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沉沦》第24章


专业恰恰相反。北北当初在选择专业时,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做出更加迎合社会的选择性的决定。无论社会如何变革,算账总不会是一门落伍的学科。她必须为自己的将来做出打算,步步为营。而数学专业则更适合精进,是研究领域的范畴。
平时没有课,豫哲几乎都陪着北北,担心她病情突发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也怕她一个人在异乡觉得寂寞,而且他也十分珍惜这样相伴的日子,这是他从高中时代就梦寐以求的生活,两个人朝夕相处。所有一切都显得心甘情愿。北北的病情基本恢复,脸上渐渐有了往日的微笑。只是偶尔会突然在噩梦中大叫惊醒。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之外,豫哲从旧货市场买来一个半成新的沙发。他从宿舍里取来一些被褥,晚上就睡在沙发上。
豫哲从图书馆为北北借阅许多书籍。她看书的时候,他就默默的做毕业设计。有时候上课,也带着北北一起去,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偶尔看书累了,她就看着坐在书桌前写论文的豫哲。他宽厚而微微弯曲的背部线条定格在明快的光线中,周围有细小的尘埃在轻盈跳跃。他专注勤奋,一丝不苟的神情,看起来严肃认真。时光静静的,微风轻轻的,一切都缓慢流逝。她与眼前这个男子,不会产生如同和一诺在一起时剧烈深刻的纠缠,铭心刻骨的爱情。相守仿佛是一种平淡无奇的习惯,不会有言语冲突,不会有身体痴缠。如同一杯温开水,无色无味,但不可否认,在某一时刻是很需要它的,亦成为生命不可回避的一部分,即使她从未爱过他。豫哲很乐于照顾她,为她做出随时的牺牲。他深爱着她,并且给予一种退守宽放的态度对待她,她可以随时选择离开或者留下。他对她没有企图占有的狭隘之心,虽然时刻想要与她相守,但他只是站在原地等待她的予取予求。
豫哲曾在她半夜惊醒时拥她入怀,向她表白:“北北,我想和你结婚,一辈子守着你可以吗?”这是他的梦,不是她的。她已经能看到将来他们在一起的生活。他会努力的工作,挣钱养家,尽最大力量将她照顾的很好。只是她对他没有心动,唯有依赖与需索。她的心始终活在他处。生活于她仍旧没有任何根基。也许有一天她厌倦了平淡如水的日子,仍旧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他。她不想自己的心空无着落。不想做大海中的浮萍,她需要靠岸。而豫哲并不是她最终的归宿。她所要争取的幸福注定与她的暴烈和极端扭打在一起,她要不断损伤,甚至毁灭自己,才能得到最终成全。如果一条路她没有走到黑,走到死,她就不会善罢甘休。这是她性格中隐藏的固执黑暗。北北明白这一切,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他。
那天午睡的时候,漪澜过来找豫哲。北北隐约听到漪澜的责问声:“你真的要放弃考研吗?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途值得吗?你的成绩可以保送了,以后无论继续深造,还是留校当大学老师都是不错的选择…… ”
“漪澜爱他,甚至帮他计划好了未来。显然豫哲已经是她未来的计划之一了。”漪澜走后,豫哲坐在床边伸出手去轻轻的捋顺她的长发,北北微合着双眼,假装熟睡。她从眼睛的缝隙里看着若有所思的豫哲这样想。他一意孤行的想要娶她为妻,放弃读研究生,只想早日毕业出出去工作,和北北结婚。
谁是谁的沉沦(三九)
“豫哲,你的家乡美吗?”
