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岁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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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在担心去学校以后，会因为坐在一起而尴尬，却发现，今天刚好是两周一次的座位调换。所有人的座位往左边挪一位，这就意味着，现在正在最左边一列的暮浅，必须连人带桌转移至教室最右边。免去尴尬境地两个星期，暮浅不免松了口气。
虽然暮浅的对自己的态度尽显冷淡，几近无视，岳蔚还是觉得，就算作为同学，也不应该让女生自己搬着满是课本和参考书的重物，在一片混乱中横跨整个教室。正想帮女生搬课桌，手已经碰上桌沿，却听见女生故意提高的温柔声音：“吴培佳（坐在岳蔚前桌的男生），能帮我搬桌子吗？”他松开手，站直身子。
“诶？”男生显然怔愣了好一会，看了看岳蔚阴晴不定的脸，嬉笑道：“我可不敢跟有妇之夫产生什么瓜葛。”暮浅气短，显然她和江风弦交往的事，因着“好心人”的传播，几乎全校皆知，弄得她好像不想高调也不行了，拿起手机，2号键单键拨号：“风弦，我们班今天换座位，你能来帮我搬桌子吗？”
岳蔚大踏步从目前面前走过，往前两排唯一手忙脚乱，独自搬桌子的女生走去：“张馨铭，我来帮你吧！”弄得女生一阵脸红，低着头吱吱唔唔连说“谢谢！”
暮浅摇摇头，看着他微弯的脊背，轻轻冷笑。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受到伤害的那个晚上，他掉头离开，不管不顾的事实。那件事给她留下的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呢？
她对江风弦说自己讨厌被他人触碰，并不是捏造事实，虽然每次被拥抱，被亲吻时，江风弦都小心而温和，但，对于亲热，她打心里反感。
江风弦站在窗外，看着暮浅看向他最好的兄弟的复杂目光，神情骤冷。他转身上了楼梯，回拨电话：“暮浅，我突然有点急事……”
“……哦，那没关系，我自己搬。”挂了电话，女生望着楼梯口，眼神写满寂寞。她不可能看不到的，眼角的余光能看到，男生下了楼梯之后，停留了不足三秒的时间，又转身上楼。
不管他突然转身离开是因为什么，她只感到深深的失望，以及，自己的可笑。
——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这个世界，一直都告诉自己，能依赖的只有自己，不是吗。
——就算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深爱你的恋人，也不可靠。
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陈述句句式。
、（五十）恋爱习题
“我想每一对恋人都有一份恋爱习题，他们各自做完自己的部分，由对方打分，最终两部分的分数平均下来便是真实恋爱的满意分数。”——暮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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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暮浅来说，幸福其实很简单——每天醒来精神饱满；和寝室的女生插科打诨；上课无聊给老师画画印象派漫画像；中午吃饭不用排队；下午下课跑跑步；偶尔混迹广播台或是文学社；心血来潮写长篇日记，或者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细细画画；周末有通告的时候，去参加车展或者拍摄外景；空闲时便叫上三五好友一起下厨聚餐，或者去村子里熟悉的人家串串门，和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玩追逐游戏……
可是这些时候，江风弦应该放在哪个位置呢？哪个时间点呢？
她想不通，原来的生活已经够充实了，男朋友该怎么办？两个人也试过一起上自习，却总是互相影响，这让爱学习的好学生江风弦抓狂。于是，顺着江风弦的时间安排，两人的相处时间换成了一天的午餐、晚餐以及逃掉的最后一节晚自习。
逃课的次数多了，暮浅未免有些惶惶然，同学看她的眼光，让她总觉得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事。高一的时候几乎是逃课逃成习惯，但那时候是跟思铭在操场闲聊，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可是目前的她却很恐慌。在黑暗里与江风弦唇齿痴缠，抵触情绪一次比一次强烈，却是对他的温柔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说，以后不想再逃课了？”一周以后的晚自习，江风弦送女友回寝室的时候，困惑地问。
“因为我并不是像风弦这样高智商的人，而且住院落下了很多功课……”
“我也不是那种，稍微看看书就能拿到好成绩的聪明学生啊。”
“啊？”
“从来都不是。一直都比别人看到的还要更努力地学习。现在每天尽量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前完成当天自己要求的学习任务，为了看见你，有点吃力呢。”男生失落的表情只停留了一小会，马上温柔地笑：“但是既然你也应付不来，那就不再逃课吧，”宠溺的语言和表情，让暮浅产生愧疚感，“不过，下了课一定要等我一起走回寝室！”
