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阳顺手给她扣好安全带,直起有些酸痛的腰,开动车子。
容阳和高慕都清楚,她接受了这个事情,但是要面对,是需要时间的。但很幸运的是,打击也好,笑话也罢,终究是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唔 我决定了!!日更!!
嘻嘻 番外也在准备中~~
第五十三章
高慕一步一步走在医院走廊上,安静的只有她高跟鞋规律的嗒嗒声,灯光印在光滑的大理石面和暖色的墙面上,这是高慕第一次觉得医院也有温暖的一面。
她推开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的门,灯静默的在顶中央亮着。她朝病床走去,把椅子向自己拉了拉坐了下来,却一句话也没说。
高慕有些恍惚,好像这样的距离是他们之间最近的一次,隔得近她才注意到高翊翔早就不年轻了,他宽阔的额头,温和的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皱纹,两鬓的发渐渐染上了白色,她抬手,带着小心有些缓慢的覆上高翊翔的手。
对于这对长期关系冷漠的父女来说,这次握手距离上次已经是很遥远了,高慕的记忆里甚至找不到这样的镜头,但再次双手相碰的时候,高慕觉得很熟悉,干燥,有些粗糙,还有温暖。
“对不起。”高翊翔的手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明显的歉意,“我不是一个好父亲。”高翊翔是谁,他不可一世,从不低头,一贯强势从不道歉,可现在他面对自己的女儿,第一次低了头道了歉。
高慕紧紧握着爸爸的手,用力的抿着唇,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有多少种情绪混在里面,但却把她这些年对高翊翔的讨厌,恨意,通通击散。
高翊翔缓缓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
高慕却哭的更厉害,干脆趴在高翊翔的身上埋着头哭。从小到大,她哭她委屈,高翊翔总是面无表情的离开,没有安慰的话,没有给过一个父亲温暖厚实的拥抱。可就在刚刚,她哭了,高翊翔亲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像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一样。高慕等这一刻实在太久。
她俯在被子上,鼻尖呼吸到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一下触碰到她脆弱的神经,等这么久,高翊翔终于像个爸爸一样了,可是……可是他就要死了,她就要再次失去她的爸爸了,想到这,高慕的眼泪更加决堤,她满脸泪水望着高翊翔,“爸爸,你不要死好不好?”
“傻丫头。”高翊翔安慰的拍拍女儿的肩膀,“人都会死的。”
“我不要,不要你死。”高慕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至少,至少你现在要接受治疗,为了我,好不好?”
“好。”高翊翔也有些哽咽,点头答应。
那一天,父女俩冰释前嫌,高慕像个撒娇的小女儿,高翊翔像个宠爱宝贝女儿的父亲,两个人说了很多,高慕告诉他这些年去了哪些地方,看了哪些风景,遇到了哪些好玩的事情,高翊翔其实都了解,女儿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但是听着女儿的讲述,他觉得有些内疚,也觉得幸福。
活着,高翊翔看着女儿在心里想,至少在确认女儿真的幸福之前,他要活着。
***
转眼之间到了年底,S市下过好几场雪,高慕也渐渐恢复了活力,容阳忙的不可开交却还是有时间和高慕见面,偶尔还会和高慕一起回言宅吃顿饭。
而言宅似乎也认可了容阳,比如言老夫人待容阳极好,每次来都会准备容阳爱吃的菜,而言老爷子每次一看到容阳来,都会嘀咕臭小子脸皮厚,可一旦容阳十天半个月不登门,他又会找到高慕问臭小子怎么不来吃饭?高慕每次都会和老爷子顶嘴说,“人家脸皮薄,等厚了再来!”
长此以往,高慕似乎觉得老爷子只会在找容阳的时候找自己,而自己活生生成为容阳的呼叫仪器。地位存在深深的威胁啊!
处理好年底的事务后,容阳便没什么忙的了,和高慕一起往言宅,医院两边跑。
高翊翔的病没什么起色,但心情好了很多,高级病房里常常听到笑声。容阳和高慕的家人相处甚久后,高慕愈发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进病房,言若就笑着跟容阳打招呼,高翊翔没什么胃口,言若想着办法弄吃的,大多以流食为主,他们去的时候正巧言若准备了炖血燕。高慕看到那盅血燕就嘴馋了起来。
言若盛了一碗递过去,高慕刚嘴馋的抬手接,言若不客气的打她手,又笑着递给容阳,高慕很委屈。容阳却温文的笑,“谢谢阿姨。”
“妈~~~”高慕嘟着嘴撒娇、
言若挑挑眉,“自己弄去!”
