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鞘》第77章


凌雁迟安静的听他读完,想了一会又问:“你还记得五皇子的生母是什么时候入的宫么?”
陈韫玉低头思忖道:“该是景和八年年初,嘉上是冬日里出生的,我记得那年雪很大,我爹原本还接到了上京的旨意,因这大雪也耽搁了。”
“景和八年啊……也就是夏朝的嘉宁十六年,我正好十四岁,再有一年,我就……”
说到这里他就打住,陈韫玉觉得他神色有异,便走到他跟前说道:“今年润六月,再过半月才到中秋,过几天我们一齐上京一趟,你看如何?”
“好啊……左右有世子作陪,我还怕什么。”
陈韫玉抱了抱他,轻声道:“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讲,知道么,我不是外人。”
“知道啦,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哎呦~你怎么还打人吶,这一下恐怕连西苑的下人都听到了!”
“……”
次日下午凌雁迟就要去军营了,陈韫玉从起床起就没有精神,凌雁迟几次逗他都不笑,打趣他:“做什么苦着张脸,这样你都不好看了你知道吗?”
陈韫玉瓜着脸,只小尾巴一样跟着凌雁迟,双手揽着他抱着。
“快松开,松开,再不松我可就带着你上街了啊,让这一方百姓也看看他们世子竟是个无赖。”凌雁迟边走边扯他的手。
“……”
见他纹丝不动凌雁迟又道:“实在不行你就去军营小住几日,无碍的。”
“……不行,非战之时入住军营是藩王大忌,世子也一样,何况我现在有你,行动言语就得愈发谨慎。”
凌雁迟叹了口气,说:“我觉着你这个人就是谨慎过了头,既如此你就老实在府里等我,下次回来就和你一起上京,还记得吧……这样一想是不是开心不少?”
陈韫玉终于给了点反应,正面抱住他,瓮声瓮气道:“那你快说你想我,舍不得我……”
凌雁迟从善如流,拍着他的手哄道:“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韫玉啦,一日不见我就想的厉害,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走的,都是天公不美呀……”
原本陈韫玉只有几分不舍,可一听到“天公不美”四字,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眼眶酸的厉害,又抱着人不动了,凌雁迟察觉不对,怎么好好的又没动静了,于是一把扯开他,就瞧见世子眼眶微红,想笑又有些心疼,只得低头忧心道:“怎么了这是,你这样我怎能放心的走?”
陈韫玉一抹眼睛,低头道:“没事,你走吧,想你了我会去军营的。”
半晌凌雁迟又叹了口气:“真想把你日日带在身边啊……”
“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成日拘泥于小情小爱太矫情,你去吧,我的军营还等着你。”
“……行,那你可别再背着我偷偷抹眼泪了啊。”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更啦……快高考了,祝莘莘学子都能金榜题名吧,嘿嘿嘿~
第66章 生图自在
当晚陈韫玉就修书一封给京城的长公主,让她帮忙调查陈嘉上母妃的事情。
紧接着就是漫长又揪心的等待,等凌雁迟回来,等长公主回信……结果他两者都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京城的圣旨,直到传话的士兵圣旨都读完他还跪在地上傻楞着,半晌不确定似的又问了遍——
“你说皇上要把谁许给我?”
“禀世子,是北吴的嘉和公主。”
短短一句,字字清晰明了,言简意赅,容不得他在做别的猜想,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世子有所不知,北吴大败,于是派人求和,银两万千自是不在话下,然而最有分量的,还是这位公主,据说天姿国色,有沉鱼落雁之姿,世子有福喽~还是赶紧挑个日子上京吧,可是皇上亲自为世子挑的日子呢!”传话人全然不知他的心思,只想能多得点赏钱,尽挑的是好话在讲,可陈韫玉却笑不出来。
他没有再问为什么不是太子或二皇子,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娶了这位嘉和公主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左膀右臂,皇上两个都没选,这个心思他猜不透,可一旦选了他,辽东这十万兵马,恐怕就保不住了。
辽东世子迎娶北吴公主,单这一点就无异于将整个王府放在了风口浪尖,不需朝廷出马,各个藩王就能将他们打压的没有翻身的余地,更何况朝廷又怎会任由辽王府与北吴结盟而没有任何表示?
