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策》第43章


「对,太爷爷懂容容,我必须要回去,那儿的兄弟们在等我回去,他们需要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倘若太爷爷当初知道会是如今的局面——?!」
「太爷爷不知道,我娘不知道,谁也都不能猜想得到。」她笑着摇头,「太爷爷,容容不後悔跟了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後悔。」
「好,我的容丫头最有勇气,从小就不爱哭,脾气比谁都硬,现在想想,这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太爷爷说这话不对,我才没有不爱哭,那个臭大乔老是爱欺负我,常把我给惹哭了,过上他,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水做的。」她撇了撇丹唇,颇不认同长辈的说法。
「是吗?他把你欺负哭了,那你有欺负回去吗?」
「那当然。」以牙还牙是她做人的基本原则啊!
「他能让你欺负?」
「我是连本带利讨回来。」若不是这段时日,把小乔给留在乔裴意身边,她真想给太爷爷介绍,她给乔允扬认了一个猴儿弟弟。
她斩钉截铁的话才说完,就看见老人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能让你欺负就好,如此听来,这门亲事没错,一点都没错!」
看着老人家开心的表情,她只是勾起一抹带着点淘气的浅浅笑痕,眸色却显得有些黯然。
她想起了乔允扬。
这一刻,不能自已地想起了他。
过去,他看她的深邃眼眸,他为她勾起的浅笑,他吻她的热唇,他拥抱她的有力臂膀,都在这一刻,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心,也在这一刻,泛起了难以忍受的痛楚。
「容容!」夏侯胤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侯容容回眸,看见她的胤哥哥还未等马车停下,就跳下车,踩着大步到她面前,对於还能赶得及见到她一面,他释然地喟息。
「胤哥哥,你总算是赶回来了!我还以为在离开之前见不到你了呢!」没料到能在离去之前见到夏侯胤赶回来,她不由得眉开眼笑,「我还想是不是你心里还怨我把嫂嫂送上花轿,所以才故意回来得那麽迟!」
夏侯胤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却没想到一见面就被她挖苦,忍不住微微拉沉了脸色,这时,也随同一起回来的大掌柜曹南昌连忙打圆场。
「容小姐,你不要误会,实在是近来江南闹大水,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原本想说走水路回京城会比较快,哪知道很多运渠河道要不是被大水冲坏,就是大水退之後淤积了太多泥沙,船不好走,这一路简直就是关卡重重。」
「是这样吗?」其实这些情况,夏侯容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故意给夏侯胤摆出怀疑的脸色,不相信他千里迢迢为她赶回来的诚意。
夏侯胤看着从小就专门喜欢跟他作对的表妹,没好气道:「在你的心里,我真的是个那麽小器的人吗?」
「敢说你没怨过我?」她笑哼了两声。
「好好!我承认在心里怪过你胡闹,行了吧!」他睨了她一眼。
「行!」会怨就代表他难受,当初她就是故意要整他和嫂嫂,如果整了人,对方还不痛不痒,那她才要不高兴!
话落,表兄妹两人相视着彼此,不约而同地笑了,而这一笑,在瞬间把他们之间多年的恩仇都给泯了,
「你在那封信上写的事情,胤哥哥会替你办好,往後,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是『庆余堂』的表小姐,不会因为你嫁出去,这个家就不要你了。」
「我知道,我会的。」她点头。
「凡事要小心,千万要珍重。」就算明知道叮咛再多,都仍旧会担心,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
「胤哥哥,怎麽感觉你有了儿子,当了爹亲之後,变得婆妈起来?」她故意以笑闹掩饰快被他惹哭的泪意,转头对着她太爷爷说道:「太爷爷,胤哥哥是什麽时候变成这副多愁善感的德行,您怎麽都没告诉容丫头?嫂嫂也不跟我说一声,怎麽办?我这会儿见了好不习惯啊!」
说着,她转眸瞥了站在一旁的段倚柔,只见嫂嫂笑而不语,望着自个儿一脸窘然的夫君,无奈的神情仿佛在告诉他说对方是小姑,就算她有心,也是爱莫能助,他就忍着一点吧!
