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野玫瑰》第10章


肯恩将马交给伊利。佝偻的老人是庄园里过去的奴隶,在他初抵达时,还曾用猎枪招呼他。
「站住!凯琳小姐交代我射杀任何胆敢踏进『日升之光』的人。」
「凯琳小姐需要被好好打顿屁股。」肯恩回答道,没有指出他已经这么做了。
「你说得对,但如果你再靠近,我还是得开枪。」
肯恩可以轻易解除老人的武装,但他希望得到对方的合作,于是仔细解释了他和韦凯琳、「日升之光」的关系。当老人明白到他不是在乡间打劫滋事的混混后,立刻放下猎枪,邀请他进来。
一进门是个壮丽的圆形玄关,宽敞的大厅设计要迎进夏日的凉风,但相邻的小客厅、音乐室和图书室均已颓败不堪,满布尘灰。餐室的柚木桌上满是深深的刀痕,似乎占领庄园的北军常用它来杀猪宰羊。
肯恩闻到了炸鸡的香味。伊利不会烹饪,而就他所知,庄园里并没有其它人在。先前的奴隶冲着北军四十亩地和一头驴子的允诺,全都离开了。他纳闷是否那位神秘的莎妮回来了。伊利曾多次提到「日升之光」的厨子,但肯恩尚未见过她。
「晚安,中校。」
肯恩猛地停住脚步。一个太过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大厅的另一端,他开始咒骂。
凯琳紧张地绞着双手,在他适应她的出现之前,无意接近。
她以进入肯恩屋子的同样方式离开──翻墙。她带走了随身包袱,以及「路易十五宫廷情史」。就在肯恩离开的那天,她由书中获得了重新取回「日升之光」的灵感。
她脸上强挤出笑容,即使那令她的面颊抽痛起来。「我想你一定饿了,中校。我做了些炸鸡,还有奶油比司吉,一定会令你胃口大开。我甚至洗刷过餐室的桌子。当然,桌面伤痕累累,但它可是薛雷顿的作品。你听说过薛雷顿吧?他是个──」
「妳该死地在这里做什么?」
她早知道他会生气,但没有料到会这么生气。坦白说,她不确定自己究竟预期些什么。她忍受着回查理斯敦的颠簸火车旅程,再搭上某个农人的运菜车,忍受风吹日晒的十五哩路,好不容易回到庄园。她用最后一文钱买来今天的晚餐。她甚至在厨房里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满喜欢变得干净。洗澡似乎不是坏事,虽然它意味着必须注视自己裸露的双峰。
她试着学南蕊娜的娇笑,那使她的胃隐隐地抽痛。「为你做晚餐呀,中校!那正是我所做的。」
他咬牙切齿地道:「不,妳要做的是洗干净妳的颈子──因为我打算要杀死妳。」
她不相信他,但也没有完全不信。「别对我吼叫!换了你,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妳在说什么?」
「当你知道有人要夺走你生命中唯一在乎的东西后,你会坐以待毙地留在纽约,试穿什么鬼洋装吗?不!你会和我一样,尽可能快地赶回南卡罗莱纳,尽全力保住你最重视的东西。」
「而我可以猜出妳打算怎么做?」他两大步来到她面前。在她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大手开始摸遍她全身。
「住手!」
「除非我先解除妳的武装!」
他的大手碰到了她的双峰,令她惊喘出声,一阵奇异的骚动窜过她全身,但他似乎不为所动。他的手往下摸到她的腰间和臀部。
「住手!」
他找到了系在她足踝上的小刀。「妳打算趁我熟睡时,将它插入我的心口?」
「既然我有枪时,都没有种杀得了你,我不太可能再用刀子吧?」
「我得假设妳是带着它来开罐头用的?」
「你取走我的枪。我在回来这里的路上,总得有武器防身。」
「我懂了。」他依旧没有将刀子还给她。「既然妳不是打算来杀我的,妳究竟心里有何打算?」
「我们何不先用晚餐,然后我再告诉你?这一带的食物取得并不容易,别让它冷掉了。」
他很快作出了决定。「好吧,我们先用晚餐,但之后我们得好好谈谈。」
他应该立刻问清楚的,但该死的,他真的饿坏了。自从离开纽约后,他就不曾用过象样的一餐。
他收好刀子,走进餐室。凯琳端着炸鸡和比司吉出来。他才注意到稍早遗漏的事:她很干净。她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衬衫和长裤不再邋遢破烂,而且显然刚洗过澡。似乎她为了取悦他不遗余力──但为什么?
