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万里》第86章


“属下偕越。”
“。。。。。。” 男人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很快转开了,他仍然垂着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白玉杯,叹道:“你倒是善良。”
这五个字说的如鸿毛一般,一路飘飘忽忽,最后却像是千钧重的怪石一般砸到地上。
那嘭的一声巨响与破碎声一道刺的人耳边空白,灰衣人甚至听见了风的呼啸声,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里正往外大股大股地冒着液体。
再伸手一摸,触手粘腻温热,灰衣人抬起头看向那仍然高高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磕磕绊绊想要说什么话,吐出来的却只是咸腥的血,不解的话还未问出口他便倒在了地上。
灰衣人倒下后,站在他身后的人才收刀入鞘。他抬起明亮的眼,直直望向王座上的男人。
“就是他与太子有联系的吗?” 九献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复杂不已,这人曾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也会做出这种背叛之事。他心绪难平的同时,却也下意识地思考恭王是否对自己起了疑心。若是这样,九献悄悄瞟了一眼高座上的男人,心里
“他不知死活,竟敢向老六传消息。” 恭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抬起眼见面前男人原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轻声安抚道:“你莫要多想,我知你忠诚。”
卫从容的目光大胆地在底下那个男子身上巡游了一圈,从他被贴身灰衣包裹的消瘦身躯到尖尖的下颌,再往上则是红润的唇与挺直的鼻梁。
他最后与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眸对视,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卫从容摸了摸嘴唇,轻声又充满诱惑意味地道: “来,到我身边。”
九献浑身一颤,随即便沉默着站起身,抬手一件件开始褪去他身上的衣服,然后几近赤1裸地走向王座上的男人。他的步伐从原先的沉稳有力逐渐变化到经仔细训练出的柔美,脸上也像是习惯性一般挂上了妩媚的面具。
他的腰柔韧又纤细至极,平时掩盖在平庸的衣物之下,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终于显露出来。卫从容丝毫不掩饰炙热的眼神,看着面前将自己完完全全奉献上来的男子。
九献走到了男人的腿边,却并未直接跪拜,而是大胆地攀上了恭王强健的臂膀然后轻轻巧巧一个用力,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手熟练地摩挲着男人结实的腹部,然后顺着利落的线条一路伸进被长袍所遮盖的地方。卫从容眼眸一暗,另一手搂着九献轻轻掐了把他的腰际,男子顿时似痒似痛地轻哼出声。
恭王兴味更浓,笑道:“你还是没变。”
“是的,只要您需要。” 九献抬起脸,低声道:“我便不会变。”
这话对于卫从容来说,是比千万句描述爱意更值得他信任的情话。无论听过多少遍,他都能从中听出些说不上来的情意。他心下是很满意的,可是却又不知为何偏偏不想表露出来。就好像是如果把整个自己都表露出来给九献看,就会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发生一样,卫从容是个聪明人,从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于是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
几个时辰之后,云消雾散。
卫从容忽然垂首,静静看着怀中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人的眼睛,问道:“你会不会背叛我?”
九献蓦然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顾赤1裸的身躯跪在地上道:“绝不会!属下赤心,请您明鉴!”
“罢了,” 卫从容像摸宠物一般摸了摸他的长发,笑道:“即使背叛了,也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九献愣愣地抬起头,身后虽然还隐隐作痛,他却无暇顾及其他,直直站起来将脸凑了过去给了男人一个从开始到结束唯一的吻。
他心中憋了无数的话想要说出来,却碍于身份不敢直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背叛,他生是恭王的鹰犬,死是恭王的陪葬,这种愚蠢的忠心爱意早已根植在九献的心里。
他或许会变得贪心,或许会不甘于现状,但永远不会将刀尖指向这个男人。九献闭上了双眼,满足于唇齿之间的依偎,这里是他的来处,同时也是他最后的所归。
然而这一切卫从容都不懂,没有人教过他这种高贵的情感,也没有人给予过他这种隐秘、不被人知晓的情感。所以他长久以来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得力干将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九献用尽了浑身解数,希望能引得卫从容动情,可是直到恭王将他推开,他才忽然明白过来,身份、位置、责任都不是阻碍他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卫从容的眼中,从未有过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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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仰仗天意
一时三刻过后,地宫内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隔间内,躺在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摸了摸身上崭新的布条,又嗅了嗅空气之中残留的药味。原本化脓发聩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并且在药的刺激下隐隐的痒痛着,还未等他放下心来,却忽然听见一声极其微小的响动。
青年虽目不能视物却一直仔细警觉着,此时呼吸一窒,从床上坐起了身低声道:“谁?”
