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感觉跟着跑》第24章


“叔,这些都是你家的田吗?”杨宁看看前面的几块大田。
“是啊,现在人少,就这几块田,年成好够家里几口人吃两年!”说着把犁解下,放牛在天边吃草,自己坐在田埂上抽烟。
“小宁,来支不?”
“叔,我不抽烟。”
天空蓝得要命,太阳有些西偏。
院坝上的人渐多了,路上也是川流不息。小孩子的热情高涨,鞭炮零星地乱响,小孩们一群群,一帮帮地散在各个角落。有玩玻璃珠的,也有打架的,玩纸板的。瞧那矮矮胖胖的小子,红着脸蛋,两条鼻涕像钢丝绳直连下巴,手不停地揉眼睛,叽叽喳喳乱哭一通。一个稍大的女孩子牵着俩小妹妹的手说:“走,咱们不理他!”走时还不忘往回吐舌头呢!
乡人情,心存怜爱凡人心
开下午饭了,大院坝上更是人潮汹涌,乱无秩序。八张饭桌都围满了人,摆碗的,放筷子的,拿酒水的。照客先生不停地大叫,一会儿叫上酒,一会儿叫传菜,一会儿叫人收碗。
上菜,前面两道一般是下酒菜,最后一道是主汤菜,超大碗的,通常正席时每桌是13到17个菜不等,而现在是帮忙日,一般都是些家常菜,不过品种多呢。一家人一年吃下来的家常菜在摆酒时都能吃到,真是快哉!
添饭的人可忙开了,这桌跑到另一个桌,端着个大饭盆子,可心里热火着,多喜庆的日子!
客人吃好一批,立刻清理现场,再摆,直到每个帮忙的和客人都吃过后才收桌,农民嘛,可不缺粮呢!
热闹渐失,混乱的场面肃静下来,少许妇人又在洗碗刷锅,等待正酒的开始。
薇和杨宁坐在椅子上看电视,魏小杰早跟那一帮小伙子玩去了。
“唉,要不要看杀猪!”
“杀猪?”
“是啊,晚上正酒开始了,都要杀一头大猪来做菜的,去不去?”薇拿着遥控器看着杨宁,等待他的回答。
“我,我…去吧!”杨宁有些犹豫,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杀猪呢,可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忍。
“薇,在家没,快出来!”
这声音是谁呀,这么熟悉;不过看这作风,倒像是王熙凤初看林黛玉,声音先到,人未到。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红小的校花,快到屋里来!”薇笑迎出来。
“去你的,看我们带谁来了!”几人迈进屋内坐下,杨宁忙去倒茶,他还真当这儿是家呢!
“我说薇儿,你家的倒挺勤快呢!”杨宁可不大听得懂,干活要紧。
“快来看看黄丽的老公,名字吗,黄丽自己说!”
“陈勇!”
薇一看,这人清清爽爽,身材极其标准,精精神神的年轻人,高鼻梁,不大的眼睛,双眼皮,两道剑眉特别耐看。头发三七分,黑亮健康,相当标致英俊。
“欢迎来我家,他是杨宁,和你同行!”薇从堂屋内盛了些花生出来。
“你好。”两个大男人问候着便坐在一起。
“魏薇还没介绍你是哪儿人!”
“我上海人,转业后就到局里上班!”
“我也是,你们那儿的治安怎样!”
“去年以前都好,只是今年就出了些事!”
“哦,我们这小地方倒没什么大事!”
“我来时,还有一宗案子没办,今年开奥运会,上海是协办城市,大家都在严肃待命防范出乱子。为了奥运会,我们可是工作加倍,训练加倍,,不过心里挺热的!”
“我们不是协办城市,可这安检倒是比平时做得严了,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两个同行一遇到自然谈行内事,可这女人要是一碰头可不得了,天南地北,鸡毛蒜皮的事谈得不亦乐乎。
“好眼光,他咋把制服都穿了来?”
“刚下班,我就打电话叫他过来,没时间换!”
“这么想他……”赵福梅想插话。
大笑!
“去你的!像你,想都别想。”
“小梅,赶紧找个来想,看人家杨慧都结婚了!”薇看看杨宁。
“我,开玩笑吧!等你们都结了我在找,不然谁给你们做伴娘呢!”
“不说了,我们还是去帮忙吧,要不今晚就睡薇儿家?”
“好,一言为定,不睡的小狗。”
“你们俩说完没得,出发了!”
