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岁月》第49章

“去哪呢？”女生撇开被江风弦的冰眸冻僵在原地的两个人，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御都商城。”
“啊哈？”女生愣了一会，仔细想想，商城八楼是电影院，也就能理解了。可是……
可是，一切和想象中的约会是不是差太远了？先是到了男士服装区所在的三楼，选了半天衣服，因为对方很想知道暮浅喜欢他穿什么样的衣服，特意带她来买衣服——“只要是你喜欢的你觉得好的，我都会买。”虽然话是没错啦，可是说这句话不是应该在女士服装区，更为恰当吗？再是到了七楼的游戏厅，教她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看电影吃饭太没意思了，不如玩点能找到童趣的。”但是，暮浅只有开车开得好，那些江风弦热衷的射击投篮之类的游戏，再怎么耐心教她窍门，她还是一点乐趣也没有找到。而且，她穿着一身淑女装，而他穿着T恤，及膝短裤，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究竟是怎么了？其实他也没有任何错误啊，让喜欢的女生拥有决定他的服装的权利，玩一些轻松的游戏放松神经……可能是她脑子里爱情那部分被电视剧毒化了，才会总想到那些经典模式吧？
不过，江风弦好像自始至终，没有问过她意见呢，真的，是名副其实，自我为中心的人啊。连自己，也需要绕着他公转。
华灯初上，御都顶楼的餐厅。
“今天玩得很开心。”
“想不到，冷心王子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哈！”暮浅咬着吸管，望向脚下的夜色。
“嗯。因为小时候，是不被允许到这些地方来的。”
“啊？每天在家？”暮浅将视线收回来，看见男生眼中的落寞。
“是啊，要被强迫学很多东西，不然你以为钢琴十级是怎么练出来的？”
“可以理解，其实我的童年也不完整，也是整天都在练唱歌跳舞。”暮浅颇有感慨，“只不过我比你好一点，我是自己要学的。”
“为什么？”江风弦不解地看着她，“小时候大家巴不得每天玩乐吧？”
“因为妈妈是很优秀的女子，我想赶上她。”
“啊。”江风弦有点吃惊，没想到会因此提到对方不在世的亲人，赶忙转移话题，“你也会唱歌跳舞吗？没有见识过呢。”
“嗯，是啊。以前参加过不少比赛，捧回不少奖项。”女生的表情黯淡下来，有望向景色模糊的窗外，“可是后来发现父亲对此无动于衷，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优秀，也是不及母亲的万分之一，干脆放弃了。”
江风弦感觉有三根黑线挂在额角，本来是想转移话题，却把对方的伤心事全引了出来。
“不要再想了，”他将手覆在女生平放桌面的手上，见女生转过头来看他，“我的心里，你才是那个不可替代的人，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人，优秀也好，平凡也罢，都是我独一无二的沐暮浅。”
、（五十一）
“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我一样不断觉得心虚？”——暮浅日记
1
“风弦，你快回家吧，有点晚了哦！”暮浅的右手停在家里日光灯的开关上，却没有按开。害怕看见巷子里乘凉的邻居怪异的眼神。
男生却径自走进屋，暮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没辙，把灯打开，门并没有顺手关上。“是有点晚了，但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男生随手关上门，拉着女生的手，走向沙发。自己先坐下，然后拍拍大腿，示意她坐在上面。
暮浅羞红了脸，准备在旁边坐下，被江风弦一扯，还是坐到对方腿上，两人过于靠近，让她不知所措。江风弦的吻如预料般来临，伴随着低喃：“今天还没有吻你呢，很想念你的味道。”
“算了，亲吻完以后就赶他回去好了。”暮浅心想，没有抗拒地闭上眼睛任他亲吻。心里却在猜想邻居会不会胡思乱想。
又是一个绵长的热吻，江风弦的手开始隔着衣服在她背上游移，轻柔的抚摸让暮浅暂时放下心慌，也沉浸到他给的柔情蜜意里。不知不觉，男生的手探进她的裙子里，攀附上她大腿的肌肤……
“啊——”暮浅回过神来，低呼着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脸上写着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眼里未曾褪尽的迷乱。
男生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伸手要去拉女生的手，被女生避开，尴尬地望着她。
“暮浅！暮浅！你在家吗？”一道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暮浅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男友，脸色苍白，整理了一下衣裙，前去开门。
