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堂》第34章


,但又拿不出一大笔钱,东拼西借凑到的几百块钱用小马的话说就算拿去炒股赚了的钱也不够交手续费的。沙沙又没有拿学费炒股的魄力,只好作罢。
但由于炒股加上赚了钱后出去旅游,小马缺的课也是很多的。这直接导致了他挂掉的学分比高一年级的沙沙和螃蟹差不了多少。老二曾经把大学生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勤奋学习型,典型代表是班长;一种是平庸型,各方面都不突出,成绩不算好,有挂课但不多;还有一种是剑走偏锋型,整日干自己想干的事而忽视学业,以至挂科很多,但在自己的领域里也干得有声有色。这种人将来是最有发展潜力的人。小马无疑属于最后一类人,而我们大多数人就只能归到第二类了。
愤青和沙沙曾经不甘平庸,也想干一番大事出来。他们两人曾想到办杂志,还想到以学校的名义学校的资金借鸡生蛋。申请书交上去后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每年吃你这么多学费的学校又不是傻逼。
干不了大事的我们就只好继续沉浸在游戏和虚拟世界中,对着五光十色的显示器屏幕消耗掉我们廉价的青春。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了电脑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是一无所有。其实人才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一无所有的,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而到了走的那一天人还是带不走什么。所以用虚无主义的论调来说我认为一无所有才是人的最本真的存在,其它一切都只不过是生命中的幻影,不具备让人永恒的终极意义。
当然当哲学家是在我吃饱喝足拉撒好了睡眠充足又没什么事干的时候,不然我还是会当一个十足的俗人。人活着固然会觉得生命没有意义,但也只有活着才能不断地思考生命的意义,用古龙的话说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而螃蟹的人生观要比我灰暗许多。螃蟹从来不跟我们讨论什么人生观的话题,但他的自我压抑让我们周围的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大体上他们都认为螃蟹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任性的小孩子,而我觉得螃蟹或许不够成熟,或许是太成熟了,成熟到接近看透一切的地步。不管怎么说我时常担心他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从寝室楼的天台上跳下来,溅起一蓬凄艳的血花,而尸体就正好落在我们窗外。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大学生自杀是高校中比较普遍的现象,听小马说以前他在北京就读的那所学校平均每半年就会有一人自杀。说起自杀的方法手段可就多了,跳楼算是比较常规的,也是最没创意的做法,就算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跳也是一样;吃安眠药容易吃到假药,怎么吃都死不了,还浪费大把人民币;割腕上吊跳河这些也都乏善可陈,尤其是跳河,水性好的跳下去白搭,怎么淹都淹不死,水性不好地跳下去说不定也能练出一身好水性(我这样的游泳白痴除外),毕竟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卧轨很壮烈,但由于以前出了个海子,因此卧轨又多少让人觉得有模仿名人的嫌疑。
令我在担心过后又感到庆幸的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在成都冬天很少见,而我们寝室楼的天台一般人也没办法上去。于是我坚信螃蟹依然会好好地活着,让我们能够继续看到他那张阴郁而颓废的脸,也让他能够继续在午夜梦回时闻到我浓烈的脚臭味。
现在过得最充实的是老二。老二的目标是北师大的管理学,为此他放弃了很多东西:懒觉,篮球,聚餐,A片,游戏……老二以高中那样的学习状态准备着来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连班长看了都觉得汗颜,我们就更不用说了,见到他只敢蹲在地上作仰视状,老二原本就很高大的形象在我们眼里变得更加高大。
最沉默的反而是沙沙。现在的沙沙远不如大一时才到的他有才气和锐气。看着一脸满足地坐在电脑前面一边看攻略一边打赵云传的沙沙,我在心里为这个精灵般的人物的死去而哀悼。
第五十章
今天又去面试了,现在才刚回来——为什么我要用“又”呢(引自月光宝盒)
我没有去过北方,对老二所说的真正的寒冷没有概念。在我看来成都的冬天已经让人冷到骨头里去了,所以对于北方的冬天我不敢发挥我那超凡的想象力。
