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异国丈夫和中国情人》第14章


人们回来后,大呼家里像旅馆,从房间布置到里外装饰。并且指着我的艺术作品说不严肃,于是建议,重新修正方案,画面部分改贴墙纸,配合圣诞节的活动,布置应该活泼一点。我估计如此方案,家里快成了夜总会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隆重一点好,这是我数年来的第一个在家里关于节日的感觉。写到此,想起一句话,物是人非。此家已非彼家。不知大儿子作何感想。因为现在不仅人换了,连生活习惯也换了。 
(二十)
发言:罗思雨
妻子说,春节了,我们邀请孙丽夫妇来家里做客怎么样?你们合作了这么常时间了,不管在不在一起,都是朋友。何况他们夫妻那么善良,我们应该表示我们的友好。
我不好说什么,既然妻子这么说,我内心没有意见。我和萨沙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凭着他对中国文化的热爱,我们的许多方面有着共同语言,实际上,我早已对他们有了一种很深的亲情,可是这个提议一经妻子提出来,我便万分的感慨。不由得浮想联翩。
妻子是普通的职员,那时候我是一个小编辑,于是我们就恋爱、结婚了。她,不是我少年时候梦中的那种人。她眉宇间没有丁香愁结,也不解风情,甚至不漂亮。她出身军人家庭,父亲是八路军,母亲是新四军,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她感情不那么细密。然而她青春活泼,阳光,能干朴实,不世俗。结婚有了孩子之后,生活慢慢地忙碌,甚至有点艰苦了。孩子要我们自己带,工作相当累,她再也没时间去打球、滑冰、游泳了。在80年代,中国的城市里,有无数个和我们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家庭。平淡、忙碌、辛勤,人,逐渐变得有点平庸了。
差不多十年之后,我过生日。她事前跑了几家商店,给我买了一件毛衣。我一看,是那种开身的,我不喜欢——我觉得穿上显老,我想要的是鸡心领的那种。没有任何争论,毛衣就给收了起来——也不需要争论,不值得,因为还有那么多更要紧的事情:谁请假给孩子开家长会……过冬的煤什么时候买……单位这次调级……他*的病……等等。忘记过了多久,似乎是两年吧,她收拾衣柜,翻出了那见毛衣。小声地,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这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的,跑了好多处呢,你都没穿……我怔住了,心,忽然战栗起来,眼睛也湿润了。她,没有抱怨,没有,连一丝也没有;不是幽怨,更没有指责。她喃喃地说,声音里仅仅带着一点叹息而已。我把那件毛衣紧紧贴在胸前,说:我喜欢,真的非常喜欢,我再不脱下来了。她,没有激动,没有热泪盈眶,只是看定我,笑了笑。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笑。
多少年了,这笑容一直刻印在我心上。当我疲惫不堪的时候,感到郁闷的时候,心灰意冷的时候,想起她的笑,我就又振作了,情绪会慢慢好起来。无怨无悔,这个词往往被夸张甚至歪曲了。是的,我们心中都有爱,爱和被爱是那么地美好。然而,索取或者总是想着回报,又经常潜藏着。在很多时候,我们甚至对爱产生质疑。痛苦,爱的痛苦,渴望与憧憬,都很伟大,都值得珍惜。然而更值得珍惜的,是无所求的那种安静与平淡。激情澎湃,生离死别,是爱;平静与安祥,也是爱,而且更长久。 
常常的,阴郁的天气与苍凉的心绪,如酒后的惆怅,无法言说。战栗,其实只是瞬间,如烈火;悲凉却是永远,似河流永无止境地呜咽。在这纷扰的尘世间,在倾轧、欺骗、云谲波诡的社会上,最后一片净土在哪里?在心的感知。阳光的温暖与清风的抚慰,永远在回忆中才美好。失去了的,永远是最美好的;只要没有失去,就永远不是最好。所以诗人才歌唱那冰凉的忘怀之泉。即便是感知,也往往也只能是事后的。珍惜,人们总爱说珍惜,然而珍惜从来不曾存在,它永远是虚拟的。正如我们说的享受健康。健康的人是无法享受健康的,甚至根本不能懂得什么是健康。只有病人才真的知道什么是健康。健康的人可能偶尔意识到健康的美好与珍贵,但没过一分钟,就会忘记。甚至,所有健康着的人都在破坏与毁灭着健康。这是人类永远无法改变的宿命,也是永远无法解决的悖论。最后,剩下什么了? 
