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第26章


“我不想和你说话……”
“为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
晴彦冷着一张脸在森林中打转,他想走有不敢,最后还是停在有玄锋的那颗树下。
“我胆子很小,晚上就快到了,天会黑,也很凉,一个人会害怕,你可以陪我去南方吗?”
看着小孩面无表情却说着直白的话,“晴彦”失笑,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要。”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请你陪我!”
“……我的‘魄’是雷和暗,都是些不好的东西,你不会想要我跟过来的。”
“我的是水,我觉得没问题!”
“一个人,就这么怕吗?”
“一个人!会不知道怎么办!”
“晴彦”被晴彦的话戳中心房,树上的玄锋也安静,他既有星海也有秋红的眼睛沉凝着白昼悄悄流逝的余光,一个人,会不知所措,会害怕,会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奇思妙想、能构造很多很多精美绝伦的世界、可以将它们画出来……唱出来、但是没有有人可以听、也没有人可以去理解。
就算有些时候自己对自己说:“我自己懂就好了。”但是还是知道,自己也不明白什么,反而想天地就突然崩出一个人,他/她或许与你不同,但了解你的全部、了解你的好与坏,,可以做到无话不说,然后走遍所有荒芜又盎然生机的景色。
玄锋在披起白雾纱的深林里一如既往地安静着,时间就同芦花般随风向远,而透过密林的缝隙,看到不是泪水昏花之景、也没有刺伤心脏的荆棘,而是玄锋眼里那般明亮又神秘的繁星,点亮了夜、又绚烂了这个结出果实的秋天。
“夜晚不可怕,黑天也不可怕,天凉也不可怕。你说你怕这些,而我却怕光亮的白日之下,我在这热闹的树林找不到去处。要我跟你走可以,但我要事先告诉你我的特性。我和你一样,是栖栊培育的果实,但我是缺陷的第一代,我的寿命很短,我会依赖于陪伴者的生命力延长自己的性命,使其达到和对方同步。若我和你去,你能否接受我半路的死亡、还是接下来你的生命里一直被我缠着?”
“你说……你会死?你不害怕吗?你还没有好好看完这个世界……”
玄锋却一笑。
“世界哪里看得完,我像现在这样慢慢消失也很好。”
“不是!”
晴彦眼神很坚决。
“那你来汲取我的生命吧!我的恢复力很快,‘魄’也多到用不完,你延长性命好好活下去,作为交换一直陪我去南方,怎样?”
“我本来就要一直靠近才能达到目的……”
“那……岂不是刚刚好?”
“你这个人……对谁都是这样吗?这样下去,你出了森林会遇上许多麻烦。”
“不,不是,而是我感觉你并不坏,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贬低自己的雷和暗,我觉得它们都非常厉害。并且,我相信我们能好好相处。”
“……何以见得?”
“坏的人说不出那些话!我能感觉到!”
晴彦拍着胸脯说。
“我们是一样的!”
“小鬼……我其实不太喜欢被忽略,我跟上来之后,你不可以反悔……”
“没问题!”
他认真的模样让“晴彦”捂住自己的心,当和缩小的自己相遇后,他忽而有些羞愧、觉得相形见绌,他算什么?他是那种故意从暗处露了一半的光,是躲在虚拟面具下的丑恶魂灵,但是他,但是晴彦,明明不会笑,却可以直接说出内心的想法,毫无顾忌的、毫不犹豫的,直接像纯真的白阳。他们的距离到底在哪里?说不出来啊……似懂非懂,“晴彦”的心脏跳动着,却带着生涩的疼,他想着殷殊问他的话。
“即使……变成我也无所谓?”
相同的脸、不同的脸。
殷殊,晴彦,“晴彦”?
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而变化?
