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一生心》第21章


电梯门一开,她像逃一样的大步迈出。已经是初夏,空气揉着一团热气迎面而来。突然眼前一黑,一团巨大的东西从眼前闪过,就在一瞬间周平听到jojo扭曲的身体触及地面时发出脆裂的声响,她的红色大裙摆如同一朵盛放的血红大丽花在暗夜里散发着诡谲的腥味。就在周平的脚边,jojo的血近乎于紫黑色慢慢的淌过她的鞋子。Jojo的眼睛睁得很大,却已经失去了神采,她望着周平乌黑的发丝四处飘散,像一个破毁的布娃娃。
“啊……”周平捂着嘴尖声惊叫,她的恐惧来自于每一个毛孔,但她无法移动,那紫黑色的血漫过她白色的皮鞋,向四周扩散开来。
一双冰冷的手掌一下子遮住了她的双眼,她挣扎了几下终于抵不过那股巨大的力量,“不要看!”她僵直的四肢在瞬间凝成冰块,却被一双手急剧的拉进一个怀抱,那人声音低沉蕴含无穷力量:“没事了没事了……”
周平什么都看不到,耳边唯有自己嘶哑的无法克制的叫喊,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第十八章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沉在一个深深的海洋,窒闷黑暗无法呼吸。突然前方出现一片红色,她拼命的游过去,放眼望去是一大片血红色的玫瑰,每一朵玫瑰都突然睁开眼睛瞪视她,然后那片红色扑头盖脸的朝她倒下。
“啊……啊……”她尖利的、嘶哑的……歇斯底里的叫喊。
“周平、周平……”她听到有人焦灼的唤她名字,费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睛触及一双黑沉幽深的眸子,“没事了。”他伸手将她额头的冷汗擦掉。
她不停的发抖,如同风中的小树,然后说:“我想抽烟。”
他将烟点燃再递给她,她贪婪的吸了几口,脸色苍白得可怕,夹着烟的手指还不停的发抖。“她死了?”
他的唇紧紧抿着,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她从天台跳下来……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很痛吧?可是,我听见她临死之前在笑……”她苍白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濒死的动物,“真的,她对着我笑。”
他伸手把她揽到胸前,沉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他什么都不再说,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直到她说:“我想喝水。”
她近乎于贪婪的将满满的一杯水喝下去,然后慢慢的蜷缩起身体,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手背上有一条条细细的青筋凸现,仿佛是细冷的小蛇在那里轻轻颤抖,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却只看到一片血红。
“谢谢你……我……”她有些语无伦次。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他的语气平和,“这是凌然的房间。”
她环顾四周,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床边的书桌上有一个大大的飞机模型,淡蓝色的窗帘外透进路灯淡淡的光来,“谢谢。凌总!”
他眉心微微一蹙,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凌谦屹离开后,周平等着天花板,她无法闭眼。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jojo临死之前诡异的笑和那无边无际的血红色蔓延在周围。整个晚上她紧紧绷着神经,直到床边泛起淡银色的光来。
房门被轻轻的敲开,凌然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周平。”他慢慢的走到床边,“爸爸说你病了。”他捧着一碗粥,“爸爸一早煮了粥,要不要喝一碗?”他明澈的眼睛仿佛一汪明澈的清水,即将要滴出来一样。
周平坐起来,只觉得脑袋里钻进了无数只蠹虫,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好的,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饭。”她拉着凌然的手,客厅里的阳光非常充足,餐桌上摆着几样下周小菜,凌谦屹从厨房出来蓝色的毛衣袖子卷到手肘处,一幅家常的样子。她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凌总。”她青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凌谦屹看了看她说:“吃点东西吧。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她笑得勉强,一桌清淡的小菜却无法入口,她紧紧的咬了咬牙,“昨晚真的谢谢你。”她对凌谦屹说。
“爸爸昨天又是公主抱把你抱回来的呢!”凌然笑嘻嘻的说。
凌谦屹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粥吃菜,然后对凌然说:“过一会儿我送你去国画老师那里。”他转头对周平说:“你脸色不好,再去睡一会儿吧。”
“爸爸,今天能不去国画老师那里吗?家里有客人呢!”凌然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
凌谦屹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识相的收了声。父子两吃完就出了门。周平头痛欲裂,把刚刚吃的东西一下子都吐了,然后用冷水洗了把脸。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颤巍巍的爬到了床上。脑子仿佛被一团火烧得迷糊,慢慢的竟然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推她叫她的名字:“周平、周平……”
她的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浑身上下冷得像是浸在冷水里“头痛……”
“穿好衣服,我们去医院。”那声音带着无奈却透着焦虑。
“不行……我头痛……”她紧紧的抓着被子,冷得瑟瑟发抖。
“听话,周平,你在发高烧。”好温柔的声音,周平感到自己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那里是无边的温暖和安全。
“你总算醒了。”周平看到一双乌黑的眼睛,俊挺的眉目间似有如释重负。
“卓恺?”周平呐呐的说,她怎么会在医院?是凌谦屹送她过来的。
“你已经高烧三天,一开始我以为是你的淤血压迫神经导致的,后来拍片才确定不是。现在怎么样?头还痛不痛?”卓恺问。
她木然的摇摇头,“凌谦屹呢?”
