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岁月》第36章

“啧啧……”暮浅坏笑着摇头。
“但是让我决意追求她的，是因为，她为我爷爷而哭的事情。我觉得她是那么善良的女孩，我不愿错过她。”岳蔚停了一下，“恋爱的细节我就不跟你说了吧，会很奇怪的。”
“嗯，好。”
“总之我们的感情日久弥深，好得不愿意多分开一秒，我当时总以为，全世界我都可以不要，只要这个女孩的微笑我就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然后，我们一起考上了凰中。”
“很美满啊，后来呢？”
“后来？”岳蔚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让暮浅更为不解，“后来，在凰中考完期中考的那天，她突然约我去看电影，还特地买了那种情侣包厢的票。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暮浅，我以下所说的内容……”
“什么啊？”暮浅大惑不解，这是什么悬念？
“她站在我面前，一件一件地，以十分凄美优雅的姿态，褪去她所有的衣裳……”
“呀！”暮浅红着脸坐直身子，复又趴下，“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她说，她要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我。我一下子傻了，她将自己迷人的少女身体那样呈现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向她的……”
“打住！你在给我讲什么啊？！”暮浅终于无法听下去。
“好吧，”岳蔚红着脸，“省略掉一些奇怪的情节，我被她深深感动，也被她吓蒙了，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后来我手忙脚乱地为她披上衣服，跟她说，不能这样看待我们的爱情，如果相信我和她自己，我们一定会一生在一起。”暮浅突然觉得鼻子十分酸楚，也许是被感动，也许是被岳蔚的这句承诺，刺伤自己的心脏。
“可是她却哭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劲地哭。”
“能不哭吗？女孩子那么爱你，已经打算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你却拒绝了，是我，也会哭啊！”
“真的？”
“当然啊，你想想，那样的情况下都被拒绝，你认为是尊重她，但她呢，不单单是觉得有种受辱的感觉，还会怀疑你到底爱不爱她啊。”
“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我总不能……”
“可是，我很怀疑你真的没有……”
“笨蛋！当然没有啊！”男生给了她一个暴栗。
暮浅委屈地揉着脑袋，“我还没有说完嘛，你干嘛那么激动？我是说，你难道就没有动心？不然怎么看着人家开始脱衣服的时候没有立刻阻止，非要等到……”
“管你屁事！”岳蔚红透了一张脸，不作其他解释。
“哈哈哈……被揭穿了吧？”暮浅笑得捶桌子，“笑死我了，你看你看，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暮浅随手一抹，浓黑的睫毛湿润，食指上真的粘着闪烁的晶莹。
岳蔚，你很残忍呢。但是，我比你更残忍，我还要自己把你们唯美的爱情故事听下去。
“还要不要听啊？”男生看着暮浅虔诚地点头，又继续道：“那时候我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期中考的假期过后，她没有来上学，手机一直关机，我很担心，就打了她家的电话，这才知道，她已经转学到G市的一中去了，甚至连蹇颖都没有知会一声。”
“人家本来是要告诉你的啊，可是你让她太失望了。”
“也许吧。但我那时候对她的不告而别真的生气了，就没有去寻她。直到一个多月后，一个跟她在同一所中学的哥们，打电话对我说，‘哥们，你还是来看看吧，你亲爱的校花女友，最近跟这里的龙头老大走得很近，学校里到处在传，他们在一起了。’当时，我真的傻了，我不能相信，对自己那么深情的女孩，会这样。于是马上跑过去找她。”
“那究竟是不是啊，我也不能相信呢。”
“我和那哥们在校门口等她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个所谓的龙头老大沐浩东……”
“啊……”暮浅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是他？不过，除了他，谁还能在那儿称霸？
“我兄弟便不屑地朝他一指，告诉了我。谁知，他看见了，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打了他一拳嚷道：‘滚你妈的！平时就老是说我抢别人女朋友，今天带多了一个人就胆子更大了？要来打老子吗？来啊！’我当时一看兄弟被打，顾不得其他，挥拳就往他的太阳穴打。太暴力的，还是不告诉你了，我们两人把他教训了一顿，他灰溜溜地跑了。”
暮浅扑哧一笑，沐浩东，你也有那么狼狈的时候啊，看你以后见面还能在我面前抬起头来不？
“可是，没过一会，苏北还没有等来，沐浩东带着十几个人拿着家伙出现了。”
“啊！不会吧？”暮浅惊吓地捂住嘴，突然揪住岳蔚的袖子，“你们怎么办啊？”
