿姨的身体……可是。
不全是……
亲人么？
也是……我渴望着有人能够陪伴在我身边……但是。
也不全是……
那，究竟当成了什么？
我自己不明白，但是罗梦馨阿姨似乎知道她在我眼里是什么。
等我离开轿车的时候，驾驶座上的罗梦馨阿姨穿着粗气，闭着眼睛，淡淡的呢喃着一句话。
“同样都很怕寂寞的两个人在互相的舔着伤口……”
“姐姐……我已经无法阻止东子了……我该怎么办……”
这些话我当然都没有听到。
我听从了罗梦馨阿姨的话回到了教室，教室中一片和谐，路过五班的时候，和张玲有关的一切都全部消失了。
她的桌椅空空的留在原地，但是上面什么都没了。
尸体不见了，血液不见了，文具书包不见了。
校长室也变成了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了。
还有三班的莫雨……
他们三个被永远的抹除了，从这个世界，从这个校园。
我刚走进教室，郭乐乐直接迎了上来。
“李跃东，张……”
她刚开口，被我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她赶紧捂住了嘴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个下午的上课，我和郭乐乐都没有接触过。
只是上课中，郭乐乐会偶尔的捂着耳朵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大概是发羊癫疯了吧。
我是这样想着。
一直到了放学，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放学的铃声响起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我睁开了眼睛，刚睁开眼，我看到了郭乐乐坐在我面前一直盯着我看。
“有事？”
“……一起回家可以么？”
“我们不顺路。”我冷淡的回道。
她缩了缩脖子，背着自己的书包唯唯诺诺的坐在椅子上。
我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当拿起了一本被撕得破烂的书时，我的手停住了。
“还记得郭尧么？”
“他是谁？”
“没什么。”继续收拾着书包，一本一本的放进书包中。等收拾完后，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郭乐乐赶紧跟了上来，一直紧紧的跟在我背后。
到了校门口，她还跟着我，我有些不耐烦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询问你……”
“抱歉，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办法告诉你。”我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是灵，除了灵这个字之外什么都不懂。
灵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附身在某些人身上，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把别人的记忆抹除了，为什么死去的人全部消失了？
除了灵这个字，真的什么都不懂，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自己都很烦恼！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你要是想回到原来的生活，就请把张玲的死和校长的死，以及莫雨的失踪全部忘记了吧！”我加大了声音。
郭乐乐的表情变了变，她微微歪着脑袋。
“忘记？”
“恩，忘记吧。”
“明白了。”
我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呆滞，她口中一直喃喃着‘忘记’两个字。
嗡嗡嗡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中……不，直接出现在了她的精神中。
她捂着耳朵，痛苦的蹲在地上。
我不解的看着她，在我的眼中，什么都没发生，她就那么直接莫名其妙的蹲在了地上。
“忘记……嗡嗡嗡……忘记……嗡嗡嗡……”郭乐乐一直重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一直重复着。
我以为是我给她太大的压力了，让她的精神不正常了，我赶紧蹲下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郭乐乐！你听我说，张琳的死，校长的死，和莫雨的消失完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必……”
“李跃东……”郭乐乐打断了我，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我。“张玲是谁？我们学校有校长么？莫雨又是谁？”
她歪着头看着我，疑惑，疑惑，还是疑惑。
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这个表情……
“你在开玩笑吧……”
“恩？什么玩笑？”
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在说谎的样子。
她……真的忘记了张玲和莫雨的事情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着郭乐乐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哆嗦了一下。
嗡嗡嗡……嗡嗡嗡……
郭乐乐的大脑中，存在着什么东西。
☆、第十六幕　幻觉（3）
我问了郭乐乐几个问题，她虽然不愿意配合我，可是也足够让我确定了……
忘记了，她是彻底的忘记了张玲的事情，莫雨的事情。
有关他们的记忆就好像是……
被直接吃掉了一样。
是的，直接被吃掉了。所有有关张玲和莫雨的事情全都被吃掉了……
她没有忘记罗梦馨老师，也没有忘记我对她的大吼大叫，只是忘记了张玲和莫雨这两个人以及和他们的所有的事情。
就好像是……执行了某个命令一样，比如说……
“把张玲和莫雨的事情统统忘记！”
可是……我只是让她忘记张玲的死和莫雨的失踪而已，为什么却把和他们有关的所有事全部忘记了？
“张玲是谁？莫雨是谁？”
郭乐乐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却无法跟她解释些什么。
或许……
忘记也是好事吧，至少她不用再活在张玲死去的恐惧和痛苦中了，也不用被牵扯进入灵的世界了吧。
莫雨失踪了，谁也不知道莫雨去哪了。
他带走了灵，带走了死者和自己的全部离开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就算再回来，也不会再去杀郭乐乐了吧……
因为，郭乐乐已经忘记了他。
没有了恐惧后，郭乐乐似乎性格又变回了以前蛮横无理的样子。
她对我抱有很大的意见，尤其是我朝她大吼大叫的那几次。
不过，在最后被我直接一眼瞪回去之后，郭乐乐缩了缩脑袋，叫嚣着让我不要牛逼什么的，说了一大堆粗话对我做了个鬼脸逃离了我身边。
郭乐乐走后，我用不知道带着什么想法的目光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一会儿后，只能无奈的走出校门。
走到附近的车站，等了一公交车，车来了，上车，将近半个小时的行程，车到站了，下车。
下车后，看了看四周依稀有些记忆的环境。
“恩……就是这站没错……接下来是朝前面走么？”
我来罗梦馨阿姨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依然不是很习惯这里的路。
上一次一个人坐公交车来返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这几天去学校和回家更是罗梦馨阿姨开车送我的。
起初，我都差点认为自己不可能在和公交车有关系了。
毕竟，那个罗梦馨阿姨很有活力，看起来根本不会生病。
可是……
不会生病的人，又不是不会受伤。
罗梦馨阿姨因为‘泄密’被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把她弄伤了。
她在下午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不知道现在回家休息了一个下午后她有没有回复一点，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也向学校请假，呆在家里照顾她一天。
低着头，耳朵里面插着耳机，耳机里面播放着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