“干……叔叔，你怎么回凰城了？”暮浅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英气不减的中年男子。
“‘叔叔’？还在和干爹怄气呢？”沐卓然笑着摸摸上她的头顶，眼神却在看见沙发上的江风弦时，变得凛冽。
江风弦心脏一震，女生的干爹，不正是……他站起来恭敬地对他点头，“伯父您好！我……”
沐卓然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脸色苍白，眼神慌乱的暮浅，“小伙子，现在也不早了。”声音淡淡，却是威严十足。
“晚辈正想告辞。”江风弦微笑着走向门口，“改日再正式拜访伯父。”
为什么，暮浅总觉得，有被“捉奸”的错觉。
2
“因为端午马上就到了，今年我想吃家乡的粽子呢。”沐卓然径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回答了暮浅的疑问。
“对啊！”女生恢复了元气，“我想到了！”
“什么？”沐卓然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之前冒犯我的五个人，就让他们去做后勤好了。端午节做标旗，送标旗，送水果，全部让他们五个人承包好了。”暮浅为想到了惩罚的办法开心不已。凰城的端午，除了赛龙舟这一大盛事之外，还有送标旗这样一种风俗。所谓标旗，就是在削去多余枝叶、只留尾部枝条的长竹竿上绑上红布为旗。有大有小，价钱不一，由个宗祠制作完成，在端午这天，敲锣打鼓送进各家各户家门，是一种祈福风俗。但标旗的大小和数量，同时也意味着这一家一年来的收入丰否。
“我也知道那件事了，不过你看起来没有什么事嘛！”沐卓然环顾四周，笑笑说。“而且我们的宗祠如此庞大，让他们五个人弄，工作量未必太大了，要是搞砸了，我找谁算账？你吗？”
“那你再给指派点人。”
“这个根本就是人人抢着做的美差，那就变成奖励而非惩罚了。”
“没关系。”
“唉……”沐卓然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要是小夏也这么懂事就好了啊！如果是她的话，那几个兄弟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咯。”
“小夏……说起来她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暮浅有些心慌，“她……”
“她好好的。不用担心啦。”
“诶？啊！”暮浅惊住：“叔叔你一直掌握着她的行踪的啊？”
“不然你以为呢，”沐卓然孩子气地皱皱俊鼻，“我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但是我也没有干涉她，如非必要，她吃些苦头我也不管。”
“叔叔居然会这样想了，好不可思议啊。”
“还是叫我‘干爹’吧，我们是为了那不孝女闹翻，现在隔阂不存在了，你还在在意么？”
……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不觉得丢脸么？”
“我错了。”暮浅低头“诚恳”地认错，实则暗吐舌头，她一认回干爹，沐卓然马上摆起父亲的架子，训了半天话。
“就算是约会，也不能晚于晚上六点回家，知道吗？”
“知道了。”她怀疑他是太久找不到父亲的感觉了吧？
“现在的小男孩，都坏得很，不要被他们一副纯良的样子欺骗了！你那个小学同学叫什么梅来着，读初二就大着肚子嫁人了，还不是被他们带坏的！”
“那些都是你的手下教出来的小弟好不……”
“还有小夏那个朋友啊，堕胎太多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干爹！”暮浅听着越来越离谱，受不了地抱住对方的手臂撒娇，“你不要吓我了，我以后会乖乖的啦！”
3
江风弦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错，但还是低声下气地对一言不发的女生百般讨好。暮浅是那种很容易心软的人，男生哄了几句，便没事了。
“其实我不喜欢亲热。”暮浅低声说，“以后不要再不规矩了。”
“原来是这样，”男生恍然大悟，想起的确女生从没有过主动的亲昵行为，“我会改的，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能改。”
女生松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看见走在身边的男生将手上的垃圾一丢，刚好撞到垃圾桶盖，又掉到地上，“风弦，没扔进去啊！”
“哦，没关系，有人打扫的啊。”男生不以为意打算往前走。
“怎么能这样，大家都像你，那还要垃圾桶干嘛？”女生有点不高兴地弯腰捡了垃圾丢进桶里。
“好嘛好嘛，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江风弦忙哄了两句，“公车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