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第219章


负昧嗽谮じ攵苑酱蛘泻簦丛朐俅渭妫尤皇窃谔旃?br /> “机缘不机缘的,谁也说不清楚,最好不要去想。”老者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看天界的云,“倒是你,你是天神,还是所谓的人仙?天帝派人引我前来之时,我曾听他们提起你,说你拒绝了天帝之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说来话长……恐怕要从八百年前开始讲起。”书怀并非天神,也并非人仙,至于拒绝天帝之位的事,更是不好解释清楚。他又抿了口茶,双目放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飞回了八百年之前。
那时候,严青冉尚在人间做丞相,文砚之正于人界和冥府之间奔波劳碌,时不时幻想着新来的冥君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那时候,墨昀和长清还未出世,书怀刚从慕华手中接过天帝之剑,并结识了墨晖、宫翡以及青湄;那时候,雪衣还安安稳稳地活着,晚烛整天在长明灯里睡觉,慕幽还不喜欢凡人;那时候,思霖所寄身的翠玉杯,仍未被血气沾染,严恒睿还算是个正常的皇帝;那时候,风仪和存雪下的棋刚刚开盘,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结局。
今时今日,人世光阴如白驹过隙,冥府大殿上并未像文砚之所幻想的那样坐一位大美女,而冥君脾气暴躁,寻不到半点儿做丞相时的温文尔雅;墨昀和长清一个赛一个让人头疼,书怀拒绝了天帝之位,甚至还想把慕华的剑还回去;墨晖仍在沉睡,风仪和宫翡坠下天界,青湄依然在迷路,不知走到了何处;雪衣和晚烛在人间游荡,东走走西看看,顺便拉上白芷,给北海龙宫里的慕幽带一两样人界的小玩意;翠玉杯中灵气逐渐丰盈,思霖即将回归,然而待他归来之后,已寻不见旧仇敌和自己认的小儿子;存雪和如渊被关在冥府,今生今世不得再踏入天界一步。
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与从前不同,这是所有生灵必将经历的一个过程。
“当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老者望着神木之下的墨昀,突然问道,“这便是你家那位小友吧?今日这是病好了,也睡醒了?”
书怀眼眶一热:“是。病好了,也睡醒了。”
墨昀教这小弟弟写了不少字,寻思着问对方的名字,小犬蹲在他对面,歪着头想了半晌,歪歪扭扭地在地上划出一个“九”。
“我捡到这乖孙儿的时候,恰好是正月初九。九这个字呢,是个大数,长长久久。”老者扶着藤椅把手,慢慢地坐起来,扬声唤道,“小九!过来!”
小九高高兴兴地跳起来,一步一蹦跶,向这边的老人奔来。墨昀跟在他后头,走得不快,但步伐迈得很大。书怀的茶喝完了,他将杯子放到一旁的矮几上,对老人行了一礼:“九爷,今后若是想寻人闲谈,晚辈随时恭候。”
“我可从未告诉过你,我在家中排行第九。”老人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可真有趣。”
“身在冥府任职,难免对生死簿有些好奇心。”书怀答道,“既然与您相识,自然也对您好奇。九爷,您猜我有没有看过关于您的记载呢?”
无需再次回答,答案已呼之欲出。九爷抱着孙儿躺回藤椅上,一副悠闲神态。书怀心说九这个数字可真有意思,人好像总爱用它。什么“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什么九九八十一,什么天长地久,长长久久……
这世间万物,其实一开始都是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正因有了人,它们才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人是很有创造力的生物。书怀想,那修建三界台的前辈,可能就是太古洪荒年代所诞生的第一个凡人。
又或者,这三界台,并非一人所建,而是千千万万个人合力建成。
关于三界台的起源,书怀后来去问过慕幽。慕幽说一切生灵最初都从日出之地降生,又于日落之地死去,而死去的人们,他们做过什么,谁也讲不清楚。
日出之地,位于东方,正是那高耸入云、贯通三界的大神木。在最开始的时候,所有生命都于神木顶端睁开双眼,他们选择了自己想要去往的地方。随后清气上升成为天,浊气下沉成为地,天宫、人间乃至冥界,自此形成。
而西方的日落之地,随着大地的沉淀,也沉到了地底更深处。冥府就位于地面之下,在冥府西边,比它还要深的地方,便是起初的三界台。那三界的交汇之处,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生的迹象,因为世间万物,一旦接近它,就要迎来毁灭。
只有生灵死亡,才能产生灵魂,只有魂魄出现,才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冥府。而在冥府正式形成以前,已经死了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他们在三界台这里发生了什么,书怀未曾亲眼所见,但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为何人神妖鬼都无法到达的这里,竟然有一处通往地底更深处的凹陷?
