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第9章


酉倒矣诠攀魃稀?br /> “写了什么?”
顾衍之撂下笔,扭头问向身边正在折叠写好祈愿纸片的暮沉。而暮沉宠溺地对着顾衍之笑了笑,将手中已经折叠好的纸片落落大方地展开给他看。
国泰民安,岁月静好。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看到暮沉以瘦劲清峻的字迹,写下这样一段话,顾衍之脸颊上渐渐飞来一抹羞红。而看到眼前的人儿如此娇羞,暮沉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呢,写了什么?”
说罢,暮沉便伸手去拿纸片,想看看顾衍之有着怎样的祈愿。
“不给看。”
顾衍之还是一贯地冷着脸,扭过头去,将纸片攥在手心里。本想留给暮沉不屑一顾的神态,而脸上如恋爱中的女般的粉红早已出卖了他。
暮沉扫视了一圈周边的人们,发现大家都在忙着提笔写字,与身边人交谈,或是悬挂红绸,没人在关注着他们。于是,暮沉突然微微俯身,在顾衍之扭过去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尽是柔情蜜意的吻。如晨露坠在花叶之上,满而不溢。
顾衍之慌乱回头,霎时脸上又羞又恼,而心里,却像是春天的花骨朵悄悄开了条缝一般。趁此时机,暮沉从顾衍之手里取走了那张纸片。顾衍之不再反抗,只是涨红了脸,轻哼一声,赌气走开去帮暮沉悬挂红绸了。煞是惹人喜爱。
暮沉小心翼翼地将捧在手心的纸片打开,上面的字体隽秀灵动,看得出是一笔一划认真地留下墨迹。短短两行字迹,却看得暮沉嘴角浮起笑意,心里仿佛灌了整整一坛蜜枣酒一般。
本愿非做帚木心,但求磐石无转移。
暮沉笑着将纸片折叠起来,小心地用红绸一点点包裹起来。正准备前去悬挂之时,却忽然听得耳旁传来躁动人群声。
“快走快走,锦国的兵来了!”
“他们不是一直在街上巡逻吗?反正也不伤百姓。”
“谁知道呢,他们现在就是半睡的老虎。万一发起飙来,我们老百姓可惹不起。”
“就是,快带着孩子回家去躲躲吧。”
人群的脚步声开始有些局促起来,大家纷纷表示此地不宜久留。不多时,锦国的一小众军队已经接踵而至,他们全副武装,兵甲皆备,像是随时都可以迎接一场战争。慌乱的人群从军队的高头大马身边拘谨地挤过,而士兵也着实没有伤害酒街的大家,只是骂骂咧咧地高声呵斥着,让他们把路让开。
得赶紧去叫衍之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不仅是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不让锦国军队的人看到自己。如是想着,暮沉迈开了步子,好在顾衍之就在不远处。两人见状,携手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
可是,身后锦国士兵的交谈声,却还是传入了暮沉的耳中。
“兄弟们,你说这小破镇子上,真能找到烨皇子吗?”
“鬼知道。反正萧大人这么下令了,我们转着搜就是了。”
“也是。诶,你看,那边过去那个,穿墨色长袍的,像不像?”
