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90章


这回轮到田中浊三郎的嘴角犯毛病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花清远会大刺刺地把话说出来,毫不忌讳,倒把他说的不自在了。
这一招原是他试探花清远底细的,从最开始那张请柬开始,直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在花清远这句话里,破功了。随后又在花清远赤果果嫌弃的眼神里,忧郁了。
此时忧郁着的还不只这位日本大佐,有一对父子,也正忧郁着。
小笙最近很郁闷,他觉得自己被森森的鄙视了。
他不过是对着菊仙婶婶的小宝宝叫了一声‘媳妇’,就被菊仙婶婶把他永远地和小宝宝隔离开了。段伯伯更是门神一个,都不让他进屋去了。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会被菊仙婶婶嫌弃了呢?他之前明明很讨菊仙婶婶喜欢的啊。
这段时间,他已经能背下整本的三字经,并且开始学上四书五经了,先生还夸他聪明的呢。
何况当初还是菊仙婶婶拍着肚子说,等小宝宝生出来,就给他做媳妇的啊。如今小宝宝生出来了,菊仙婶婶却反悔了。他觉得很委屈。
每次小笙委屈了,都会和他爹爹说的,这次也不例外。他之前想说来的,可爹爹和叔叔正抱在一起,好不容易等到叔叔走了,爹爹却倚门而立,成了望夫石。
纵使屋内地龙暖炉烧得再旺,也经不住门口的小寒风似刀一般吹着啊。
小笙小大人般地叹了一口气,回了里屋拿了一件狐裘斗蓬。他的个头不够,学不得他叔叔,披不到程蝶衣的身上去,只好拉了拉程蝶衣的袖子问:“爹爹,门口冷,叔叔刚走,一时回不来,咱们屋里等吧。”
程蝶衣低下头,接过小笙手里的狐裘斗蓬,说:“爹爹没在等,爹爹在看雪,回到屋子里面就看不到了。”
程蝶衣伸手摸了摸小笙的头,把他搂进宽大的狐裘里,爷俩个一起站在门口。
门外,确实飘着小雪花,花清远走的时候还没有下呢,大约是他进了宪兵队的楼里后,才下的。
应着花清远这位客人所要求的,田中浊三郎把宴席从密室挪到了外面。
“本想请花先生尝一尝我们正宗的大日本国料理,我密室设置了榻榻米,但花先生……”田中浊三郎很有深意地顿了顿,“那就算了吧。”
日本清酒的味道很淡,花清远抿了一小口,点头笑道:“没办法,中国人老辈子留下的毛病,我惧内。”
花清远笑着说完,又夹了一口青菜,就着刚才的那口酒,消化下去,放下筷子后,花清远笑道:“田中大佐的妻室也在中国吗?”
田中浊三郎三十左右岁的年纪,按着这一时空早婚早孕的状况,应是早有妻儿子女了。
田中浊三郎见花清远的酒杯空了,抬手给花清远满上了一杯,笑道:“花先生说笑了,在下还没有娶妻。”
竟是这样啊,花清远连连点头,“田中大佐,忧国忧民,此情此举,令人佩服。”忙着侵略,连老婆都不娶,也不怕断子绝孙。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田中浊三郎或许会信的。不但会信,还会觉得这种马屁拍得很好,很投他的心思。但这话被花清远说了,他就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明知道花清远说的不是他嘴上想的那般,田中浊三郎却也挑不出来什么。
花清远无论字面还是语气,都是十分关切端正的。可他偏偏就给田中浊三郎一种他很傲骨很不在乎,哪怕你现在轻取了他的性命,他也是一身凛然的慷慨。
田中浊三郎原本想探一探花清远底细的意图,也开始偏离方向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生日左右的这两天,我竟卡文了,人果然不能长一岁的,越老越磨蹭。
☆、
花清远从田中浊三郎那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外面的雪下得覆盖住地面。花清远抬头;上空阴气沉沉;一片宁静,仍有稀碎的雪花飘下;不大却接连不断,绵绵不决;——这雪怕是要下上一夜了。
花清远坐进车里,好久没有这么神经紧绷地与人周旋了,颇感疲惫;仰在后车坐上,微微闭眼。司机乖觉的一句话没有,启动车子,绕出日本宪兵队大门,开上回去的路。
等他们到家时,前面的店铺已经关了,车子绕到了后门,停了好一会儿,花清远才睁开眼睛。
在司机下车,给他拉开车门后,他慢慢地移着身子出来,对司机说:“你也早些回去吧,噢,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后天就是大年了,你初七以后再过来,车子我这段时间我若用,自己开的,你与家人好好过个团圆年。”
