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第83章


辰砜弹了一个响指,一名男子如魅影般闪现,辰砜吩咐:“跟着秦晋王,通知沿途的暗卫照顾好王爷,别让他有任何闪失。” 魅影躬身称“是”后,无声无息消失。
“一出戏唱完了,你似乎很累!”辰砜看着雨竹,有些怜惜:“何苦呢?”
“他似乎很伤心。”雨竹双手支在前额上,眼帘低敛,扇形睫毛如蝶翼般,轻轻翕动:“这世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
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辰砜在她身旁坐下,道:“当年,你离开皇宫后,隆庆曾舍弃了一切,只身去寻找你;身份地位、权势富贵,他全部抛下,但求能从此陪你浪迹天涯。可惜,还没有走出大辽的疆域,他就被太后派去的人截回。被强行带京城后,他在永泰宫外跪了五天五夜,求太后让他去找你。就在那时,传来了你被宋帝诛杀的消息。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这一次,他能找到你,想必其中也有不少曲折。雨竹,如果后悔了,让我去找他回来,不要顾虑太多,只要你高兴就好。”
“当年,我离开皇宫之前,就听闻秦晋王妃已怀有身孕。”雨竹伤感的笑:“我能怎么做?难道,把一个弱女子的夫君、一个孩子的父亲,生生从他们身边夺走,然后一脸无辜的说,对不起,我们两情相悦,情不自禁,请你们成全。这样,是不是太无耻了?”
辰砜失声笑:“听你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有点无耻。”
“我曾经是多么的喜欢他,既使他刻薄的叫我自重、说不要我,只要一想到昔日剑浩的好,我就无法产生丝毫恨意。也是从那时起,我明白了隆庆不是剑浩,于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他从心里连根拔出,一天一点,辛苦的坚持着,到他大婚的那一日,我就完完全全放下了。”雨竹微笑,眼眸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很绝情,是不是?我不会觊觎不属于我的人与物,尤其是别人的夫君。长痛不如短痛,今日一次痛到彻底,他才会对我死心,从此专心爱护他的妻与子。我永远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辰砜双手扶在她纤巧的肩上,抚慰般轻轻拍了拍,“你很好,真的很好!”
雨竹狠狠横他一眼:“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把你的爪子收回去。”
辰砜受惊般,骇然后退,“啧啧,河东狮吼!”
一阵欢声笑语从栅栏外传了进来,寒月抱着昊睿、高娜捧着一坛酒,一起走了进来。一见到辰砜,昊睿就兴奋的张开手臂,“抱,抱——”
辰砜满面堆欢,从寒月手中接过昊睿,向花圃走去。高娜有些奇怪的看了辰砜几眼,把酒坛放在石桌上,笑道:“过两日就昊睿的周岁生辰,这坛黄果子酒是专程为他酿造的,到那日,我与阿达再送些野味来。”
寒月道:“你们先坐坐,我去泡几杯茶,刚才老嬷嬷送了一包好茶叶给我呢。”
雨竹的心绪已经平静如常,含笑对高娜道:“一个小孩子过周岁而已,何必如此隆重。”
“你呀,就是懒。”高娜嗔道:“一生中,第一次的生辰,能不隆重吗?”她向昊睿与辰砜望去,看见昊睿正拉扯花圃里的怒菊,菊瓣被大把大把的扯下来,一旁,辰砜笑咪咪的看着,那满足的神情仿佛在看这个小孩儿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她忍不住好奇道:“他怎么又回来了?”
雨竹随口回答:“我怎么知道。” 心痛看着被昊睿蹂躏的菊花,她长长哀叹一声“唉——”这花圃里的花大多是辰砜所种,每次雨竹想阻止昊睿在花圃里施虐时,辰砜总是说:“随他去,下次我带些更好的花苗来。”然后宠溺的摸摸昊睿的小脑袋:“宝宝真聪明。”久而久之,雨竹也失去了教导的耐心。
高娜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反复打量雨竹。
雨竹被她看得毛骨耸然,“怎么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高娜瞪大明媚的眼,道:“他喜欢你呀,以你的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雨竹仿佛被吓了一跳,骇然道:“不可能!”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他是喜欢昊睿!”
“谁喜欢谁?”寒月端着几杯香茶走屋舍,依次摆放。
“寒月,”高娜拉住她,“你说,赫连辰砜是不是喜欢雨竹?”
“我怎么知道,”寒月手一摊,道:“为什么不去问他呢?”雨竹来不及阻拦,她已转首向着辰砜,“师父,你是不是喜欢雨竹?”
辰砜不屑的看了三个女人一眼,满脸鄙夷:“女人,唉,真麻烦!她有什么好,只不过比一般人漂亮一点罢了。”
“你看,”雨竹如释重负,“他不喜欢我。”
高娜双手往纤腰上一叉,对辰砜凶狠道:“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总在这里留连不去?”
辰砜看向高娜,秀目微眯,一抹靛蓝在眼底流动,俊逸的笑容魅惑人心。九黎山美、水美、人更美。就如高娜,一身色彩斑斓的苗服,也只有她能穿得这般艳光四身,媚而不俗。他盯着高娜,含情脉脉道:“因为你在这里呀!”
高娜两眼一翻,向天“嗤”一声,道:“欲盖弥彰”。顺手一弹雨竹的脑袋,“看你装傻到什么时候。”说完,悻悻转身走开了。
笑了许多,雨竹慢慢敛起笑容,认真道:“辰砜,永远不要对不可能回应你情意的人付出真情!”
辰砜微微扬眉:“比如?”
“比如——”雨竹想了想,“高娜,家仇国恨,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辰砜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把昊睿抱给寒月,走到雨竹面前,低头直视她。一络阳光透过花架上枝叶的缝隙,照在她的眉心,黝黑的眼眸如玛瑙般,折射出七彩波光,神韵灵动,他一字一字道:“我与你没有家仇国恨!”
雨竹沉默。
辰砜抬起头,望着栅栏外的碧湖出神,湖旁,一只栖息已久的白丝鹭突然长鸣一声,拍翅冲天。辰砜恍然一笑,眉宇舒展,长眉斜飞入鬓:“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放心,我既不是陛下,也不是隆庆,你所担心的事永远不可能会发生。”
“你还是走吧!”雨竹盯着一株被昊睿扯得花枝凌乱的怒菊:“这里不适合你,以后不要来了。”
“好啊!”他微笑,轻轻松松的转身,刚向外迈出两步,衣摆却被人拉住了。
昊睿揪着他的衣服,仰起小小的脑袋,“爹、爹——”
雨竹大惊,昊睿一月前开始说话,雨竹从未教过他这个词,他也从未说过这个词,
不动声色的伪装,在瞬间被击溃,辰砜蹲下身,把昊睿楼在怀中。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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