到了我不得不往脚上套三双袜子的时候,英语四六级考试已经离我们不到一个礼拜了。班长和沙沙在上次就把六级过了,沙沙虽然因为略为口吃的缘故英语口语很烂,但公平的上帝因此赐予他良好的语感不错的运气以及在交卷时足以迷死收卷老师以至让他多出五分钟来乱涂未涂完的机读卡的甜甜的笑容使沙沙莫名其妙地过了六级(句子比较长,请划好主谓宾定状补)。剩下的我和愤青这学期报了六级,螃蟹和老二报了四级,这是当班长把四六级准考证发到我们手上时我们才想起来的。我一脸牢骚地问当初到底是谁嚷着叫大家报名的,同时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把这个罪魁祸首敲一顿晚饭,结果没想到他们一口认定这个人是我。我在心里暗叫不妙,并且模糊的记忆不合适宜地清晰浮现在脑海里:好像就是我……没办法,我只好花钱消灾,请每人喝了一杯可乐才算了事。
除了老二以外没有人打算去考试。我也在心里后悔不应该浪费几十块钱报名,好歹也是几十块人民币啊,换成一毛的硬币堆起来看上去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能让我们向来干瘪的钱包变得多么充实啊。老二之所以要去考试,也只是因为复习考研时多啃了几天英语,但这样已经让他足以在我们面前很有成就感地炫耀他的所谓正宗英语与我们的中国式英语之间的发音差异了。好在我还学过法语,靠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单词勉强把他的嚣张气焰打压了下去。
期末也变得无聊起来,没有什么可复习的,所有专业课基本上都是最后一节由老师给出“考试重点”,然后把抄来的“重点”在桌上放个十几天,等到考试前几天再找出来,吹吹上面还不算太多的灰尘,再把上面为数不多的内容背得烂熟就可以了。几页重点和几张试卷,以十分恶毒的角度来看现在这就是我们大学学习生活的全部目的,而这些最后又都会凝聚为传说中两张纸,据说那两张纸一张叫毕业证书,一张叫学位证书。有了它们我们就可以自豪地在亲人朋友面前说大学没白上,而不用理会大学我们是不是真的没白上,抑或是本质上我们没有上大学反而被大学上了。
就在这无聊的期末中的一个无聊的夜里,我把一只外面跑进来的黑猫引诱到水房里再将门关上。第二天听没有睡好的螃蟹说昨天夜里好像老是听到一只猫在哀怨地叫,这让他很不安,连续几天出现幻觉幻听等神经衰弱症状。据说螃蟹暑假的时候在家里吃过幼猫的肉。我将这件无聊的事情写进来只是想表明期末这段时间里我是多么的无聊。固然无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正因为这样,我们也才会经常习惯性地感到无聊,有事做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做的事情很无聊,没事做时我们又会感叹不知道干什么也很无聊。
大学以来我们的青春岁月基本上都是在这可恶的无聊中度过的,我们身处其中,如陷沼泽,不能自拔。老二的考研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救赎,而我们一帮人的自甘堕落可以看作另一种自我救赎,老二一心想离开沼泽,而我们就好像在沼泽中找寻宝贵的氧气,让我们即使完全陷进沼泽中也能很艰难地活着而不用窒息而死。班长也在沼泽中,但他幸运地踩到一块可以暂时落脚的石头,这块石头叫学习。现在这块石头略有松动下沉的现象,好在聪明的班长马上又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这根稻草其实一直就被他抓在手中,只是他以前并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了却没想到这根稻草居然能救命。这根稻草当然就叫电视剧。
期末考试已经变得不值一提,因为大家都能很轻松地考上七八十。这曾几何时对我们来说最具挑战的节目如今已像一个人老珠黄的婊子一样黯然退场了。唯一麻烦的也许只有邓论,由于是一页纸开卷考试,还只准手抄,不准复印,让许久不曾动笔写字的我们抄得像纵欲过度的公狗一样一个个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考完后我马上就动身回家了。开始我打算很有意义地骑自行车回去,在粗略计算了一下后发现真要这样估计开学时我还在回家的路上。难得的壮举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本来就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我变得更没心气。无奈我只好买了一张高速路的汽车票,然后像孵蛋的母鸡一样在寝室静静地呆着,等待回家那一天的到来。
终于坐上了汽车。看着坐在我前面座位长得性感撩人的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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