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岁月》第26章

扑扑，清醒着系着安全带的岳蔚，“我马上回去，您做早饭了吗？……那再多做一个人的分量吧……嗯，就是昨天去家里找过我的男生……好，再见。”
“你外婆，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岳蔚发动引擎，“好像是要请我吃早餐吧？可是为什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啊？”
“是啊，她每天都在这个时侯起床，去菜园子浇水施肥或者除虫。”暮浅坐正了身子，脸却不自然地转向右边的车窗，上面凝结着白色的雾气，看不清窗外的风景。她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写下“蔚蓝”两个字。
“怎么，暗恋我啊。”岳蔚瞟了一眼，脸上浮现玩世不恭的笑容。
暮浅没有理会他，更没有转过头来，而是继续用修长的手指划出另外两个字——“晴空”，这才开口对男生说：“看好了，这是对今天的祈愿。蔚蓝晴空。”
“你的愿望，”男生看着天际橙色的曙光，“一定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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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蔚揽着被子，在床上翻转了好几次以后，还是不愿意起床，青瓦屋顶上的小天窗，漏着午间的阳光。那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床前，空气里的细小尘埃无规律地飘动着。老旧的，有着十三根房梁的砖瓦屋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阳光暖暖的味道。
但是最为冲击男生鼻端的气味，是被子与枕头上的，属于女生的独特气味，像是奶香，又像是青草香，甜甜的，淡得若有似无的气味。
男生拉起被子蒙住头脸，想要黑暗隔绝一切胡思乱想，但女生的气息却更浓烈地动摇他的神经。对于暮浅越来越深的迷恋，让他十分鄙视自己。她是一个和自己的好兄弟互相喜欢着的女生啊，她是一个复杂而有心计的女生啊，她是和童释有着暧昧的女生啊，她更是，只把自己当朋友和同学的女生。
而自己，就更没有资格喜欢她了，至今还和初恋女友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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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洋洋的午间，慵懒得不想起床，暮浅打开手机，无聊地翻看里面存着的东西。
突然她猛地从外婆的床上坐了起来，手机发出略显嘈杂的声音：“现在就向观众们呈现一个不一样的阳光王子……”那天的视频满了两分钟，被自动保存了么？
暮浅瞪大眼睛，往后看着看着，一番天翻地覆的颠簸画面之后，画面竟然定格在，他们“接吻”的画面，而后是暮浅再次摔倒在岳蔚身上，镜头在岳蔚放开暮浅的手的时候，转到了其他地方，声音却还在：“你还是女人吗？你的牙齿是用不锈钢做的啊？”
暮浅哭笑不得地看着视频，按下删除键，却在“确定？”的窗口跳出来的时候，犹豫了好一会，按了“取消”。
他是蹇颖喜欢的人，他是女生缘超好的阳光王子，他还爱着暂时分开的女朋友……
如果手机没有在那时候响起来会怎么样？岳蔚的气息是种诱惑，让她忍不住假装熟睡，心跳加速地呼吸着他独特的味道，他颤抖的长睫毛扫得她脸上痒痒的，她等待着他的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无法设想，可是当时她的确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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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啦！”岳蔚的声音随着“嘎吱”作响的经年楼梯木板，渐渐变大。暮浅应和着穿上外套，随着男生下了楼。
“咦，外婆，今天怎么尝试了新菜式？”暮浅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奇怪地接过岳蔚递给她的一碗饭，放到外婆前面。
“哦，是小蔚做的午饭。”蓝玉姬语气淡淡，眼底却是笑意朦胧，“这孩子乖巧着呢。”
“咦！”暮浅看向男生，“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让人满意的小媳妇！”她调皮地眨眨眼。
岳蔚正想着怎么在对方长辈面前反驳，蓝玉姬却先开口了：“如果我们家小舞有这样的手艺就好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嫁人呢！”
“外婆！”暮浅看着岳蔚得意而欠扁的笑容，撒着娇求饶，“我看，嫁个有大厨水平的老公就行了啊。”
“嗯……”蓝玉姬似有所思量，“嫁给这小子就好了，何必舍近求远。”说出的话却令在座其余二人喷饭。他们好笑地看着对方红透的脸，岳蔚窘迫地转移话题：“外婆，下午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有啊！”暮浅听男生主动请缨，高兴地说：“洗衣服，挑水，捡木柴，割猪草煮猪食和喂猪！”意料之中看到男生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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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河边洗衣服了，岳蔚千万不能偷懒啊！”暮浅提着一桶衣服，一蹦一跳往河边去，马尾在后脑勺上俏皮地摇摆。这边岳蔚跟着蓝玉姬爬到山上，却不知道要如何选择最好的烧火木柴，求助地看向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她，“外婆？”
