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探》第23章


把点住穴道,然後老老实实地被揪回榻上。
「谁让你起来了?给我躺……」
「我得去找。」动也不能动的贺兰歌阙说道。
「你敢起来找,找到我们就再丢!」
「我会再找。」他又说。
「我再丢!」
「我再找。」他还是不放弃地说道。
「连送都不敢自己亲手送去,让你找到了又如何?」
当这句娇冷话语传入贺兰歌阙耳中,他心一抽痛,再忍不住缓缓阖上眼眸。这话一点也没说错,就算东西真找着了,他真敢送去吗?有脸送去吗……
「给我好好休息,要再敢胡乱下床,看我们怎麽收拾你!」在贺兰歌阙缓缓闭上眼眸之时,他也同时感觉到身上多处穴位同时传来一股轻剌,而後,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後,再克制不住地整个睡去。
当贺兰歌阙睡去後,那名为他将身上伤处重新轻轻包紮完好的白衣美妇,眼眸变得那样温柔,而陆续进屋来的男子们,各个眼眸含笑,女子则各个眼眶带泪。
「长得果真如传言一样俊……不,甚至比画像里的模样更俊上三分呢。」
「身手也不在话下,更胜我当年。」
「你们说的都对,但这孩子骨子里的那股拗劲与坚持才真叫精采,这年头,要找着这样的男人可不容易。」
「小燕真不愧是我们的巧外甥女,这样万中选一的好男人,她不仅遇上了,还让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你们发现没,这孩子虽玲珑到一睁眼就发现我们的身分,并立即猜到了我们与小燕的关系,可竟完全没发觉咱们是跟他闹着玩的,还一个劲儿的想遮掩他那条伤腿,深怕我们嫌弃他似的!」
「这傻孩子真是傻得太可爱了,居然怕我们不喜欢他呢……要知道,就算小燕看上的是头熊,我们也会打由心里爱死那头熊,更何况,他可是比熊可爱上千千万万倍呢……」
第十章
鹅毛般大的雪片,一片片飘落在枯枝、冰湖上,偌大的宫中几乎无人走动,公主府内府花厅旁的小灶房中,有一个比过往明显清瘦许多的窈窕身影站在其间。「唔……好烫!」
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没有什麽改变,南宫燕却烫伤了手,因为大半的时间她都忘了火候,只傻傻的站在蒸笼前发呆。
用冷水浸泡着有些泛红的手指,望着自己无意识做出的道道佳肴,南宫燕不禁苦笑了。
怎麽这习惯就是改不掉,明明知道他再也不会来了,她却还是准备了这样多他爱吃的食物,还做了那样多加大糖量的各色糕点……
望着那一桌自己根本吃不完的菜肴,南宫燕的眼眸有些模糊了,因为在所冇真相都大白後,尽管知晓内幕的人并不多,谨贵妃之死也以久病厌世作结,贺兰歌阙却再也没有到公主府来过,纵使休了三个月大假的他,半个月前已回到了京师,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
本就该如此的吧?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人自作多情吧!