“我看你是喝多了眼花吧!就算烨皇子向来喜着墨色,你也用不着这样啊。”
第8章 第八章 久别重逢
酒街在不安的动荡度过了些时日。
云国已经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边境大片国土沦丧,只剩中原都城地区及其周边仍在负隅顽抗。锦国的吞并,尤其在正扩张侵略的边境,依然走和平侵占路线。
但起初几座城池的事实证明,如若有反抗的人,锦国将以疯狂且绝无败笔的屠城侵略取而代之。懦弱的云国朝廷,几乎是见情况不妙,便以默许之姿看着锦国大军放肆地在国土内所谓“和平”的横行。
传闻,锦国大军之所以这样做,是其军内实际掌权的军师为寻找什么人,避免战争误杀,才尽量回避争乱冲突。
顾衍之对于此传闻,是有些不敢苟同的。如果是为了寻找那么重要的人,又怎会在早到云国抵抗后,立刻放弃所谓和平政策,以惨无人道的屠城代之?如果寻人之说当真,恐怕与其吞并疆土的政治野心相比,此人也是遥而不及。
暮沉同酒街的大家一样,愁容满面,终日忧思。只不过,却是另有原因。自上元夜归来后,几次,他想与顾衍之坦白他所知道的一切。他其实并没有失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传闻的寻人一说对他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倘若这场两国之争以现在占压倒性优势的锦国胜利告终,与他们二人之言,又意味着什么。
当年,他本只想借酒街之地悄悄恢复元气,静思静养,以待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可偏巧,当年私塾梅花林偶遇,心中深藏的爱意,疯长似野草。
然而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暮沉实在开不了口。那种感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于肉身之上抓挠爬过。
酒街已经搬走了半数以上的人家。
小酒馆掌柜一家近期也准备搬去都城附近避难,这几日一直在忙着张罗细软,暮沉也前去帮最后一次忙。
“顾先生是个好先生,娃一直很崇拜他。像他这样的人,生于乱世,真是可惜了。”
掌柜的一边往马车上搬着家当,一边跟暮沉念叨着。
“太平盛世,何人不盼。身不由己之事,太多。”
暮沉敛了眼眸,心中却泛起涟漪。
“再过差不多一两个时辰我就走了。酒街这地方,我打小就住着,心里也有感情了。突然要走,总感觉这心里空落落的。该死的锦国军队,不知害了多少人家。”
说着,掌柜的苍老的脸上,划过了两行泪,又被其棉服宽松肥大的袖子狠狠抹去。暮沉竟愈发不敢与其对视,恨不得立刻落荒而逃,仿佛一个眼看着自己的谎言要被识破了的孩童一般,手足无措。
可从前,他绝非这样的人。只有别人以弱小、恐惧而臣服自己的时候。倘若自己不是生在锦国,只是这世外桃源般小镇里的普通农户,也许便不会有今日的无颜以对吧。
上元夜那天,远处锦国士兵口中模糊的“烨皇子”一词,仿佛一把尖锐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暮沉的胸膛。
私塾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不少人家纷纷劝解顾衍之,让他趁锦国还未大动干戈,严守关口之时,也随大家一道搬离酒街,前往都城中原地区避难。
顾衍之拒绝了。
他说,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想来私塾念书,他就不会放弃。街坊们劝不动这位固执的顾先生,却也赞赏他的做法。着实,酒街确实已经搬离了不少人家,可仍有些不愿背井离乡的人,他们的孩子还是愿来找心心念念的顾先生。孩子们天真懵懂的笑脸,令顾衍之更加不悔自己的决定。
好在锦国只是把持了权政,并未对老百姓如何。虽然,很有可能随时发动侵略。
锦国的搜人行动,也愈发频繁了,这让暮沉开始焦躁不安。尽管如此,由于担心顾衍之的安危,每日暮沉还是会送顾衍之到私塾,为他清扫得窗明几净,再守在梅花林边等着下学。若有锦国军队从门前经过,他便如狡兔一般溜到屋后藏起来。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酒街临镇的郊外军队营地里,用隶书浓墨重彩地印着“锦”字的明黄军旗迎风招展,任阴风怒号,却挺立不倒。
中央最大的营帐中,一袭月白长衫的男子半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羊皮地图。一头乌发轻拢耳后,披散下来。头低垂着,却掩不住一双好看的眉眼。肤如凝脂,毫不逊色于女子。妖而不媚,有如画卷中的美男子。
不知是榻前的瓜果飘香,还是男子身上淡淡的体香。
突然,门外走进一身披胄甲的士兵,恭敬地向着榻上的男子跪下请安。男子抬眸瞥了一眼,微微起身一挥手,示意免礼。
“报告萧大人,有消息了。”
士兵手上依旧行着抱拳礼,用低沉的嗓音小声说道。
“在哪?”
听到士兵的话,萧逸像是被爆仗炸到般惊起,瞪大了眼睛盯着士兵。
“据手下几个小兄弟说,在往西约十里的酒街,见到过与烨皇子相似的男子。”
“可看清楚了?”
“没凑近了看,那人便走远了,所以不敢肯定就是烨皇子。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李将军手下的副官前几日去酒街巡视时,也说是在酒街的私塾附近,总能见到那位与烨皇子相似的男子。只不过那人不知是有意防范躲避着我们的搜查,还是本就惧怕我军的普通农户……”
后面的话,萧逸已经听不见了。他攥紧了软榻上的攒金绒席,满心满眼皆是故人身影。
“烨君,我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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