又是为何,在这深渊底部,竟有一颗流光溢彩的定魂珠?
定魂珠定的是魂,有什么东西,可以镇住魂魄?
在三界台下,书怀不止见到了乱石朽木,不仅望见了一片荒芜,更有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生命是这样美丽,而它的消亡,又是如此残酷。任你是体型巨大的还是微小的,任你是年长的还是年幼的,都要在天道的推动之下,一步步跨入坟墓。
那颗定魂珠之所以这样玄妙,正是因为它吸收了冥府形成以前,所有来到三界台的魂魄。只有千千万万个魂魄的凝聚物,才能压住后来所需要它镇住的生魂。墨昀重回阳世的机会,不仅是书怀给的,更是洪荒年代的先人给的。凡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神奇。
“教小孩子可真累。”自打离开天界,墨昀就不断地唠叨着,书怀觉得他是把小九看得太重要,所以才为自己肩上的责任而感到疲惫。小九不可谓不聪慧,单从墨昀教他东西,他学得那样快,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机敏的孩子。
书怀其实也挺喜欢乖巧的小孩子,连佟炘那样张牙舞爪的小猫崽子,他都能感兴趣,然而这并不代表他认同和小孩子相关的一切。
比如——
“醒醒好吗,就算你想要个更乖更聪明的孩子,我也不能给你生!”书怀推开墨昀的脑袋,愤怒到想抄起墙角的竹杖,把这小混球打一顿。
墨昀不安分地扯开书怀的领口,企图进一步实施自己的造人计划。书怀奋力反抗,终究不敌,被这蛮不讲理、一意孤行的暴君镇压。
“你他妈也是个昏君!”书怀被压在床上,仍然骂道,“昏聩无能,荒淫无度!我呸!”
“瞧你这气血两亏的模样,昨夜又没睡好吧?”鬼使提着笔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忙里偷闲,抽空瞟了书怀一眼。
书怀愤怒地拍着桌面,高声道:“这小混球,定是和你学坏了!我不管,你要负责把他掰回来!”
“有空来找我兴师问罪,不如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再从你家小狼崽身上找找原因。”鬼使略一挑眉,并不打算回应书怀的抨击,“他若是不想,我塞他十本八本书,他也不会照办哪。”
“我不和你说了,把钥匙给我,我去找存雪。”书怀暴跳如雷,“我惹不起你,存雪我总惹得起。”
“他现在也虚得很,你悠着点儿,能动嘴皮子的事儿,尽量不要动手。”鬼使弯腰从抽屉里摸出一大串钥匙,随手抛给书怀,“钥匙挺多的,我也不记得哪一把钥匙开哪个锁,你慢慢试好了,反正你时间充裕,悠闲得很。”
文砚之记性好,冥府内所有钥匙都归他管,他从来没记混过,给他一把钥匙,他瞬间能说出这把钥匙对应哪里的锁。他一说他记不得,书怀就知道他在扯淡,当即哼了一声,甩着那一串钥匙,扶着腰就走了。
书怀走后不久,寻不到人的墨昀匆匆前来,刚想开口相询,却见对方挥了挥手,指了一个方向。墨昀喜出望外,顺着鬼使所指的方向去了,然而他并不知道,文砚之给他指的那个方向,与书怀真正去的地方是相反的。
到了关押存雪的那处,书怀瞧见黑漆漆的大门,顿时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将门踹开,也不管有没有路过的鬼卒听见动静。门内原本是一片漆黑,没有光照,如今书怀把门打开,里面立刻就有了光。存雪闭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摸索着下了地,警惕地退到墙角,将背脊紧紧贴着墙面,问道:“是谁?”
“是你爹。”书怀恶声恶气地回答,道德修养完全被抛到海底。
他原以为存雪会生气,会怒发冲冠地和自己对骂,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以后,存雪竟然松了口气,缓缓挪着步子,要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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