毕竟由一开始,她便知晓在他的心目中,她只不过是个不惜以「身」获取有利情报的艳探,待他们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一拍两散,根本毋须挂念更毋须留恋。
但为何,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过往四年每个月初一、十五的两次会面,在他心中真的不存在任何意义吗?还是没有了贺兰谨的人世间,对他而言,已再无想望了……
「我饿了。」
正当南宫燕低垂着头,紧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滴落时,突然,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由她身後传来。
「你……」
听着身後那个恍若属於前世的话语声,南宫燕蓦地愣了,许久许久後才缓缓回头,然後望见了一抹明亮、而且温暖的白……
那是贺兰歌阙,一个穿着打扮完全恰合他真实年龄与气质的贺兰歌阙。
正收着伞的他,身披一件沾着轻雪的白色毛皮大氅,过往一丝不苟规整束在顶冠下的长发,此刻换成了轻轻束拢在脑後的休闲发式,不再往後服贴梳理的刘海,自然分垂在他两额旁。
他没有望向她,在收完伞後又迳自脱下白色大氅挂至一旁,而更让她吃惊的是,他手中并没有过往来时总拄着的杖,大氅内的衣衫也不再是过往的深、黑色,而是一袭滚着墨绿宽边的青蓝长襦,内搭淡褚色长衫、长裤,脚踩一双深褚色长靴,微微松敞的领口间,还露出了那条镶着墨绿石的深褚色装饰皮绳。
凝望着过往总一身黯淡、严肃,如今却那般闲适且俊气逼人的贺兰歌阙,南宫燕几乎痴了,但半晌後她却匆匆撇开了眼,「我……知道了,你到花厅里待着吧。」
望着南宫燕下意识别开眼的反应,贺兰歌阙心一沉,暗暗长叹一口气後,缓缓转身步向花厅。
今夜,他确实特意留心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毕竟过往的他根本没心思,也没兴趣留意穿什麽衣、梳什麽头,只要衣衫乾净、舒适就足够,此外,为了营造自己不假辞色、六亲不认的孤傲形象,他向来更只挑深、黑色衣衫穿,从不曾穿得如此明亮、鲜彩。
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抹不去啊……
无论如何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与她那群优秀姨丈的模样相距太远,就算依然远远不及,也至少可以让她忘却当时那连他都想忘却的难堪自己,但如今看来,这份刻意也只是罔然。
也罢,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待他吃完她亲手做的最後一回菜,将东西交予她後,他这一世,都再不会打扰她了……
虽人站在灶房中,但南宫燕的眼阵却根本离不开花厅里的贺兰歌阙,她望着他若有所思地静静坐在八角桌旁,脸朝窗外,微眯着眼望着屋外细雪。
他……怎麽来了?又为何会是这样的装扮?
是不是他一会儿还有重要的地方要去,有重要的人要见,但雪又没停,所以才会先暂时进来避一下雪,顺带暖暖身子、暖暖胃……
在彻底纷乱的思绪中,想起他那句「我饿了」的南宫燕,连忙止住自己所有的
浮想联翩,尽可能快些将微凉的饭菜热好,然後在狂跳不已的心跳声中走入了花厅,像往常一样将菜摆好、将碗筷放好後,看着他缓缓举起筷子。
「你不是……饿了吗?」原本只想静静望着他吃饭的南宫燕,静静坐了约莫一炷香後,再忍不住启齿轻问了。
这里摆放的明明都是过往他最喜爱的菜色,但他每道菜却都只随意夹了两、三口,更连一句话都没多说,而望着这样的他,她真的手足无措了。
是她的手艺退步了?还是他的口味变了?抑或是其实他根本从头到尾也不曾爱吃过这些菜?
他过去的那些反应,会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迎合她,以便调查她的底细,才伪装出来的……
「给你,谢谢。」
正当南宫燕心慌意乱地在心底不断猜想着他今日的来由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贺兰歌阙终於说话了。他由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後,便缓缓站起身。
「这……你?!」
望着桌上那个他曾经毫不留情任它在两人眼前碎去,如今柄变成青绿的
「轩辕望」,再看着他似是给完东西便打算离去的模样,南宫燕猛地站起,转过身去握拳低喊着,「我若想要这东西,我自己会去找,不用你多管闲事!」
不想说话这麽冲的,但她忍不住,因为她终於明白他为何来了,然後在明白後,心整个碎成片片……
原来他是来还她一份情的,还她那份守住贺兰谨秘密,甚至在岩洞里解他身心之苦的情。
她不需要他为这些事还情,好吗?因为那都是她自己想做的事,好吗!
他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回到京师的他,其实在家里养了很久的伤?他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为了这个轩辕望,他差点连命都没了?
没错,她是喜欢轩辕望,喜欢到爱不释手,但他可知晓,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那是他送给她的。
曾经,她心底有个想望,想望着有一天,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敌对,当他心底的伤痛逝去,当他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或许可以问问他,是否愿意与她同去,再寻一个轩辕望。
她最想要的,只是与他一道肩并肩啊……
她不想要他像对待贺兰谨似的,将一切过错与责任都归在自己身上,然後让她安坐在温暖、安全、舒服的房内,孤独等待着他。
她知道他想念贺兰谨,但她真的不是什麽事都需要人保护的贺兰谨,她是她!「我知道你自己能找、也一定找得到它。但除了这样做,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你将我放在心上,让你记着我、念着我,永远别忘了我。」
听着南宫燕含着怒意的话语,望着她不住抖颤的细肩,贺兰歌阙缓缓阖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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