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飞机许愿》第20章

几秒之后，饶是左东也忍不住了。三个人一起爆发出一阵大笑。
江洛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喂喂，你们有没有听过大人唱歌？”不知是六月还是七月的站起来兴奋地大喊，立即得到众人拥护，“大人，来一首歌吧？”
“我去挑！”双胞胎里另外一个窜去点歌台。
“江洛从来没有唱过歌。”佘磊在米珊耳边说悄悄话。
“不会吧？”米珊望着江洛。
“他做CV很棒，可是要是有人要他唱歌，那真是金口难开。”
“好奇怪啊。”
“他一直都不喜欢唱歌跳舞之类的表演，要不然你以为他那样的身材相貌，还会做幕后工作？”
江洛的脸色的确有些不自然。
“我不唱。要唱你们唱。”他说。
“来嘛，来嘛，大人别扫兴——六月你挑好歌没有？”七月拽住江洛的胳膊。
江洛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别人都将话筒递过来时，他却开口：“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蜜糖还没喂食。”
米珊还在和佘磊嘀嘀咕咕。
“米珊，回去。”江洛站在门口，灯光打在脸上忽明忽暗。
“再玩会儿嘛——要不我待会儿送你回学校。”左东一边嗑瓜子，一边用胳膊肘拐拐米珊。他以为米珊还在上学。
“晚回家我可不给你开门。”江洛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刚刚都在笑嘻嘻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包间里顿时一片诡异的沉寂。米珊感到莫名的有风呼呼地吹，真是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你们——同居了？”佘磊不怕死地问。
米珊差点呛死。
“我暂时住他那儿而已。”米珊连连摆手，脸红了，“我来时就说过了，我和江洛是亲戚。”她想了想，又加一句。“血亲。”
“到底是什么血亲？”六月和七月异口同声。
米珊回头看江洛。江洛没有表态。那就应该是默认可以说出来，何况米珊真不想让他们瞎猜。
“他是我的表爷爷。”
人群安静几秒钟后骚动，七嘴八舌讲得鸡飞狗跳。
“哇！这辈分……不愧是江大人……”
“嗯，六月和七月应该放心了……”
“爷爷啊，我还要三十年才能完成的事业，江洛二十出头就办到了。”
“走吧。”嘈杂声中，江洛拉着米珊朝外走。
“慢走，乖孙女！”佘磊大喊。
、决断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11点。
打开门，蜜糖蹲在鞋柜前，很撒娇地冲江洛喵喵叫。
“咦，它怎么蹲这儿？”米珊问。蜜糖可从来都是对着她摆臭脸。
“搬过来之后慢慢就这样了。以前家里可有三个人，现在就我一个——可能太孤单了，它总是到门口等我。”江洛抱着蜜糖，挠挠它背后的毛，走到客厅里。
“哦，原来是‘望夫’猫。”米珊换鞋。
虽说上次江洛搬家时米珊在这里呆过一晚，可那次还有佘磊和宇文左东在，四个人忙活一阵，时间就过去了。可是这次，米珊是一个人。
坐在沙发上，瞧着电视画面里人来人去，米珊越来越觉得别扭。
太安静了。
江洛坐在沙发另一头，一声不吭地盯着膝头的杂志，偶尔翻页。
“喂……”
江洛抬眼看米珊。
“我觉得……有点奇怪啊。”米珊挠挠头。
江洛想想，放下杂志。“奇怪就对了——我还没有把这里的事情跟你说一下。”
“啊？”米珊转转眼珠，“还有注意事项？”
“当然，你当你住酒店啊。”江洛放下杂志，“首先，这里所有的摆设都不能动。”
“所有？”
“比如，杂志放在冰箱上面，便利贴贴在鞋柜上，猫粮一定得锁在橱柜里。”
怪癖，绝对的怪癖。
“你还说我宿舍乱呢。你这里也乱。”谁家在冰箱上摆杂志的？
“你那里是一片狼藉，我这里即使乱，也乱得很有档次。”这话说得让人牙痒痒。
“对了，你是怎么进去女生宿舍的？”米珊还忘了问他这茬。
“我只是问了一下你在不在。”江洛回忆道。
“你不会是使用了美男计吧？”想起宿管阿姨笑眯眯的胖脸，米珊不由自主地问。
江洛斜眼看她。
米珊讪讪地转移目光。“那个……还有什么注意事项？”
“洗衣机在洗手间——没问题？”
“没有。”她点头。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你可以去看看，不过估计你也不会用。”
“我会洗碗。”米珊赶紧说。她唯一会干的家务就是洗碗。
“我基本不会在家，所以你自己找吃的。我回来的时候会事先通知你。”江洛说。
“那你睡哪里？”
“工作室。”江洛继续，“但是不管我在不在家，你都得穿得工工整整。不打理好仪表，不准从房间出来。”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什么人似的。”米珊没好气地拖过蜜糖，抱在怀里一阵乱揉。她不是暴露狂嘞。倒是江洛……他不会起坏心眼吧？