“唔,很美。我家门前就有一条河,叫楠溪江。那里的水清澈见底。还有很壮观的瀑布。你见过瀑布吗?东边还有雁荡山。等我论文答辩结束了,我带你去。”
他要做毕业设计,要论文答辩,还要搜索各类招聘信息。她已经耗费掉他太多时日,七年都要过去了。他应该去读研究生,这也是他曾经的梦想,为了弥补高考的失利。他身上还背负着父母和亲人的期望。毁掉他的将来,这不是她心安理得的所得。她不爱他,至少要成全他,放爱一条生路。
北北等不及了,留了书信,独自出走。只身前往温州。
她说,豫哲,这里很美,我很喜欢。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你要安心念书,等你考上研究生,我就回来。
她写信给远在西安的一诺,告诉他她在温州的一切。她说,一诺,你会来看我吗?也许我们应该在一起。一诺毫不犹豫的辞了职,收拾简单行囊,一路南下,去温州找她。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小可打电话过来再次质问她:“林北,你神经病啊。豫哲你不要,一诺你也不要,你哪里找来一个老男人,能过日子吗?你作孽呢,哪一世修来的福分,你不知道珍惜。豫哲是个多好的男人啊,你这个傻瓜!傻瓜!………………”她听到电话另一端小可呜咽的哭泣声,胸口沉闷。关于仕诚,她对小可作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是我爱的男人,我要与他在一起。北北没有告诉她,他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这是属于她最隐忍的秘密。挂掉电话,她有些欲哭无泪,眼睛干涩。在屋内找出一根男士烟,兀自抽了起来,辛辣的气息呛的她眼泪直流。
她想起高中时候,有一次她整理书桌时,从小可的语文书里,掉出一张纸。她捡起来,淡绿色的信纸,是小可写给豫哲的信,很短,寥寥数语。
“豫哲,那天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你看北北的眼神,我的心如同碎裂的玻璃杯,散落了一地。你爱她。我知道那种爱一个人的滋味,因为我深深的恋着你。你的气息,你的话语,你的眼神,你一切的一切,都是划在我心上的每一刀。直到整颗心支离破碎。我给不了你的幸福,希望北北能给你。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它成为我唯一的愿望。可是爱情的阴差阳错,让我们彼此甘心情愿的沦陷。如果不,那么我们是不是都可以活的快乐一些?”她想起小可那没心没肺的笑,深深浅浅的梨涡,手中的信重若千金。每个爱过的人手中都有一把刻刀,不断的无情的切割着爱你的人,也随时接受着你爱的人突如其来的一刀。一个不经意的相逢,却让我们赔上一世的情动。
谁是谁的沉沦(四十)
许致远已经好多天没有来上班。离婚的事让他焦头烂额,心力憔悴。那天快下班的时候仕诚发来信息说:“最近几天自己坐车回家吧,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得去一趟许致远家。”
等车的时候,北北看到一对情侣搂抱在一起,无所顾忌的拥吻,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见光的恋情,泪水夺眶而出。天气转冷,她独自在风中裹紧了大衣。有时候付出并不一定会有结果,坚持也许反而会失去更多。
昏暗的灯光,空荡的车厢,末班车,走到最后,只剩下她和司机两个人。她不想回家,独自在大街上游荡到很晚。路上行人很少,风穿过车窗的缝隙溜进来,因为疾驰的缘故,显得更加清冷,冬天来了。天气一冷,她的手脚就变得冰凉。以前一诺总是会敞开棉衣,让她把手放在胳肢窝里取暖。偶尔也会握起她的手揣在衣服口袋里,暖热一只,再换另一只手。他曾说,北北,我能给你的很有限,但却是我的全部。这个用全部身心爱着她的男子,可是那天在爷爷奶奶坟前她却毫不留情的说,你走,你走。我已经爱上别人了,请你离开。
车里放着萧亚轩的《类似爱情》,寂寞的曲调里意犹未尽的哀伤,缠绵不休。她将自己放置在这段蒙昧不明的感情里,不能自拔,无法自救。爱情最美好的时候就是恋爱,彼此沉浸在“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的喜悦甜蜜里。而恋爱最心动的时候就是暧昧,所有的心思都藏在那段欲说还休,欲罢不能里。所谓暧昧,也不过是一边是爱,另一边是没有未来。她与仕诚走在没有后路的悬崖边,未来在哪里无从得知。歌词似曾相识,诉说出内心所有的不安与绝望,是属于自己的剖白。张爱玲说过,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那天仕诚送北北回家。她刚从车上下来,看见手里提着菜的妈妈。
“什么时候交上的男朋友啊,还开着奥迪车。也不和我说一声,带回家来看看么………”不到八十平米的房子,北北走哪里,妈妈就跟到哪里,喋喋不休。
“只是普通朋友,他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十岁了。”
“唔,这样啊。”妈妈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那他喜欢你吗?一定很喜欢吧,不然送你回家。他做什么的?只要你们有感情,在一起也未必不能啊。现在这样的社会,这种情况不是很普遍?”她突然又燃起希望似的自顾自的说。北北将音响开到最大,她不想看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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