这些人这是要一点一点的剪掉他的翅膀啊……那凌雁迟怎么办,才交给他的武器,还没焐热,就要眼睁睁的看人拿走么?
他还没有布置好一切,他要怎么和那个人说?
这几日,他几乎日日都在纠结,纠结该怎么上京打探形势,该怎么把这一滩池水搅浑……他没有想到机会会以这样的形式到来,几乎让他溃不成军。
没有通知他那正悠哉悠哉听戏的爹,他牵了匹马,茫然的朝军营走去,到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火辣辣的太阳正烈着,一群光着膀子的魁梧汉子正围在桌旁吃饭,汗味混着菜香味传得老远,陈韫玉肚里空空,却没有食欲。
最先注意到他的是余远,一见他就捅了捅旁边狼吞虎咽的王冲道:“诶诶诶!死胖子别吃了,你瞅一眼,那是不是世子,是的话赶紧叫一声凌兄弟,说他相好的来了!”
王冲饭还粘在嘴上,抬头含混不清道:“哪呢?”
“那颗歪脖子树边上,瞧见没?”说完他拍了王冲的脑袋一巴掌,说,“往哪看,那呢!”
“哦哦哦!是的,那我去叫他!”
“快点啊……”
凌雁迟经过一个月多月的沟通发展,早已成功打进伙食班子的阵地,一日三顿都有小灶,看样子像是比初来军营还胖了,听到这沉重的脚步声就知是王冲,头也不抬道:“来来,这还有个鸡腿,给你吃,我吃不下。”
一听吃了王冲眼都直了,忙不迭接在手中就地蹲着啃起来,远看有几分丐帮风范,凌雁迟见状便笑道:“怎么突然来这来了,是闻见鸡肉味了么?”
王冲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件事,突然抹了一把满嘴的油惊道:“哎呀!我忘说了,余远让我告诉你,你相好的来了!”
“谁?”凌雁迟有些懵,什么相好的,他什么时候多的这层额外关系,他怎么不知道?
“世子!世子!”
听到这凌雁迟微妙的笑了笑,又从他的小锅里盛出半条鱼给他,然后就满面春风的走了,相好的啊……这个说法倒是不错,好听。
还没瞧见他的脸,凌雁迟就察觉到他的低落,这个人心里有事时总爱低头。
远远的他吹了声口哨,陈韫玉果然抬头,一见是他就又走了几步,笑道:“看来你过得不错,我还没进去就有人通知你。”
“可不是么,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相好的。”
“既是在军营,还是注意点吧。”
凌雁迟满不在乎的挥手道:“傻了吧,守住秘密有两种办法,一是埋在心里,谁也不说,一是宣之于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又怎么能算是秘密?最多是一句玩笑罢了。”
陈韫玉看他一脸笃定坦然,不由笑了。
凌雁迟又道:“怎么今天过来了,这还十天都未到呢,就想我了?”
“是啊,想你啊,想的都快死了。”
突然凌雁迟不笑了,十分严肃地歪头道:“我得把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模样记下来,回头绘在画上,好让世子也瞧一瞧自己胡言乱语时的样子。”
“……”陈韫玉叹了口气,低头说:“说是八月十五要和你上京的,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我就得先去。”
“是京城出了什么事么?”
他摇头只说:“你就在家好好等我,待我回来再将这一切告知于你。”
“行吧,既是这样那你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抱抱,这一走少说也得月余,为夫这心里也是不舍的紧吶~”
陈韫玉拉着他的袖子靠在树的另一面,隔绝了几道微妙的视线后,他才把头压在凌雁迟肩上低声道:“我既不在了,府里你要多回去看看,我爹的酒只有少数在酒窖,其他都在我娘生前的花房里,北面有个木板,拉起来就是一个小地窖,时不时你就进去数一数,看看酒瓶有没有少,还有,你得多闻,我爹会往喝的所剩无几的酒壶里掺水,为的是骗我,你得管着他让他少饮酒……还有陈念,他嘴巴不牢靠,祸从口出,盯着他,人多的时候让他少说话,翠烟……你就别管了,宁之,回头实在不行你把他带到军营里玩几天也行,就说是我侄子……”
“……唉,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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