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万里》第83章


也许只有他可以突破重重埋伏,取来母珠。太子看着那个已经离开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看向旁边一个侍从问道:“明庭呢?怎么还没见他投信过来。”
那侍从小施一礼,低声道:“李大人已到大漠境内了,不日就会递信过来。您再等个三五日便好。”
太子摸了摸下巴,没再说话。
“回来了。” 少年看男人面色不太好,便问道:“你说他能帮到你什么?”
“他能找到你温大哥,” 晏无意的面色顿时多云转晴,他笑了起来:“我们说了一些不适合小孩子听的东西。”
“嘁。” 顾平嗤了一声,看着男人眼中的缱绻情意心底有些不屑,他垂下了眼盯着自己长了无数粗茧的手掌。不安的思绪牵引着他的手指去习惯性地抚摸挂在颈间的圆润小珠,温热洁润的触感传来,那纷乱的思绪蓦然间被压了下去。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从最初钻牛角尖的一心求死之后,他也渐渐开始明白什么叫‘逝者已逝’。
这四个字,代表着陆沉已经走的远远的了,永远不会再回来。而他的人生还很漫长,漫长到少年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它快点度过。每一个时刻每一个瞬间好像都在提醒他,那个赋予他所有快乐的男人早已不见了。
那个人带着曾经慷慨给予过的美丽事物消逝在了风中,徒留顾平一个人竭尽全力于俗世之中挣扎。
何其残忍,又何其无奈。
大约是看透了少年掩藏在平静面孔底下的不甘与黯然,晏无意敛起了温柔的笑容,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来处与去处,你不必追,有缘总会再见。”
一个生一个死,相隔天地阴阳,如何相见?顾平却深深笃信这句话,他揩了一把泛红的眼角,冷淡道:“我知晓,你不要再说了。”
那边通向大漠南边的路上,两个男人正骑马疾速赶着路,哒哒马蹄声与他们身后扬起的灰尘两相辉映,正当路过一个小树林之时,为首的那个公子哥儿一样的男人忽然扬起了手。
“有血腥味。” 他四处环顾了一下,又有些纳闷道:“没听见打斗的声儿啊,咱们去看看。”
说完便想打马上前,身后的黑衣男子连忙一把拉住他,面带苦相恳求道:“我的爷,已经来不及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太子爷可还等着呢!”
“去看看又不费什么时间,血腥味这样重,肯定是才打斗完没多久的。” 男人说完,也不管身后随从的脸色,直接调转马头走到了树林里。
身后黑衣男子无法,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循着血腥味一路走到了小树林的中心,那里有块不知如何形成的空地,更令人震惊的是地上那横七竖八地几具尸体,全部被一剑封喉,血液不停涌出染红了他们身下的草地。黑衣男子俯身摸了一下,凝重道:“尸体还是温热的,想来死去没过一刻钟。”
而那锦衣男子突然眉头一皱,看向面前被灌木丛遮挡住的大树,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人。他迟疑片刻,走上前去拨开了树丛,待看清那人的脸之后,他才惊疑不定道:“是他!”
在那树前靠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后背开裂,似是疲惫至极地睡着了。再仔细看去,那青年后背的血肉已与粗糙的树干紧紧黏连在了一起,非皮开肉绽不能挣脱。他一手无力垂放在身侧,另一手则紧紧护着一个早已被血染红的本子。那青年人面容白皙精致,淡粉的嘴角还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似乎是终于等到了解脱,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宁静长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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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风清月明
那年轻男子的神态太过安宁,若不是身上早已凝固的血液,换做任何人来看都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
“主子,他不是。。。。。。” 黑衣男子看到青年的脸之后,也愣了一瞬,“咱们在极乐山上见到的那个林小公子吗?”