连自己都无法做到，像他这样善解人意，以为对方起码会抗议，可是他给的专属溺爱，似乎超过了她能想象的范围。
可是，原本应该甜蜜得晕眩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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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小脑不够发达的状态，在灯光昏暗的晚自习后，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因为等男友等得太久，相邻教室的同学都已走光，她在黑暗中静坐了二十几分钟，才决定到楼上去寻找。
“莫不是忘记了我还在等？”暮浅暗忖间，学习了一天的疲倦感袭来，致使她懒得用力于脚下，等到意识到自己踩滑，身体已经后仰，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是——江风弦还要学习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摔在楼梯下，昏迷不醒的我？
但是身体没有如愿做自由落体，黑暗中不知道是谁温暖的手猛地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帮助她站稳后，又迅速撤出。暮浅想着：我不是病毒吧？转身刚想道谢，一个温软的女声响起：“沐同学走路还真不小心！”明明声音甜甜软软，但是语气里的醋意能轻易闻到。
“走吧！”岳蔚越过暮浅，面无表情地径直往楼上走去，跟在他身边的可爱女生拉住他的手，快速跟上他的步伐，擦肩而过时，给了仍处于错愕状态的暮浅一个甜笑。
类似于示威的笑。
十秒钟以后，寂静的教学楼里再次传来温软的女声：“江风弦同学，你女朋友在等喔！”接着便是一句急匆匆的“谢谢”和由远及近的凌乱脚步声。
“暮浅，有道题一直解不出来，忘记了时间。”拉起女生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走吧。”
“呵呵。”附和地笑两句之后，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选择沉默。
“刚刚遇到岳蔚和他的新女友了吧？”
“嗯。想不到这么快就……”
“很正常啊。”
“啊哈？”
“在遇到苏北之前，一直都在不停地更换女朋友，交往时间最长也不过一周。他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回复原来的真面目而已啊。刚刚那一个，已经是五一以后第三个了。”
“魅力无敌啊。”女生好笑地说，“你呢？老实交代哦！”
男生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虽然我和他是最好的哥们，但我可是无辜的！你是我的初恋呢！”
“真的？”暮浅恶作剧似的看着他的眼睛反问。
“天地可鉴！”
“好恶心哦！”女生故作呕吐状，被男友抗议着捏了捏脸颊。
“这么快就到寝室楼下了……”男生停下脚步，有点失望，“暮浅这周的周末，没有通告吧？”
“没有也，什么事？”女生上了一层台阶，转过身，看着路灯光下的男生，他冷硬的下巴线条，被打上柔和的光芒。
“我们好像还不算，约会过。”
“啊？之前晚自习逃课不算吗？”
“那个不能算。”暮浅为男生孩子气的说话笑起来，又听见他说：“周六下午一点钟，在御都广场的喷泉下见，可以吗？”
“好啊！”女生愉快应承。
“快回去睡觉吧！”男生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额发，转身往另一边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走去。暮浅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猜想着他是否会回头。
直至男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女生的脑袋才失望地耷拉下来：“江风弦你太差劲了，应该是你看着我的背影消失才离开的啊。”真的不能把太多希望寄予别人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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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十几分钟的江风弦，甫一出现便引得周围一片的纯真少女，瞬间往花痴的气质上转变。他精心修剪过的纯黑碎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亮光，让暮浅产生：“太阳光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的错觉。
发光体在看见女友的时候，冷漠的面容多了些许温度，随着两个男生的走近，又突然变得有如寒冬腊月般森寒。
“不好意思啊，”暮浅指指几步开外的江风弦，对上前索要电话号码的两位少年抱歉笑笑：“我男朋友可能会不高兴喔。”相应的，戴着茶色太阳眼镜，穿着水蓝色连衣裙，白色细跟凉鞋，挽着白色提包的气质女孩，一样是广场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去哪呢？”女生撇开被江风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