江洛面不改色。“我再次重申：有精力就学习，别胡思乱想。”他仿佛知道米珊在想什么，“洗洗休息吧。以后我想到什么再跟你说。”
他从米珊怀里将蜜糖解救出来，抱着蜜糖朝自己房间走去。
这大牌耍得——米珊突然有点后悔搬过来了。
“喂。”他突然顿住，扭头叫米珊。
“什么？”
江洛定定地看着她。该不该……说呢？
那天他去米珊学校，正巧遇见米珊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然后不到半天，事情来由他就了解得差不多了。原书航五天都没有跟她联系——米珊这样说。她那个笨蛋一锤子否定所有，万一是因为她手机早就在五天之前就停机，所有原书航怎么也联系不上她呢？显然，米珊根本没有想到过这点。
那么，他该不该说出来？看样子米珊已经下定决心做个了断，他万一把这些话说出来，是不是会让米珊再次燃起不必要的希望？
“你要说什么？”米珊站在那里望着他。
“早点休息。”他垂下眼眸，转身，开门进房。
有时候，人就是应该对自己下得去狠心，这样才会有机会拥抱明天的太阳。该放手的就得放手，不能拖泥带水。在这一点上米珊很是优柔寡断，那么，他不介意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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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珊洗漱完后就钻进书房。打量四周——嗯，江洛把书房收拾得蛮干净的。
她关掉灯，趴到床上，睡觉之前准备关掉手机，只是好巧不巧地看到一条未看短信。
许静：听说原书航明天上午回全恩市，你去送他吗？
幽幽的光线照着米珊略显苍白的脸。
宿舍里另外三人都在考试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因此只有米珊一个人呆到最后，见证属于她一个人的单恋落幕。所以室友们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米珊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翻来覆去半天又爬起来看手机。
他明天回去，她想着。
心里莫名有个小人在角落里不安，彷徨着……
……
第二天。
米珊瞪着书柜上的小时钟，一点一点划到了5。
最终，她被自己打败。她对原书航说再见时很大气，很爽快。可是她内心却远远达不到那种决绝的气场。是啊，没有人能够那么洒脱，说放弃就放弃，说不想就不想的。
起床拉开窗户，晨间灯光映照下，雪花纷飞。
下雪了。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拎着拖鞋溜到洗手间。
“你干什么？”
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还是被捉个现行。江洛带着些睡意站在他房间门口。
“我……今天天气挺好的，我去溜猫。”米珊找到借口，可转头就看到窗外一片银装素裹。
江洛定定地看着她，语气悠悠。“是啊，天气挺好，出去就成冻猫了。”
米珊抿抿嘴唇，低下头去。碎碎的刘海下，她瞥见江洛的脚走过，然后听到倒水喝的声音。
“他……”米珊的声音哑哑的，“他上午回家……”所以她想去看一眼，就一眼。让她远远地送他远去。
江洛端着水杯：“米珊，活在回忆里——很好玩吗？别再追了，已经过去了。”
他回房，嘭地一声关上门。他劝了她很多次，可她就是不听。
米珊独自在走廊上站着，听得客厅里挂钟滴答滴答走响。她缓缓地转身，推开书房的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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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珊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白漫漫的世界。玉兰树宽扁似小舟的叶子上堆满了雪花。
书柜上的小时钟安静地走着。
江洛敲敲门，然后推门进来。
“收拾收拾，去火车站。”他的声音硬硬的。江洛穿着黑色的牛角扣大衣，方格的围巾整齐地压在衣领内。江洛没有戴手套，也没有帽子或者护耳。黑碎的发丝下他的肤色显得很白皙。
米珊抬起头，愣愣地。
“上午去全恩市的直达车有三趟，8点45；9点30和11点27分。”江洛已经在网上查好车次。骂是骂了，可他还是顺着米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