“别提了，那是我输得最惨烈的一次，他们追着我们打，从上海路的街头到街尾，又从街尾到街头，最后，我们在校门口的时候被围住群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岳蔚！”暮浅红着眼圈盯着他，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似乎他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傻瓜，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岳蔚的脸上映着夕阳的光辉，淡淡的金色把他的笑容渲染得，像最可口的蛋挞一般，让暮浅放下悬着的心情，忍不住想上前咬一口品尝。“就在我们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苏北冲进人群里把我抱住，有两棍都打在她身上了，我当时觉得自己很窝囊，让天使般的女孩为我挨打……”
“真的，很感人呢。”
“还好沐浩东及时发现，群殴终止。但是他说他不解恨，给了我这里一拳，”岳蔚指着那个引起话题的伤疤，“这个疤痕就是他特制的戒指弄伤的。”
“可恶！”暮浅用力一锤桌子，眼神里写满愤怒和怨恨，那个戒指制造的伤口会有多疼，她知道，以前玩的时候被他不小心轻轻划过都痛得要命，何况是……“沐浩东太过分了！”
“暮浅，不要紧的，其实，最让我难受的不是这个伤，更不是看着苏北决堤的泪水而不敢用满是血污的手给她擦，而是，我在血红色的视线里，对她傻笑的时候，她哭着对我说……”岳蔚的眼中写满伤痛，“‘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打浩东？你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我只想好好读书，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她叫我走，她说，高考后我们才能再在一起，高考以前再也，不要去打扰她了。”岳蔚惨淡一笑，“她叫她的司机送我们去医院以后，没有再来看望，后来又叫人将脱离危险期的我们，送回凰城。”
、（三十八）梦魇
“他们已然把他们称为爱情的东西，当成了演电影、舞台剧或者其他什么的，事实上在我看来，有点可笑！可是既然主角都那么投入，我作为唯一看得清楚的旁观者，自己退场就好了。”——暮浅日记
1
暮浅看见岳蔚满身是血地躺在马路中央，行人匆匆忙忙跑过，不敢逗留，她忍耐着胀痛的头疼，视线模糊里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她想向他走过去，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腿，似乎不再属于她自己，她想大呼救命，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沙哑得生疼。
她被什么力量阻止着，无法靠近岳蔚。清楚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雪纺裙的女子，蹁跹而至，她抱住岳蔚，歇斯底里地哭，暮浅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看见，那个有着天使面孔的女孩子，突然回头看她，眼里写满怨恨，就像看着仇人一般。暮浅大骇，难道，岳蔚的惨状，是自己所致？暮浅抱着头使劲地摇晃，不敢相信。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暮浅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少年，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深刻而俊逸的五官，在这样残酷的笑容里，显得锋利无比。他弯下身，提着神志不清的岳蔚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冷酷地笑着，忽然，用那只戴戒指的右手，用尽所有力气，向岳蔚的脸上打去……
暮浅无声地尖叫着，捂住脸不敢看，她浑身发软地坐在地上。等到她打开十指，沐浩东已经拥着苏北扬长而去。苏北凄哀而怨恨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再看向岳蔚，他的鬓角正汩汩地往外冒血！“不！——”暮浅终于有了力气，有了声音，绝望地尖叫着向岳蔚跑去……
眼睛睁开，场景转换，眼前只有雪白的蚊帐顶，以及黎明前，漆黑的夜空。暮浅浑身冷汗淋淋地坐起身，这个时刻，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面，最为寒冷。暮浅抱着膝，脸色仍旧惨白，无法从刚才的梦境里脱身。任冷风打在湿透的背上，毫无所觉。
2
“暮浅！”许婉因着急的声音响起，“我们找不到小柔！怎么办，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阿姨，怎么了，慢慢说，不要着急。”暮浅奇怪地放下手中的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只是感冒而已，校医居然给了她十几颗药。
“我和你顾叔叔应酬到凌晨才回来，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