闷闷的嘭一声。
有人擦亮了灯火,橙红色的光映亮了青年的面容,来人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脸,突然笑道:“你和那女人真像。”
“你终于回来了。”来人的视线明显停留在青年柔和的五官上,等他注意到那双无神的瞳仁之时,更是难掩眼中狂热的情绪。
“你是谁?” 温述秋抬起脸向那个方向望去,面无表情地说道:“哪个女人?”
“你难道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了吗?” 那人端着烛火逐步走近,然后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摸了摸青年的脸颊:“转眼你就长这样大了,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温述秋浑身便是一颤,那人冰凉的手指像蛇一般顺着面部先线条逐渐抚摸向下,仿佛下一瞬就会掐着他的脖子,然后大力甩出去。
青年克制不住这种由记忆而来的恐惧感,他竭力让自己不要颤抖的那样明显,可是完全没用,被脊背上的筋骨尽断的痛苦和才受的伤混合在一起,仿佛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推着他走入黑暗的深渊。
“别、别碰我!” 青年惊慌失措,一把拂开了那只冰冷的手。离开那深渊之后,雯输球才感觉暖意回到了自己身上。青年长长吸了口气,萎顿地靠在床边。
他想,他知道来者何人了。
“小郎,该唤我什么?” 那人被打开了手也不见恼意,仍然勾着笑。
温述秋死死抿着唇,闭上了眼睛认命一般唤道:“父王。”
两个字一出口,便不单纯再是一个词了,它是幼时永远冰冷的摆在地上的食物,是无人教导无人相陪的时光,甚至是每日惶恐随时送命的恐惧。温述秋再也压抑不住绝望的心情,趴在床边不住地干呕起来。
男人饶有兴味地坐在一旁看着,从他的角度自然能看到青年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小郎,本王终于见到你了。”
温述秋的胃中一阵翻腾,却也始终吐不出来什么,等那阵感觉缓过去之后,青年虚弱地趴伏在床边,无力地说道:“是啊,终于见到了。”
“本王听闻你在外游历,倒是有三两好友?” 恭王卷起青年一缕柔韧的长发,仔细把玩着:“小郎天性纯挚,可别让江湖中人骗去沾染什么不好的习性了。”
温述秋垂着眼,轻声道:“说的是。”
“知道为何本王要将你召回吗?” 男人紧紧盯着青年的面孔,细细看着他的每一点表情变化。
温述秋心里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拿出来吧。” 卫从容拉了拉那缕长发,“不要想借口,本王心中自有定数。”
“我有个条件。” 提起母珠,青年顿时便镇定下来,他冷静地抬起眼和自己的生身父亲‘对视’。这是他九死一生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即使再恐惧也不能自乱阵脚。
“金银财宝、地位美人,吾儿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恭王不甚在意地说道:“待本王大业既成,你也不会被落下。”
“我要你撤去对晏无意、顾平二人的缉捕令。” 青年低声道:“只此一条,你想要什么我自会乖乖奉上。”
卫从容微微一怔,看着面前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青年,旋即他挑起眉头:“不可能。”
“珠子的下落只有我一人知道,” 温述秋抹去嘴角的污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若是您不应允,那个珠子最终落到谁手上——便再也无法保证了。”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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