病房的门被推开,凌谦屹拎了一个塑料袋进来,他穿着西装,一看就是刚从公司赶来。
“你们慢慢聊。”卓恺转头对凌谦屹说,“烧退了,现在没什么危险。”
凌谦屹慢慢的走过来,坐到床沿边:“我买了粥,想不想吃一点。”他的眸子垂着,但眼底有浅浅的青色。
“谢谢。”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谢谢了。”凌谦屹眉头一蹙,似乎是烦躁,他打开保温瓶将粥倒出来,然后拿起勺子喂到她唇边,“快吃点东西吧,你不饿吗?”
头痛消退了以后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她一口喝下粥,淡淡的鲜味充斥整个味蕾,她的精神也是一振,笑着说:“真好吃。”
凌谦屹抿了抿唇道:“那就多吃一点。”
这么近的距离,周平觉得有些不真切。她从没想过和凌谦屹坐得这么近,他还亲自喂自己吃东西。自己的呼吸都显得不自然,唇角却泛起一个笑来。抬头触及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心底突然一冷,想到前面无数次的交战,无数次的自作多情。她渐渐回复了平静,问道:“凌然呢?”
“春季交换学生,他去了日本。要两个月才回来。”
“哦,那一定是成绩很优秀的学生才能去的吧?”周平笑着问,一看凌然就知道是聪明的孩子。
“恩。”凌谦屹拿起纸巾将她唇边一点点粥渍擦掉,周平的脸立刻红了。她闻到他手指上很好闻的味道,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像烟味又像沐浴露,总之是很熟悉很好闻的味道。
周平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只能说:“凌然真了不起,呵呵。”
“头不痛了吗?”凌谦屹问。
“啊?不痛、一点儿也不痛了。”她笑笑,“其实,我没什么了。”她的声音慢慢轻下去,带着一点点的失落,“你早点回去吧。我没事了!”她慢慢的往下躺。
凌谦屹不说话,轻轻的帮她盖好被子,往病床一边的椅子上一坐,“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啊?”周平愣住了,只见凌谦屹闭上眼睛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只能说:“喔,好。”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周平都没有睡意。天知道,凌谦屹在旁边她兴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睁开眼睛,一双沉沉的黑瞳掉入眼帘,只一瞬间碧波无垠泛着微澜的目光转为平淡,刚刚明明是……明明是有那样深刻的感情啊!她抿了抿唇,又是一次自作多情吧?“那个……其实,你在这里我睡不着。”她憋了一会儿才说。
凌谦屹眉心隐隐的泛起一丝皱褶,“那么,我回去了。”
其实,我们可以这样说说话!她心里想说,到了嘴边却变成淡然的一句:“好,路上小心。”
“恩。”他将她的被子塞好,“我走了。”到了病房门口突然回头说:“你的事,我告诉陶姐了,她说明天过来看你。”
“谢谢。”她勉强的笑,看着他走出病房。
床边有一个小小的夜间灯,突然间熄灭,周平这才想起一般医院都是在夜晚的十点熄灯。除了此刻窗外透进来的死死亮光一切安静而灰暗。她的脑中不期然的隐隐浮现那血红的场面,她扯紧了被子。知道自己再也不敢闭上眼睛了。
天亮以后,周平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沉重的眼皮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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