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样流淌的平而河》第28章


之羽和辰杲坐在木架台上饶有兴趣地看老人们对歌,晓梅去帮玉亭洗碗。看来今晚她们要很晚才能睡,喜庆的气氛不浓浓的,别说主人家,留宿的客人都没有睡意。
玉亭的盆子里是热水,晓梅的是冷水,玉亭把碗洗第一次再给晓梅洗第二次,然后才放进箩筐里。晓梅看着玉亭灵巧的双手暗看自婉惜,这双手应该用来拿笔,不该用来拿锄头和伺弄庄稼呀。
她把一个洗净的碗放进箩筐里,道:“玉亭姐,当年你为什么不把高中给读下去?竟要自己退学了呢?”
玉亭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成绩,上高中岂不是浪费钱吗?”
晓梅道:“我觉得你不读书可惜了,姐,做农活很重很累的,我就想你以后生活轻松点。”
玉亭道:“晓梅,人生并不一定非得读大学才有出息的,我读书不行并不代表我做其他的就不行,对吗?”
晓梅点头道:“嗯,对呀,我知道我的姐姐最能干!”
玉亭道:“我念到初中就行了,那些字够我用了,我不认为那些手不沾泥巴,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就一定幸福,幸福有许多种,要自己生活自己体会才知道。我也不一定要做一辈子农活呀,咱们屯那么多的人你都看到了,他们不一定就是我以后的样子,但至少通过他们我可以设想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晓梅有些意外地道:“你让我刮目相看啊,玉亭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哪,有你这个姐姐我真幸运。”
玉亭笑道:“瞧你说的。”转念一想又道,“晓梅,如果二叔给娶个新妈妈,你能接受吗?”
晓梅道:“当然能,其实妈妈去逝那么多年了,我也希望爸爸再找一个,他一个人挺孤单的。”
玉亭道:“是啊,屯里的老人几次给二叔介绍对象,都被二叔拒绝了。”
晓梅伤感地叹道:“爸爸,唉——。”
玉亭道:“乡卫生院的那个王雪纷你常见她吧?”
晓梅愣道:“见啊,怎么了?”
玉亭啍道:“她太精刁了,我见到她就象被一样东西卡在喉咙:难受。她平日一定对你好献殷勤,对吧?”
“嗯,是啊,她对我挺好的,做了什么吃的见我在都拿过一份来给我吃。”晓梅道。
“你看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她是通过你向二叔示好呢。”玉亭冷啍道。
晓梅奇怪道:“姐,你怎么问起这个?”
“哦,你去读书时她来我们家两次。”
“来我们家,来干吗?”
“跟乡府的人来收附加费、追超生时一起进来坐的,从她对二叔和奶奶的殷勤劲儿,我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晓梅笑了:“姐,那是大人的事,咱们别管,只要她对爸爸好就行。”
玉亭道:“我就怕你受委屈。”
晓梅举起拳头挥了挥:“谁敢给我委屈受,试试,嗯。”
玉亭被她逗得捧腹:“好好,我放心。”
姐儿俩洗到半夜,才把前面的一堆碗碟洗完,她们站起来捶捶腰,洗完了澡就一起钻进被窝里,晓梅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带着哈欠道:“姐,咱们明天十点才起来,好吗?”
玉亭含糊说:“好——。”就沉沉睡去。
次日吃了午饭,客人都回去了。许咏昌把一仟块钱递给铭昌说:“这是乡府的人封的礼金,咱们乡下的酒菜薄,慢待了他们,你拿去到县城的酒楼请两桌,好好招待一下他们,酒菜尽管上,不够哥再补。”
铭昌把钱推给咏昌:“哥,就算要回请我这儿有,你拿去给许阜吧,他刚成家用钱的地方多。”
咏昌拉过他的手,把钱“啪”地放在他掌心上,说:“还跟哥客气什么,晓梅还在读书呢。拿着!”
铭昌道:“辰杲也在读书啊,你的负担不比我小。”
咏昌道:“还说呢,辰杲每个月的伙食费都是你给他出的,你等于一肩担着两个孩子哪,你不拿就是跟哥生分了。”
铭昌只得把钱收起来,又说要晓梅和玉亭跟他一起去好有个帮手。
咏昌笑道:“你去就叫她们去吧,她们姐儿俩一天到晚粘在一块。”
晓梅和玉亭听说要到龙州县城的酒家去回请乡府的人就乐坏了,玉亭朝晓梅挤挤眼捅了她一肘。铭昌见她们的古怪举动便问:“怎么了,玉亭?”