我相信,世界上只有两个女人真正的爱过我,是那种男女之爱。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就是孙丽。或许她们都不漂亮,但她们最最共同的东西就是善良,我这一生,不能算是一个好男人,尽管我不虚伪,但是我所给予她们的远远不是她们所需要的。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相对狭隘,不够大气。我喜欢不同的女人,虽然算不得风流,但是仍然有贪玩儿的心性,对于她们,我更多的是亲情,这亲情与爱常常让我混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超越这种感情的至今没有。 
我是一个相对矛盾的人——大部分时间是快乐的;可经常又莫名其妙地阴郁与忿懑。这可能与我的身世有关:出生在一个古老而保守的家庭,却在荒凉偏僻的朔方度过少年,又在屈辱与残酷的高墙中捱过青年……我总是在追寻,向往并热爱着一切的美好;我又总是感觉失落,因为我总是做不好…… 
(二十一)
发言:(佛拉基米尔罗维奇俄罗斯)
爸爸是第一次来中国,对于他们这些老布尔什维克来说,对中国人的印象永远是绿军装的感觉,不完全指中国人的衣着,而是思维。虽说,中国人到乌克兰经商的人是不在少数,但是却缺乏一定意义上被欧洲人认可的素质。中国人喜欢公共场所大声说话的毛病也容易让我们这样推理。
从机场到天津120公里,两个小时到家了。一路上爸爸目不转睛的看着路边的建筑,我能够感到他对中国改革开放的成果的赞叹之情,我并不介绍许多,爸爸要呆上两个月有的是时间。
今年爸爸65岁,从大学毕业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国营企业,没有离开过造船,他已经是乌克兰尼古拉耶夫在造船方面的技术权威,所以60岁本来应该退休的他仍然被原单位留任指导技术。很难有轻闲。好在他身体很好,他一直还在业余时间指导一个拳击学习班。
下车时,我问爸爸:“初步印象怎么样?”
“资本主义!已经完全资本主义了!”爸爸说。我没有反驳,慢慢的让他体会。
“爷爷!你好。”儿子高兴的喊着爸爸。爸爸终于看到了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孙子,抱起来亲了又亲,我搂着孙丽,幸福极了。孙丽说晚上吃饺子,保姆用炖好的猪肉的肉汤煮的饺子,这是一种根据爸爸的建议中西合璧的吃法,一般我吃饺子是煎着吃。
第二天我带爸爸参加一个商贸议会,开幕式大会宣布全体起立唱中国国歌和国际歌,爸爸用俄语认真的唱着,我的眼睛竟有一丝湿润。事后,爸爸说:“中国人是群体意识为主,我们是个体意识决定自己的行为。”
“爸爸,这和国际歌有关系吗?”
“这是心态,内心的热情,使我想到从前。我们两个国家许多东西使接近的。”爸爸说的我完全同意。
家里的排水管道坏了,我们花了三十元人民币解决了问题,另爸爸惊讶不已的是在中国越是劳动量大的工作,卫生条件差的工作工资越低,这在欧洲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我在中国十年了,司空见惯的东西太多了, 
“这是知识素质问题。”爸爸武断的说。 
“不!是中国人太多了。”我觉得这一点我为中国人悲哀,所以不希望爸爸这样认为。说完,我突然发现,某种意义上我已经不自觉的喜欢站在中国的立场对西方人解释一些现象,这正是孙丽过去常常跟我冲突时的心态,我似乎已经被同化了。孙丽对于爸爸的到来高兴极了,不停的用简单的几句俄语跟爸爸诉苦,告我的状,意思是说我懒。结果爸爸不断的在家里干活,补墙上瓷砖,甚至替保姆做饭,孙丽高兴的拍着手伏在爸爸的肩上撒娇。老头让她捧晕了。爸爸临回国的时候去了孙丽的父母的墓地去扫墓,爸爸问我:“你经常来吗?” 
我说:“中国人隔几个月就要烧一次纸,什么清明、鬼节、送寒衣,烧纸这活儿都是我干。”爸爸说:“应该的。” 
爸爸从小就独立生活了,二战以后,德国法西斯的失败,导致身为德国人的奶奶受到鄙视,而一个晚上,爷爷因此被抓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年轻的奶奶带着爸爸和叔叔生活,培养他们上了大学,叔叔已经去世,之前是铁路系统的总工程师。我想,爸爸的一代最理解中国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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