“他不是林琀,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锦衣男子走上前去,迟疑了一下摸了摸青年冰冷的脖颈。
“他死了吗?” 黑衣长随心里莫名有些惋惜,不知是在同情些什么。
锦衣男子忽然眉头一皱,接着便是一松,动作极快地执扇挡下那一记突如其来的攻击。细微的一道摩擦声过后,一支白玉簪子竟是轻轻巧巧地穿过了铁扇骨,锦衣男子不敢托大,忙后撤几步警戒地看向那青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人知道那青年何时醒来,又为何要出手。只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又无神地四处环视了一圈,便定格在了二人身上。那‘目光’纯挚,丝毫不似作伪,倒像是二人原先欺负他似的。
“何人?” 青年开口了,声音有些喑哑又带着点不知所措。他仰起脸,忽然又有些惊慌失措地摸了摸怀里,待碰到那本子之后才定下神来。
“你又是何人?” 李清夷沉声问道,“我见过你。”
“与你无关。” 那青年似是脱了力般神色恹恹,边轻声说道,边支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早已结痂的背上登时被撕扯开好大一块皮肉,重新变得鲜血淋漓起来,看着都让人深感疼痛。只是与血淋淋的后背相反的是那青年人面上淡漠至极的表情,他缓缓站起身,捂着肚腹处的伤口强撑着站起,又说道:“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李清夷愣了愣,急道:“喂,你再不处理下伤口会死的。”
那青年身形不稳,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便砰声倒在了地上。
晏无意心里狠狠一颤,他莫名而又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暗嘲自己的敏感。虽然暂时安下心来,刚才那一丝恐慌的感觉却深深镌刻在了心间,再也挥之不去。
“晏兄?晏兄?” 一声轻唤叫回了晏无意的心神,他怔了一下,笑着应道:“抱歉,刚才走神了,殿下说什么?”
“唉,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晏兄莫要再走神了。”卫从徵不太赞同地摇摇头,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筑地在沙漠之中,易守难攻。据线人回报,恭王最有可能将东西藏在自己行宫之中,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先去行宫探一圈。”
“行宫?” 晏无意皱紧了眉头。
“是,那行宫就修建在筑地的下方。”太子铺开面前一张泛黄的图纸,点了点其中一个地方道:“恭王贪图享受,在每一处停留的地方都修建了奢靡的宫殿,这座行宫就是所有居所之中最大最华丽的一座。这行宫名云出殿,其中机关重重,险象环生。”
“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去一探究竟?” 晏无意垂下眼看着那张图纸,低声问道。
“若是可以,自然是希望晏大侠能将母珠一并带出来的。” 太子镇重道:“我知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晏兄,留给这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若是恭王一朝得势,社稷将倾。”
年轻的太子语气真挚,郑重其事。
晏无意听着却觉得好笑,他心里一哂,面上倒也镇重起来回道:“我清楚,殿下不必担忧。”
“七天之后,恭王会回行宫。若是他有母珠,定会带到行宫保护起来,这个时候便是时机。” 卫从徵叮嘱道,“这几日我会为你准备些东西,是成是败端看你这一行。”
“我省得,殿下放心。” 晏无意顿了一下,又问道:“还望殿下切莫忘记答应晏某何事。”
“那是自然,” 太子笑道,“我卫家人向来说到做到。”
晏无意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一片说不出的荒谬好笑,天知道卫家人竟然是如此认为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缓缓舒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眼前却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知道秋秋现下如何?
小镇的医馆内,老大夫收起银针和脉枕,对前来询问的一主一仆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夫尽力了。”
李清夷一听,心里便是一紧,忙问道:“为何?”
“不是不能救,只是他身上带毒,早已深入骨髓。这毒尽解之日,或许便是他临终之时。” 老大夫叹息不已,“老夫才疏学浅,生平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奇毒。”
“这,这怎么会呢?” 李清夷有些惊讶,他与这人并无什么香火情,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只是单纯的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惋惜罢了。
锦衣男人的目光从那青年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胸膛一路向上,最后定格在他脸上。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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