玉亭忙道:“没什么,二叔,我和晓梅想去逛服装店买两件衣服。”
“哦,那后天你们自己先搭车去,记着四点钟过酒家来,乡府有车去有车回。”
晓梅和玉亭道:“喔,我们知道了。”
铭昌边走开边摇头:“嘿,两个丫头片子又再耍什么花招呢?”
饭桌上大人们议论的话题晓梅和玉亭都不感兴趣,让她们有兴趣的是王雪纷,今天晓梅特想知道爸爸对王雪纷的态度,那样她好从中玉成,让爸爸以后有个伴。可今天王雪纷话很少,只是安安静静地规规矩矩地吃饭。原来在孩子面前大人是要矜持的,玉亭和晓梅兴意珊阑。
夜深了,王雪纷还在辗转反侧,她觉得她命好苦,守候了五年的感情没有任何回音,她一直在单恋单相思,他的心好狠一直对她视而不见。人人说她精,她怎么精了?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一个寡妇不多点心思多个心眼,她孤儿寡母的怎么过?又怎扛得过常在她门前游荡的野男人?他们说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轻轻哭泣起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眼泪,她的儿子女儿都在乡下务农,孩子们,你们怎么就不争气点?
她感到无人倾吐的苦楚和无人理解的郁闷,倒是晓梅,小小年纪从不说她刁,有心要促成她和她父亲,也许,铭昌是怕她虐待晓梅才拒她于千里之外的。
感情可以表白,善不善待对方的孩子嘴上说了没用,得住到一块才懂,可他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要怎么说怎么做他才懂她不是恶的呀,唉,好累!她在不知不觉中瞅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王雪纷一骨碌爬起来,唉呀,晚了要迟到了。她忙漱口洗脸,就听见咚咚咚地敲门声,开门一看却是晓梅,她意外又惊喜:“晓梅,是你呀!快进屋坐。”
晓梅进门来,把一大袋东西递给她,说:“王阿姨,爸爸说你封的礼最多,许阜哥结婚没什么送您的,就买了些水果让我给您送来,请您一定收下。”
王雪纷激动得声音都颤了,原来他并不是无情的,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这这怎么好?”
“好的,王阿姨,拿着吧。”晓梅把水果袋塞到她手里。
“哦,那,晓梅啊,你先坐会,阿姨去煮点东西你吃。”
“哦,不忙了,王阿姨,玉亭姐还在外面等我呢,我们还要到县城去买东西过年。”
“晓梅呀,路上小心点。”
“嗳。”晓梅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王雪纷看着那袋水果,流下了开心的泪水。
第七节 展开梦想的翅膀
陈思宇放下笔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写完了,现在他可以回去了,回去见他的父老乡亲见凤音了。
十年啊,他的《平而流歌》费了他十年的心血,不过不要紧,这十年的光阴他总算没白过,凤音,咱们都老了,儿女们都大了,你现在过得好吧?他决定选个日子回平岭屯一趟。
晚饭过后,书远找刘哿一起去书店逛逛,刘哿一进书店,其他类型的书籍一概不看,只看有关军事方面的书,什么《军事天地》、《解放军文艺》一棒起来就非买不可。
书远劝道:“刘哿,你就稍停稍停,好好读你的法律系,到时候出去你也是进公检法的,也算圆了你半个军人梦,别老钻在军事里,你都入了魔了,你知道吗?”
刘哿翻着手里的《军事天地》,头也不抬:“半个军人怎算是军人?放心,我决不误了功课。”
他的态度惹恼了书远,书远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吼道:“你那么喜欢部队为什么不去当兵?为什么不考军校?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不珍惜,你天天鼓捣这些军事书除了得些虚名外,你还能得出什么来?”
书店里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他们身上来,书远忙交了钱拉着刘哿走出外面来,傍晚的校园很热闹,打球的、散步的、看书的人们各忙各的,互不相扰。书远把那本《军事天地》往刘哿怀里一塞,沉声道:“看吧,看吧,我看你什么时候才醒。”
刘哿接过书看着他笑笑,不紧不慢地道:“谢谢你,书远!你这一吼把我吼醒了,不过我不会改变的,军旅生涯是我一生的向往。”他拍拍书远的肩头,道,“放心,我会做出个样子来的。”
书远长叹一声摇摇头径自回宿舍,刘哿看着他的背影掂了掂手中的书,自语道:“我的爱好总会有分量有价值的,你们等着看好了。”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楼下传来一位母亲对小孩慈爱地叮嘱声:“慢点走,等妹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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