花清远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他早早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后,一过手就觉得份量不对,“爷,您……”虽说每年花清远年节时,都有另外的赏赐,但像现在这样,直接给块金子的时候,却是从来都没有的。
“红包,你跟爷我这么多年,功劳苦劳爷都记得,如今银行的支票都不甚好用了,还是真金白银的管用,”
这半年来,日本人封了不少的银行,肆意敛钱,连外国有些家银行都受到了波及,除了日本人强制发行的货币,在这北平城里,通用着的,就是金银了。
“爷,如今情势艰难,您……您也留些……,小的家计简单,人口少……”
待司机还要说些什么,花清远摆摆手道:“你家只有你一个人有收入,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怎么能叫人口少,爷不是不知道,你还有个幼弟,也随着你过的。”
花清远自己栽培出来的心腹统共就这么几个,哪家的根底他能不熟悉,都是一早跟着他的,对他忠心耿耿,他不愿意薄待。
如前一世里,跟着他的那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到死之前,都安排得妥当了。福祸同享,才不违天理。不好叫人只跟着自己受罪,不给人家甜头的。
花清远从不是贪钱吝啬之辈,特别是对自己身边的人,他向来出手大方,他相信人情虽占第一位,但钱财通神,不可不敬。
“一会儿,你跟着我去院子里,妥一小袋白面和大米,拿家去吧,年夜,总要包顿饺子的。”
如今市面不景器,大米白面这些东西,都飞涨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了。日本人又下令不许对中国人私自出售大米白面这种细通货,有不少大户,都在吃着私藏的存货了。
司机心头一热,眼眶有些发红。
这几年,他跟着花清远,日子过得算是安稳的。薪酬丰厚,时而有赏。他最是了解六少爷的了,六少爷虽性子冷淡,但待他们向来宽和,只要不做有违忠心之事,六少爷绝不会苛责他的。
“谢谢爷!”司机也是实诚人,又加嘴笨,激动了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来。
花清远接连摆摆手,试意他把车开进旁边的右进门房里去,便随着他进院子吧。
苦瓜早已等在门口,听了花清远的吩咐后,带着司机出了旁侧的房屋。
花清远自己一个人进了小院。
这时的雪已经不只是覆盖住地面那么简单了,小小地积厚有一指深了。
小院花坛里,有一株几近枯败的梅花,竟迎着这风雪,绽放开了。
花清远停到那处,看着白雪中,点点刺目的红,目光里的清冷越发沉了下去。
“叔叔,你回来了,”花清远正望着红梅出神,不防小笙从台阶上一路小跑着过来,直接扑在他的身上,紧紧抱住花清远的大腿,还蹭了两下,“叔叔,你看。”
花清远被小笙扑得一惊,神智却清醒到极致,他一手摸到小笙的头上揉了揉,顺着小笙的手指望去。
只见堂屋那处,两扇门俱是开着。明亮的灯光,映出金灿的黄,灯光极盛恍照到外面,把个朦朦细雪,照出千姿百态来。
在这天然形成的透纱一般的帘幕里,程蝶衣穿戴一身盛装,长长的水袖慢慢的伸展开来,玲珑配饰璀灿非常,画得粉面桃腮,浓重的眼线把他秀致的眸子敛长,眼神流光百媚,轻启点朱红唇,流畅如大珠小珠掉玉盘的清亮嗓音传出,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
花清远已然看直了眼目,脚下的步子更是控制不住地往前迈了。他手里拉着的小笙,也随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若说他家蝶衣真是性子温润,何时叫他看了,都能解去心头那抹忧,寻到让他更好地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他前一世,在影院中,看到程蝶衣第一眼时,那只是宽宽的屏幕里,真切又模糊的影像,这抹浓彩,就抹进他的心上去了,落成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他清楚地记得,他对跟随在他身边的兄弟说:“我总觉得我前世好像亏欠了他,早晚有点纠缠。”他那兄弟还笑他说:“大哥你做什么梦呢,那是电影里的人,他哪有什么前世今生。”
一语定音,因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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