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鞘》第76章


了么?”
凌雁迟叹了口气,手撑着他双肩说道:“别气啦,我既然已选择和你在一起,又怎会在乎过去之人对我的评价?他们越是诋毁我,那就说明我在他们心中越是无法超越,能在别的地方超越的又何必寄情于言语中伤?”
“我不管,只要一想到你在大夏百姓心里的形象从此千差万别,我就……”
凌雁迟一把搂住他,亲了亲他的眉心,缓缓哄道:“不要想那么多啦,我就是我,我就在这里,不管他们说了什么,我只需要你一人懂我,这就够了,知道了么?你啊……就是心思重,想的还多……”
“所以你开始嫌弃我了?”
“哎呦~我可不敢……我这只是个脔丨宠呢~”
“再瞎说你今晚就回自己屋睡吧!”
“什么?世子你在说什么?刚风太大,我没听清。”凌雁迟作怪,用手撑耳。
望着眼前一片苍翠,陈韫玉心情复杂,万般心疼是真的,可还有几分不能宣之于口的庆幸,这个人,是你们先抛弃的,最好你们都不要他,这样他就能把人一直藏着,还得谢谢你们的放手之恩。
“走吧,这么总抱着也不是个事,这里竹叶多,找个地方给你吹两首曲子怎么样?”
陈韫玉果真放开他,认真道:“说起来上次见你弹琴我还一阵诧异,要知道从前你说你会弹曲,我以为是随口胡诌的。”
“你这个话就伤人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娘也是辽东人?辽东人善曲可是远近闻名的。”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
凌雁迟抓头,“没有么?我头回和你同床共枕时就梦了一晚上的辽东民歌呢……”
蓦地陈韫玉的脑中闪过几条凌乱的线索,一阵风过,竹叶声簌簌作响,吹落几片黄叶,将他心里的涟漪也一并吹乱,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只得作罢,却盯着凌雁迟瞧了半天,突然觉得这张脸熟悉的厉害。
“我是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你?”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 喽,万般不舍。 
第65章 绵绵思绪
凌雁迟面容错愕,问他:“在别的地方见过我?是有人和我长的很像么?”
陈韫玉却揉着头,闭眼说道:“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凌雁迟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慢慢朝前走着,这条灰白小路笔直,路的前方还是路,仿佛能这么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一样。
凌雁迟也不打扰他,那首民歌他记得不多,依稀记得一句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那首民歌就是根据这诗改编的,慢慢的,他哼了起来。
“风雪夜,烛火屋,柴门闻犬吠。
闻语声,喜迎门,却是夜行人……”
民歌悠扬,陈韫玉不知什么时候睁的眼,也不打扰他,听他慢悠悠哼完,突然就笑了,神秘道:“我觉得你好像要有家人了。”
“家人?我的家人不就是你么?”凌雁迟随口应他。
“嗯?我得想想,”陈韫玉果真歪着头说,“这么算起来,若是真的,我和你还真得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
凌雁迟一把甩开他的手,故作诧异道:“世子你不要吓我,难不成我们是兄弟?”
陈韫玉笑的一脸开心,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就是兄弟。”
“……求求你把话说清楚,你这样只会让我想到兄弟乱丨伦,我好怕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雁迟也有些不淡定,假的诧异都有几分成了真。
陈韫玉也是服了他的联想能力,直接问道:“你还记得陈嘉上么?”
“五皇子?他怎么了么?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他的眉眼和你的很像么?”
“……我没有这么大的儿子!”凌雁迟吓的赶紧撇清关系。
陈韫玉白眼一翻,直接说道:“我有说他是你儿子了么?”
“那你是何意?难不成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不成?”
