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罗刹女》第124章


她立刻说当然,“这是他家,他是我丈夫,我得为他考虑周详。”
她听蒋钊夸了半天顾承,心里倒是很受用,蒋钊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能这么肯定顾承,而且话里话外,还透出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她回味,竟觉得很是与有荣焉。
然而没成想,转过天来,沈寰的心情就急转直下了。
她和蒋钊找了客栈住下,白天没事,他陪着她悄悄潜在暗处,专为盯着顾承的一举一动。
开始她以为顾承多少会有些伤情,最不济也该面带忧色,毕竟这是她又一次从他面前走掉。
可全不是那么回事!她看到的,是顾承从容如昔,脸上没有半分愁容。该会客会客,该谈事谈事。迎来送往,和人言笑晏晏,更有甚者,勾肩搭背一派亲热。
她在暗处咬牙,越看越恼,越看心越凉。什么叫郎心似铁,什么叫毫无心肝!
蒋钊在她身后笑起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男人嘛,他又有自己的事业,每天一睁眼多少人等着他养活呢,难道为了你什么都不顾了?我看挺好,是个拎得清的,我对他的好感倒是更多了些。”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臭味相投!一样狼心狗肺。”
说完甩袖先走。他兀自慢条斯理的跟着,声音不高不低的飘过来,“你指着他来跟你认错,还是歇了罢,他比你倔,趁早想开些,回去找人家好好道歉方是正途。”
这个建议她也不是没仔细想过,可时候越长,越觉得抹不开面子。顾承的态度更是刺激了她,他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在意,男人,爱情这种小事在他们心里究竟占据几成分量?
她依旧会跟着顾承,直到看见他和人下馆子,在包间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一丝不乱,那份理智,那份气度,越发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算什么?每天这样关注他,他呢,连她得行踪,过得如何,全都不加理会,这是什么丈夫,什么爱人,全是骗人的鬼话!
“走,咱们也喝酒去。”她朝蒋钊挥手,“今儿晚上,也来他个不醉不归。”
蒋钊不拦她,只是浅浅笑着,“何必呢,身子是自己的,醉过未必能解千愁。”
说归说,他还是陪她喝的,不光陪着,还给她备齐了各色不同风味的好酒。
“来罢,这回不是借花献佛了。”他笑说,“我请你喝酒,喝个痛快,想喝哪口儿,随你挑拣。”
她不跟他客气,只选最烈的酒喝,半壶下去,双颊已然飞红。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心狠,老婆在外生死不明,自己还能醉卧花丛?”
蒋钊扑哧一声笑出来,“哪儿有那么夸张,你不是瞧见了,人家是在那儿正经谈买卖,醉卧花丛?我可是看得不能再清楚,人家怕是连身边坐着的姑娘是长脸还是圆脸都没细瞅,你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既然做夫妻,就得有基本的信任。我看他是真了解你,你这么个人,走到哪儿都不必担心,只有你欺负旁人的份儿,断没有被旁人欺负的可能。要是换做我,也一样不操这份闲心”
“屁话!”她口不择言,恨声道,“就因为我不哭不闹,有能耐活好,他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对不相干的人尚能百般体恤,对着我就不闻不问。从前到现在都是这样!我再关心他就是犯贱,不是要比试谁耐得住么,好啊,那就比比看,我不信还撑不过他!”
他不以为意的一笑,“何苦来呢,赌气伤身。又不是仇人,一辈子不长,时间有限,彼此都该当珍惜,况且本就是你不对在先。”
她烈酒入喉,星眸迷离,挑起嘴角斜斜一笑,“这话真不像你说出来的。陪着我几天了,没说过他一句不是。我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孟光就接上了梁鸿案?”
他只微微笑着,不答她的一语双关。
沈寰手臂撑在桌上,脸上有些不胜酒力的娇憨,伸出纤纤玉指,点着他,“你们英雄所见略同,独我是任性又磨牙的小女子。”
香腮凝脂,眼波流转。他看了一刻,忽然敛起笑容,“你醉了,不能再喝,还是早点歇罢。”
不容分说,他开始收拾凌乱的杯盏,她正觉得头昏,胃里一阵阵翻涌,就势倒在床上,嘴里仍不忘调侃,“我知道的,你是欲擒故纵。这招高明得很,要是你成日在我耳边说他不好,反而落了下成。我说得不错罢?不然,你这么天天儿耗着陪我,又该怎么算呢?”