大家走出房门,太阳已经西沉,留下夕阳一片。
周家及近邻的院坝上人气甚盛。大堂内摆着大桌子收礼,四面八方的人陆续汇集在这里,四周房屋已没世外桃园般的安静,角角落落全是人,明天早上更热闹呢,挤破地儿的都是人。
几人走进院场内,对面猪圈有人大叫:“快来人帮忙拉猪……”
一看,几个男人正赶着一头大肥猪出圈,几人窜了过去。只见杀猪匠用一个铁钩子一下钩住这头毛重400来斤的猪的下巴,猪大叫不止。后面两个男人一人推猪屁股,一人扯着猪毛向前给力。杀猪匠拉着钩子,用力向前奔。也许是猪太大,三人的力气远远不够,一前一后没进退。杨宁见状,挽了衣袖向前,拉住猪耳朵跟着向前奔。陈勇脱了外套,跟着拉另外一只猪耳朵!
五个男人拥着这头大肥猪向前移去,猪始终不情愿呢!当然啦,上刑场谁愿意呢,不过呢,猪命就是这样,改变不了。心痛,说不上,习惯了嘛,吃了上千年,上万年的猪肉,不吃能成吗;再说,不吃猪肉,牛啊,羊啊可不得遭殃,罪孽啊!
猪是无奈的,认命吧,可不呢。瞧它使劲儿地狂奔乱窜,但挣脱了束缚又能怎样呢?它的后腿拖在地上,在白白的水泥地上划出两道痕迹,是挣扎,还是……
几人将它拉到邻家的院坝内,那儿早准备了案板,盛有很烫的水的大木缸。猪被按在案板上,几人压着它,死死地压着。猪嘶声裂肺地大吼着,喘着粗气。动,动不了,身体剧烈地抖着,全身发红发烫。旁边一个女人从匠人的工具篮子里取出杀猪刀呈给匠人,这个长了小胡子的匠人接过刀,左手的两根手指插进猪的鼻孔,其余手指紧扣猪嘴巴,这样杀猪猪死得快些,且声音很小。
终于,终于,磨得发亮的白晃晃的刀子被匠人用力一捅,捅进了猪的喉咙,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鲜红红的,热腾腾的,流到收血的铁盆里。猪没有大叫,它叫不出来,只有“嗯,嗯,嗯……”的呻吟着,喘着,痉挛着。
四个男人站成一排,按着猪的侧背。杨宁接近杀猪匠,血贱到他的手上,脸上,一点点的。匠人很自然地将血刀子在猪脖子上擦了擦,放在地上。
杨宁有些惊惧,冷汗从全身的毛孔浸出,湿了衣背。薇拉他到一旁,用纸巾给他擦去血迹。
“你没事吧,不该让你来的!”
“没事,太紧张了!”杨宁大吸着气,仍有些呆滞。
陈勇到洗手池洗了手过来
“杨宁,没事吧?”
“没事。有些紧张!”
杨宁慢走过去洗了手,薇拉着他到院坝边上的柴堆上坐着。
“休息一下,早跟我说怕杀猪嘛!”薇递给他纸巾。
“不是怕,是从来没见过,想想还心有余悸呢!”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围观的人散去了,几个男人正在烫猪拔毛呢,不在话下!
举杯畅饮乐今宵;且喜它朝结良缘
天渐黑了,月饼似的月亮挂在天空。几家人的院场的灯大亮着,周家被大大小小的节能灯照得白白净净。
厨房里忙得炸开了锅,配菜间的大案板上,两个师傅各坐一头切肉切菜。炒菜的两个师傅更是忙到恨不得多长一只手,手中的大勺子不停地挥舞着,脖子上的毛巾不停地擦着汗。烧火的女人也不断地加柴,火焰喷泄。照客师在院坎上大叫着:“帮忙的,摆席喽……”
场下,搬桌摆凳,拿碗取酒一片好似杂乱,却很有条理。
热闹,出了热闹就是喜庆。乐队的台子在左侧厢房前的院坝上,架子鼓,电子琴早已摆放好,就等饭毕,大家过来痛快呢!
杨宁被拉到和一群年轻人坐着,陈勇同在,薇和一群年轻女人及小孩坐在邻桌,杨宁不时看看薇!
“你会不会喝酒?”陈勇问杨宁。
“啤酒还行,白酒只能喝一点点!”
“那你就惨了,我们这边办事很少喝啤酒!”
菜逐步传了上来,花生米,虾片,凉拌海带,凉拌猪肚,凉拌猪耳朵,前面大部分是下酒菜。
人们开始喝酒,吃饭。
一个男的开始摆碗倒酒。
“用碗喝!”杨宁惊奇地问陈勇。
“是啊,我们这儿都这样!”
“兄弟,听你说话不是本地人吧!”倒酒男人用生疏的普通话问杨宁。
“是的,我是上海的!”
“他啊,魏薇的男朋友,杨宁!”陈勇补充道。
“这样啊,我们可得喝几碗。”说着举起碗。
杨宁有些为难,勉强地举着碗站起微微斜眼看看薇,薇在吃饭,没注意他。两人一饮而尽,杨宁差点没呛出来,赶紧夹菜吃,另外几个男的各和杨宁干了一碗后,大家就开始划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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