「容丫头,你就别再逗你胤哥哥了!」夏侯清笑着抬起手,指了指夏侯胤,「没瞧见他那张拿你没辙的表情,就别闹他了!」
「好吧!有太爷爷给他当说客,我就只好饶他了!」她对着表哥笑哼了声,牵起长辈指节嶙峋的手,相伴着走向马车,一脚踩上了垫脚的矮凳,却是一动也不动,立在原地久久。
顿了好半晌,她才能稍稍平复心情,回头注视她太爷爷忍住了不舍相送的脸,「太爷爷,容丫头要走了。」
「好。」夏侯清点点头,给了她有力的一搀,送她上马车。
「太爷爷真有力气,人是老了些,可是老当益壮啊!」她俏皮地说道,敛眸看着老人一双瘦削的手掌,想起了在她小时候,最爱在後头追着这双手跑,那时候,小不隆咚的她看太爷爷,模样既高又大,只要能拉住他温暖的手掌,就能够觉得安心,到哪儿都不想放开。
如今,在她面前的太爷爷,腰杆子原不如从前直挺了,而这双手也显小了,她已经忘记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老人家走路总需要她搀扶一把。
「去吧!」夏侯清被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逗出了笑容:心里却是更舍不得,拍拍她的手背,然後硬着心肠撒开了手,後退了几步,看着婉菊跟着一起坐上马车,关上了车门,吩咐拉马车的温阳可以出发了。
夏侯容容坐在车里,感觉开始往前移动,知道从这一刻起,就要远离她从小生长的家,她昂起娇颜,抬起眸光直视着马车顶面,忍住了没掉眼泪。
「小姐……」婉菊不舍地看着主子那强忍住眼泪的悲伤表情,就怕她太过勉强自己。
「我不哭,我不需要哭。」夏侯容容泛起了一抹娇美的笑,转眸直视着婉菊担心的脸容,「因为我还会再回来,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
说完,她回过头,闭上双眸,心暖暖的,轻浅地笑了。
她知道此刻在渐渐远离的马车後头,太爷爷一定还在目送着她:心疼着没走,只要有这份笃定,她的心里就踏实了!
「温阳。」她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前座驾车的男人能听见,「那帮人还跟在咱们後头吗?」
「是。」温阳的声音透过帘幕传来,「奴才已经让暗中跟随我们而来的兄弟去探查过,是朝廷的探子没错。」
「好,那让他们跟吧!」夏侯容容转眸望着婉菊,眯起了笑,明明是看着她,话却是跟外头的温阳说道:「朝廷很快就会知道,我这次回来,办的事情是在帮他们的忙,至於他们想逮我小辫子,休想。」
在乔允扬当家之时,无人能够知道「怀风庄」的生意版图究竟有多大,人们只是臆测,但从未有人能够证实。
而在夏侯容容当家之後,一夜之间,挂上「怀风」二字的商号多达上百,其中还不包括来往运行于大江南北的车队与船队。
世人们这才知道乔家的生意版图,远比想像中更加广大,人们开始猜测,第一皇商鹰扬天的「怀风庄」,是否与乔家也有几分关系,所以才会在先前被朝廷降罪抄爵,最後,是倾捐家产数百万两给朝廷平兵乱与救江南大水,才被撤罪,并且恢复爵位。
对於人们的猜测,鹰扬天带着爱妻福满儿在西北游历,数月未回京,也从未派家仆对外回应这个说法,有人猜说,他这是默认。
而在数月之前,两国之战才耐开始时,在西北亲见过鹰扬天一面,与他有过一番对谈的夏侯容容,到那一刻,她才认知到乔允扬十年的布局,比她原先料想得更加深广,就连朝廷里,都有受他安排的大臣。
这些年来,这些大臣与鹰扬天互通一气,先前,被查出来的只有助鹰家报灭家之仇的大臣,但讽刺的是,这些大臣并非乔允扬安排的人,不过是因为见钱眼开,被鹰扬天用来利用而已,完全无损於他的布局。
真是事关紧要的棋子,我们会留到最後才用。
她忘不掉鹰扬天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也忘不掉他以极轻淡的语气对她说出那句话。
但那男人也很明白的告诉她,他的爱妻福满儿是当今帝后疼爱的义女,有这一层关系在,他必须拿捏分寸,但他笑笑地说,皇后迟早会派人来催促他们回京,但在回京之後,即便他什麽都不做,等到朝廷察觉「怀风庄」与腾里罗汗王之间的关系,也会开始r忌惮他的存在。
京城的「怀风庄」,是风爷给朝廷安排的第二根芒刺。
鹰扬天最後给她允诺,当年受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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