“小子，过来坐。”她朝岳蔚温柔地笑，示意他到身边来。岳蔚才刚坐定，头顶飘来蓝玉姬沙哑低沉的嗓音：“你喜欢我们家小舞吧？”男生开口想反驳，却被阻止，“我看得出来，别瞒我了。”
“外婆好像不是来教我捡木柴的？”岳蔚看着对方笑得神秘有惆怅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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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是来办年货的，还是来逛街的啊？”岳蔚十分无奈地看着手上的礼品袋。
“可是，我一看到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就很想买回去送给朋友啊！”暮浅不好意思地笑笑，“呐，别抱怨了，这个给你！”她将一个精致的灰色小布包举到男生面前，貌似一个手机袋。
“不要，怎么能用女生的东西打发我呢？”
“不要拉倒，我就很喜欢，”暮浅用手指点着下巴，眼睛望向天花板，“想想该拿去送给哪个男生好呢？”
“算了，”岳蔚趁女生不注意，一把抢过那个手机袋，“未免你让别人过于失望，我还是勉为其难收下吧！”迅速地拽进运动裤的口袋，拉上口袋的拉链。
女生翻翻白眼，从牙缝里挤出“嗤——”的一声，继续挑选带回去给凰城的朋友的礼物。男生在一旁直嘀咕：“买那么多干吗？你这样古怪的人朋友也没有几个吧？”却看见女生弯着的脊背僵了一僵，“也是，那我们还是去办年货吧。”一转身便是灿烂的笑容，令男生一瞬错愕。
“你在干什么？”岳蔚把东西放到车后座，看着暮浅噼里啪啦按着手机，好奇地凑过来。
“在发短信给江和蹇啊，告诉他们我们一起在M市办年货，他们一定嫉妒死！”女生调皮地说着。
“你这样，不觉得，很像是偷情的人告诉正牌，我们外遇了吗？”岳蔚呵呵笑了起来，女生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他收敛了笑容，始觉刚才的话说得怪怪的。女生最终弯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眼睛里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这样吗？就这样吗？他们不应该存在朋友以外的感情了吧。不然就是背叛了最好的两个朋友，背叛了四个人的友谊。
这几天来，看着开朗温柔的岳蔚，左胸口，总会隐隐作痛。这就是，所谓“求不得”，的心痛感觉了吧？
、（二十六）成名风波
“在这个世界，你身上被打上的光芒有多少光辉，你的影子也就有多少黑暗。”——暮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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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蔚在除夕之前回家，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跟那个可爱的女生，还有她有趣的外婆一起吃年夜饭。可是即使感情再怎么不好，留下母亲一个人过除夕始终是不孝。
但或许，他回来回错了，母亲偎在那个陌生男子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刺得他眼睛酸疼。
不知道是因为长大的原因，还是世界越来越冷漠，春节越来越没有气氛，鞭炮、烟火、玩具枪……统统销声匿迹了。只是大人们给的，装着压岁钱的红包是越来越饱满。
平静且无聊的寒假，让岳蔚几乎要发霉，终于亲自问到暮浅她的电话号码，此刻对方却总是在服务区外。
从来不如现在这般期待开学。
有想逃避的事情，更有想见的人。
2
销声匿迹在穷乡僻壤一整个寒假的暮浅不知道，除夕之前才回家的岳蔚也不知道，回校之后，有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波在等待着。
傍晚时分，暮浅一踏进校园，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劲，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不太善意的眼光。以及随风入耳的某些破碎的声音，“好恶心”、“太贱了”、“虚伪”、“不要脸”……
她撇撇嘴，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宿舍走去，随着学生数量的增多，那些刻薄的言语更加清晰地传达入耳——
“就是她吗？看起来，化妆和不化妆的差别也太大了，所以说网上所谓的美女照都好假哦！我还以为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美女呢，也许明星全都是丑八怪包装出来的。”
“咦！一副清纯学生妹的样子，却在做那种袒胸露腿的事情。”
“真是想不到啊，在学校包得怎么严实，出了校门却是一副妖艳模样，真真是闷骚得可以！”
暮浅咬着唇，又笑了一笑，明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