陈韫玉叹了口气,也不想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你既说你母亲是辽东人,那她可有姐妹,我怀疑这五皇子该是你姨母的孩子,也就是说,按辈分,他要叫你表哥,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他一说完,凌雁迟活像被雷劈了一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京城的方向,一脸质疑,“我和他是兄弟?”他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嘉上生母的品级不高,据说是皇上还是皇子时在外临幸的一位知县的女儿,是不是辽东这边的知县我不得而知,可我仔细想了想,嘉上说你和他母妃很像,论眉眼,嘉上确实有几分肖你……反正我是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的,不如我们回去查一查,左右这些年辽东官员的黄册府里还有……”
可凌雁迟却一口回绝了他,转身道:“不可能,我娘她没有姐妹……”
突然陈韫玉想到了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而那天昏黄的烛火下凌雁迟的话也冒了出来……
“我娘……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去的……待我十五岁被带回凉京时她坟头都立了几年了,所有人都对她的死三缄其口……”会不会,她其实没死,而是来了大陈,可是,为什么?
陈韫玉顿时有些心疼,可他却强忍着没有说话。
“雁迟……”半晌他才轻唤了他一声。
察觉自己失态,凌雁迟转身抱住他,说道:“没事,没事,我知你是好意,可家人的话,我有你一个就够了,旁的我都不要!”
“好……”
二人静静地走了会凌雁迟便道:“要不回去吧,这个时辰回去用个午膳,下午就去后山待会,这个天那里该凉爽的厉害。”
“好啊,听你的。”
两人相携回府,午睡时陈韫玉一直搂着他,而凌雁迟始终平躺,只手一直握着他的。
“雁迟,你是醒着的么?”
凌雁迟睁眼,眼神清明,望着他道:“怎么,睡不着么?”
陈韫玉垂眼,道:“对不起,我——”
剩下的话直接被凌雁迟一个吻堵在了口中,半晌二人才分开,陈韫玉脸色薄红,眼里还泛着水光,就听他道:“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我相信我娘,不管五皇子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相信我娘是爱我的,也爱我爹,就冲她为我取名雁迟,就冲她为了我的身体忍痛与我分离,我就相信她是世上最好的母亲。我之所以会反驳……只是因为我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后隐藏的痛苦……她和我爹,明明相爱。”
“……那知县的黄册,你还要看么?”
“看!”
“嗯,我和你一起。”
二人很快起身去了集文轩,这是位于王府北角的一处偏僻院落,门口种有一颗粗壮的银杏树,萧瑟的秋日里落的满地枯黄,推开门就有灰尘簌簌落下,凌雁迟一把将世子扯在怀里,抬手替他挡掉额前灰尘。
“做什么这样猴急,这是我娘还是你娘?”
世子难得厚脸皮一次,梗着脖子就朝里冲,口中还道:“现在你娘也是我娘。”
这下哪怕是凌雁迟的郁闷也少了半分,忍不住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晚点到了她坟前可别只红脸不说话。”
“……”陈韫玉假装不理他,推算着年岁已经在屋里翻找起来,里头方方正正的搁架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卷宗,它们上头布满灰尘,被遗忘在岁月之中。
“嘉上今年六岁不到,想来也就是这十年的事情,中间这排卷宗应该就是,你从那边找,我从这边,对了,还未问清你母亲名讳?”
“钟灵玉。”
“……天下玉石均为一家,看来我和你这缘分也是天定的。”
凌雁迟啼笑皆非,这个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说会道了?
自此空气安静,只余翻阅卷宗的声音,阳光从窗前落下,凌雁迟的眼神一直都在世子脸上,隔着一排木架,他就在对面,看的一脸认真,眉头微皱,严谨的像是在处理边防事物,午后的天窗落下一束阳光,浮灰在里静静飘着,而他就站在光束底下,仿佛从天而降……这个人,真的是他所有温暖的源头,也是他不幸痛苦中的慰藉。
突然陈韫玉脸色一变,惊喜道:“雁迟快来,我找到了!”
凌雁迟敛了神色一笑,跑过去道:“哪呢?”
“你看,这里写着,钟明楼,凤城人,嘉明二十四年举人,家中人口有三,一妻一女,发妻早逝,未续弦,独女钟灵玉聪慧貌妍,两岁识字,三岁能文,五岁行诗,耐凤城一奇也。”
凌雁迟安静的听他读完,想了一会又问:“你还记得五皇子的生母是什么时候入的宫么?”
陈韫玉低头思忖道:“该是景和八年年初,嘉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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