「坐下来用吧,中校,你一定饿坏了。」
肯恩毫不客气地取用了,而且他必须承认烹饪者的手艺还不错。炸鸡是酥脆的金黄色,比司吉松软可口。饱食餍足后,他往后靠着椅背,问道:「晚餐不是妳做的吧?」
「当然是我自已做的。通常莎妮会帮我,但她今天不在。」
「莎妮是厨子?」
「她也照顾我长大。」
「看来她似乎不是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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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后,他的心情好多了,无意和她计较。「晚餐很美味。」
她离座起身,拿起放在柜中的白兰地。「萝丝在北佬来到之前藏起来的。你或许会想来一杯,庆祝来到『日升之光』。」
「我的母亲似乎对酒比对她的继女好多了!」他接过酒,开了酒瓶。「庄园为什么被取名为『日升之光』?这似乎是很不寻常的名字。」
「那是在我的祖父建立庄园后不久。一名浸信会牧师路过,我的祖母竭诚招待他,两人闲聊起来,当他听说庄园还没有名字,就建议取名为『日升之光』,因为早晨的阳光正好射进餐室里。」
「我懂了,」他倒了白兰地。「我想该是妳告诉我妳的来意的时候了。」
她的胃里翻搅。她看着他小啜了一口酒,但视线从不曾离开她。似乎没有任何事逃得了他的注意力。
她走到敞开的窗口,凝视着黑夜。忍冬花香被夜晚的微风吹送进来。她热爱「日升之光」的一切,这里的一草一木,特别是棉花田迎风起舞的景象──它将很快就会恢复原状,只要他接受她的提议。
她缓缓地转身面对他。「我想向你提出个建议,中校。」
「我早就辞去军职,叫我的名字就好。」
「我还是宁可称呼你『中校』。」
「随妳。我想那已经比妳曾经叫过我的许多名字好多了。」他悠闲地倚着椅背。不同于一般的南方绅士,他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她发现自己一直在注视他强壮的颈肌,并必须强迫自己别开视线。
「告诉我妳的提议吧。」
「嗯……」她深呼吸一口气。「你或许已经猜到,交换条件是你必须留下『日升之光』,直至我有能力向你买回来。」
「我猜到了。」
「你毋须留着它太久,」她匆忙附加。「只要五年──等我拿到自己的信托基金后。」
他审视着她。她咬着下唇,这将是最困难的部分。「我明白你会预期着回报。」
「当然。」
她痛恨闪过他眼里的笑意。「我的提议或许会有些离经叛道,但当你仔细考虑过后,你会发现它是很公平的。」她大口喘气。
「继续。」
她闭紧眼睛,深吸口气,再吐出来。「我愿意成为你的情妇。」
他被杯子里的酒呛到了。
她一口气说完。「噢,我知道这令你很惊讶,但你必须承认我比你在纽约那些差劲的女伴强多了。我不会格格假笑、猛眨睫毛。我不会调情,而且你绝不会听到我谈论狮子狗。最好的是,你不必担心被拖去女人最爱去的舞会或无聊的晚宴。相反地,我们可以一起打猎、钓鱼或是骑马。我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肯恩爆笑出声。
凯琳衷心希望有刀在手。「介意告诉我,什么『该死』的事让你这么好笑吗?」
他勉强控制住笑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凯琳,妳知道男人为什么包养情妇?」
「我当然知道。我读过『路易十五宫廷情史』。」
他迷惑不解地注视着她。
「庞毕度夫人,」她解释道。「她是路易十五的情妇,我在读她的故事时想到这个主意的。」
她没有告诉他庞毕度夫人曾是全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女人,用她的机智控制了国王和整个宫廷。如果她成为中校的情妇,她就可以控制得了「日升之光」。此外,她唯一能够用来谈条件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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