他神色窒了窒,嘴角绷成一线,紧紧抿着,不搭她的腔。
她躺下去蓦然觉得恶心,强忍了半日,一头歪过去就要吐。蒋钊箭步上前,抚着她后背,见她只是干呕并不曾吐出东西,方轻声一叹,“不能喝还要强喝,我算知道了,以后再不跟你这样人喝酒了。”
她躺下,一脸惆怅,“才不是,我酒量好得很,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偏这么难受,大约还是伤心的缘故儿。”
说着阖上眼,唇角留着一缕笑。看这架势,她倒是放心得很,就这样在他面前香梦沉酣。
大概还真拿他当兄弟了,实在让人哭笑不得。他不是君子,看着她领口微微露出的一片雪白,脸上升起的两道鲜嫩桃红,皆是诱人,也分外惑人。
他有欲,真真切切的;可他无心,并非他觉得不能乘人之危,实在是不愿成为别人的替身。她喜欢的不是他,趁酒醉装做是顾承和她亲热,这样的行径,他打心眼里不屑为之。
蒋钊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剩下的酒,就被他独自一人,坐在她房间的罗汉床上,默默喝光。
一夜没阖眼,怕她醉酒之后会吐。结果天亮,她情况更不好了。
昏沉沉的发起热来,迷迷糊糊叫着纯钧的名字。几番起来,只说难受想呕,一会儿又嚷嚷着头疼,竟不大像是单纯醉酒的模样。
蒋钊照料了她大半天,晌午她才喝了些水,盖着被子睡过去,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去请了大夫过来诊脉。
隔着屏风一通折腾,大夫摇头晃脑,先是点头,过后又连连摇首,看得蒋钊脸色一点点开始发青。
“到底如何?”他拉着大夫出了屋子,小声问着,“她不是醉酒,莫非真生了什么病不成?”
“我说这位爷,您也忒不仔细了。“大夫使劲白了他一眼,“奶奶这么个情形儿,哪儿还能沾酒啊,喝成这么个模样不是作孽么,得亏她底子好,不然……”
大夫见他还是皱眉不解,顿了顿话头,方才怒其不争的慢慢说起来。
蒋钊这厢不听还好,听罢眉头拧得更紧了。送走大夫,站在床边看了沈寰许久,终是长叹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
☆、第100章
顾承回家,才进了二门,就撞见在此处等候他多时的蒋钊。
“三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蒋钊半倚在门旁,他肤色本就极白,于是衬得眼底两道郁青更为醒目。
顾承顿住步子,颔首道,“蒋兄请说。”略一沉吟,忽然又问了一句,“她还好么?”
和明白人说话不必绕圈子,蒋钊摇头,“不算太差,可也谈不上多好,我来,就是请三爷去见见她。”
顾承看着他,浅浅一笑,“是蒋兄想让我去,还是她真的想见我?”
“有那么大分别么?”蒋钊轻轻一哂,“三爷看重这个?和一个女人赌气,说起来多少有点堕爷们儿的名头。三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该这么磨不开面子。”
顾承摆首,绕开两步,微微歉然道,“她不想见我,那就是没到时候,我可以再等。”
蒋钊迎上去,阻住他去路,“三爷,你有非见不可的理由。”言罢,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几个字而已,顾承的神情却变了。先是愕然,而后迷茫,下颌跟着微微发颤。淡淡的喜悦一点点跃上眉梢,是情不自禁的,又是尽力克制的,然而无论怎么收敛,笑意也还是顺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
没有一点犹豫,他看向蒋钊,“请蒋兄带路,我去接她回家。”
沈寰做了个顶漫长的梦,头一直发沉,身上没什么气力,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揉了揉重重的眼皮,映入视线的,居然是顾承含笑的脸。
再揉揉眼,不像是发梦,他的眼神殷殷切切的,跟重逢时那晚一样,望着她,好似在望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你醒了,”好久不见,他一时不知道开如何开场,明摆着说了句废话,之后才又笑道,“还有不舒服么?回头把药喝了就没事了,吃点东西,略歇一歇,咱们回家去。”
她纳罕,盯着他问,“蒋钊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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