“晴彦”被迫成为一个看客,不再去参与这些故事,不再去同记忆中的人交谈,全世界似乎将他遗忘。他在密林凉下的深幽中、他又在月光里、在玄锋微微一笑中给晴彦讲过的一个个故事里。
他不再是晴彦。
这里的晴彦是那个有着殷殊脸而又在一天天成长的小孩。
而他,只是个停留于十四岁那年,谁都寻不了的虚影。
他是一个象征,是“晴彦”。
于一个晴阳中转瞬的静好。
他真希望能在深暗中被发现,不想做潜泥的鱼,只想飞到高高的青空,大张自己的翅膀,向所有人彰显自己活过,并且能让大家一起好好活下去……但他是无色的,被别人讥笑忘记了自己颜色的雪都拥有干净的白,而他透明的还活着,他幻象里的墙都是琉璃色,而他自己呢?透过琉璃的彩光,世界在他眼里愈发美好,他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琉璃之外。
他曾用手接过冷雨,不想让冰冷惊扰了两个小孩子,但是雨水无情透过,打在晴彦的发上,分明自己也会感受冷热、也会感受疼苦,却偏偏无法替他们承受一点点,“晴彦”更难过了,他希望有一个故事,里面能有他。“晴彦”蜷在芭蕉下,雨水不停下,他脚下一片湿滑,不远处玄锋和晴彦激烈对话,看到一颗石子在大雨中被打得噼啪,他木然一会儿后伸手替石子挡雨,虽然无用,但会开心些。然后看玄锋走来,以为要做什么,却是玄锋在看不见他中折了他头顶的芭蕉叶,与晴彦一同遮住漫天大雨,两人在风雨中无阻前行,“晴彦”默视他们的背影,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追上去。
但他还是会追上,绝对会追上……
在狂风暴雨的洗礼中,他冒着冷然而上,虚化的衣服不被打湿,但冷,“晴彦”追着,又不敢追,怕跑得太快,一个猛冲冲到玄锋晴彦面前,自己却说不出什么,他们也如透过空气般径直走过,于是他慢了步子,跟在他们的影子后,独自面对瓢泼大雨。
再一次看向天空。
天空到底给了他什么?
“晴彦”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忘了自己理由地当这个世界的幽灵,看着别人的欢闹傻笑下去,但是日复一日,风云倏忽间轻易变动,在这个世界的晴彦与玄锋在南方接受指令的调查、与“瘴”对抗的日常中,栖栊终于叫他回去。
然后“晴彦”看到最初的渡玉——鹤清,看到故事的开篇。
一切都开始激烈又奇怪起来。
他很是稚嫩的模样,脸上带着青涩又腼腆的笑,说是自己的家族按照母树分支的指引预算出将会有一场关于“瘴”的万世浩劫,而唯一能拯救众人的只有晴彦,只有他可以全身而退地在一个暴雨天打败“瘴”,于是其他族人为晴彦铺好路,而鹤清前来寻找他。
栖栊一开始并不相信,甚至在介绍时还为两名儿子用了假名,但他自己不用,凭他的实力就算是被人知道真名也威胁不到什么。
“大儿子姜斋和,二儿子姜未寒。”
前为晴彦、后为帝珀。
栖栊看到玄锋时还一愣,因为他没有叫玄锋来,也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再次出现到自己面前,因为厌恶雷引起了森林的火、厌恶暗腐蚀了植物的根,便很少再唤他,久而久之,这个孩子自己消失了。没能想到被晴彦捡了去,也没有为他准备现实用的姓名。
玄锋被晴彦牵着,那个时候晴彦的手紧了一下,而玄锋替栖栊说。
“没事,不用介绍我,我不重要。”
鹤清安静过一会儿,开始笑着说:
“我知道你们的真名,晴彦、帝珀、玄锋,这都是我预知看到的画面。”
“那你怎么不说自己的真名?”
被栖栊逼问着,鹤清有些尴尬,他摸着后脑勺说:
“我的实力没有到拥有真名的地步,我现在只有鹤清这一个名字。”
他开始介绍起预知的原理来,他们一族能窥探天机,他说所有人的命运一起看像是一座星盘,而每一个人的未来是一颗树,树上有主干,也有分支,他们鹤族找到了化解“瘴”危机的最亮之星,找到晴彦的存在,也看见他的“未来”。并且,鹤清自己也终于可以查看大的命运点,看见成年的晴彦果然在暴风雨中击散满天的“瘴”气,在雨水中一笑,天空退开阴霾,泛出白光来。他说他知道他们的真名,也是自己看了一个小点的缘故。
栖栊半信半疑,受到母树命令后,让鹤清留在森林中。
那个时候的晴彦笑得很开心。
因为他虽有去南边的任务,但实际上处理“瘴”都是玄锋,他的能力很鸡肋,“水魄”多到用不完,却无法做到实际攻击,当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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