瞧瞧,这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爸爸。”高慕挪到高翊翔身边,这个唯一没有偏袒容阳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怜兮兮的开口,“还是爸爸最好。”
“别老跟你爸爸撒娇!”言若又开口打击高慕,“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我离结婚还早着!”高慕把头靠在高翊翔手臂上,有些不满的嘟囔。
言若和高翊翔都瞧见高慕话里的不满,同时看了容阳一眼,容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着。
***
高慕歪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手中的杂志从早上就拿在手里,卷过来卷过去一直到晚上都没撒手,那次从医院回来后,高慕就一直在想关于结婚的事情,她当然不满,距离容阳上次登门提亲已经过了很久了,但这期间容阳就没提过结婚事情,她不是没提醒过,可容阳似乎是装傻到底,总能岔开话题,她一直在想,这厮不会是想要分手吧?可行动表明,容阳对她一点没变反而更好了些,这让高慕弄不清楚状况,还结婚!连婚都没求结什么婚?!
“好无聊啊!!!”高慕望着天花板叹息。
“明天让臭小子带你出去玩。”言老爷子带着老花眼镜正在看报纸,听到这句从报纸里抬起头对她说。
高慕无望的把杂志盖在脸上。手机在掌心下震动,她有气无力的放在耳边,“喂,那位?”
没过一会儿,‘啪。’脸上的杂志落在地板上,“恩,知道了。”
***
“臭小子?”言老爷子在报纸后面出声。
“恩。他估计才忙完,好像还没吃。”高慕和言老爷子都不见怪,大晚上的叫高慕出去陪自己吃个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上楼把自己随便收拾了一下,拿了包包出门。
高慕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新年在即,出租车也不好拦,好久才拦到。
侍者替她拉开门,又按下电梯,“容少订了顶楼的位置。”说完,恭敬的退下了。
S市中心的这家餐厅是最高的一家,高慕站在电梯里,透过透明的观光电梯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慢慢出现在脚下,夜晚的城市格外迷人,不担心没有太阳就会阴沉,因为城市绚烂的灯光会照亮一切。
‘叮’电梯达到63层——露天餐厅。
不是餐厅么?高慕站在入口,窸窸窣窣的风从身后包裹住,发丝扬起贴在脸上,她看的有些不真切,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还是一样的场景,整层餐厅黑漆漆的,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只有一个身材倾长的人影。
容阳笑着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餐厅中央。站定后,他俏皮的打了一个响指。
‘哗’整层露天餐厅从那头亮到这头,两边的栏杆缀满亮闪闪的饰品和小彩灯,他们的身边全是盛开的绣球花,还不来及欣赏其他布置,高慕便被忽然冒出的光亮吸引。她侧过头看去,隔壁的大厦楼上,巨幅LED安静的播放着,有笑着的她,有深情的他,黑衣红裙,深情相拥,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阳。
这个英俊男人一身正式的黑色礼服,站在她面前,温暖的笑着,“让你久等了。”说完,他退后一小步,在她面前缓缓的单膝而跪,手里举着敞开的小巧首饰盒,一枚切工精细的花型粉色钻石闪闪发亮。
高慕唇边漾起灿烂笑,“你这么晚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求婚?”
“是的。对不起,准备了这么久。”容阳牵起她的手,墨黑的眸子里,全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可能这次的求婚和你想象的有些不同,不是我不愿意在世人面前做出承诺,而是,我容阳这一生,只求一次婚,只跟一个人,多一个人在场也不行。”
高慕有些楞,睁着大眼睛无声的看着容阳。
“没遇见你之前,我觉得人生是件太过漫长的事情,可你的出现,让我忽然觉得人生变得有趣而短暂,怎么办,慕慕,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容阳单膝跪在冰凉的地上很久了,却笑得更加深情,“你愿意嫁给我么?”
时间静止,她看着容阳逆风而跪,璀璨的钻石在夜中熠熠生辉,她有些说不出话,一颗心跳得快速而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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