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没商量》第29章


一天晚上,玩了一天累得睡过去的陆一柏被一阵摇晃吵醒,迷糊地睁开眼道:“怎么了?”
陆繁一脸无奈,开了小夜灯,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抱歉道:“宿舍的人,有点……”
陆一柏艰难地理解了半天,又一边听着上铺痛苦而欢愉的呻吟,这才反应过来,脸刷得红了。
好半天才小声道:“都是你们宿舍的?”
陆繁点头。
又道:“两个男的?”
陆繁无奈再点头。
陆一柏眼睛睁得贼大,本来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骄傲矫情,要是在班里肯定要大肆鄙视一番,而现在却完全没有厌恶的感觉,只是不可置信和尴尬。
陆繁手搭在额头上,靠着床头的栏杆微阖着眼,陆一柏抬头看了看他,耳朵枕在陆繁的胳膊上,微妙的感觉自心头蔓延开。
他往近蹭了蹭,安心地闭上眼睛,燥热却迫使他又醒来,抬头看着头顶尖削的下巴和干净的锁骨,脑袋里混乱却又一片空白。
感觉到温度的上升,陆繁睁开眼睛,低头看窝在自己脖颈上的脑袋,低声笑道:“睡不着?”
陆一柏闷声“嗯”了一下。
陆繁转身抱着他:“没关系,睡不着明天再睡,我陪你聊会?”
陆一柏也想不出要聊什么,只是安静地和陆繁面对着面。
这样过了一夜,不知不觉睡过去了,模糊地听到陆繁和另外两人轻声道:“你们也真行,小心给小孩带坏了。”
睡意涌来,又合上眼沉进梦乡。
之后,暑假结束,陆一柏进入到高中,父母给买了手机,他独自坐车跑到陆繁的学校,认真地记下陆繁的号码。
陆繁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他,两人去吃顿饭,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散步,陆一柏渐渐开始眷恋这种感觉。
陆繁来得越发频繁,一天,两人的关系终于突破了兄弟的正常界限。
正处于懵懂时期的陆一柏也没多大负面的感觉,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相处起来如此幸福,舒服。
高一结束,陆繁正好大三,干脆在陆一柏的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经常两头跑,还和母亲偷师,学着给小孩做饭。
陆一柏也向父母申请了住校,实则是窝在他们自己的小窝里,相拥着看电视。
高二,陆繁的学业很轻松,所以基本每天都会接小孩回家。
而小孩看到他的表情却逐渐起了变化,直到有一天,他和穿校服梳马尾的漂亮女孩一起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女孩礼貌地喊了“哥哥好。”
陆繁颔首笑笑,看向陆一柏。
陆一柏不自在地扯扯领子道:“我同学。”
自此,两人的生活依然没有变化,只是陆一柏的神情经常会严肃紧张起来。
直到有一天,陆繁把完成的画作交到导师处,出来便接到陆一柏的电话,小孩的声音紧绷着,硬邦邦道:“陆繁,你会和我在一起的对么?”
这是他第一次不叫哥,直呼名字。陆繁有些奇怪,走到走廊轻声道:“当然,小柏,怎么了?”
陆一柏道:“没事”便挂了电话。
陆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这是,公共电话?
傍晚,宿舍人嚷嚷着要去搓一顿,陆繁跟着去,在烧烤摊子上喝得有些醉时,手机又响起。
是个女孩的声音:“请问是陆一柏的哥哥么?”
陆繁避开人群,走到安静一些的地方道:“我是,怎么了,是小柏出事了么?”
女孩忙道:“没有,我是他的同学,他喝醉了,我们在学校外面,我想送他回家,但他嚷嚷着不回去,我也没他家地址,您看?”
陆繁道:“你们在哪儿,待在原地,我等会就到。”
女孩报了地址,陆繁连忙打车去邻市,找到在酒吧里醉倒的陆一柏。
陆繁先把女孩送回家,再抱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陆一柏回到他们的家。
他把陆一柏放在床上,自己去烧了些水,又回到床边给陆一柏擦脸。
陆一柏在陆繁的臂弯里闭着眼睛红着脸嚷嚷:“哥,哥——”
陆繁忙道:“我在这。”
陆一柏手一伸,勾住陆繁的脖子:“我被赶出来了,陆繁,为了你,我被我老爹打出家门了。”
陆繁蹙眉道:“怎么了?”
陆一柏醉醺醺地笑:“我告诉他们了,老子喜欢男人!喜欢男人!”
陆繁虽然吃惊,但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所以也只是心里有些烦,安抚着小孩睡了觉,坐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
翌日中午,陆一柏捧着宿醉的脑袋睡醒,陆繁说:“我帮你请了假,明天再去学校,下午想去哪散散心?”
陆一柏不知道昨晚的事,只是因为出柜的事烦躁不已,所以匆匆掀了被子,说:“我下午回学校。”
两人沉默地吃了午饭,陆繁送陆一柏到校门口,看着小孩进去,消失在人群里。
下午,陆繁坐上了回父母家的短程火车,对父母说:“我喜欢男人。”
读了一辈子书的父亲愣了片刻,皱紧了眉,回到书房关了门。
母亲呆呆地看着儿子,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跟着丈夫进了书房。
陆繁在书房门口站了一天一夜,终于听到里面压抑的哭声,父亲安慰着母亲,然后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又坐了当晚的火车回到他和陆一柏的家,想进厨房冲杯茶,结果昏倒在低地砖上。
到了第二天凌晨,才醒来,原地坐了一会,扶着墙站起来冲了杯牛奶,回到床上睡觉。
陆一柏再没打过电话,因为他的手机被他爸砸得稀碎。
陆繁每天去接陆一柏,而陆一柏的神情也越发冷淡。
终于有一天,从学校匆匆回程的陆繁接到陆一柏的电话,冷冰冰的一句:“陆繁,这是你该受的。”
陆繁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接到母亲的电话,听她哭得伤心。
他赶到父母家时,看到陆一柏在墙外倚着,院内的叫骂声不绝。
母亲被陆一柏的爸妈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陆繁过去,只是用身体护住母亲,垂下眼,听着对方崩溃的诅咒。
半个小时后,父亲赶回家,陆繁带着母亲回屋休息,等他出来时,陆一柏的父母已经走了,父母精心打理的小院内,满地的碎瓷片。
陆一柏仍然靠在墙上,十六岁的少年,硬是弄出一副厌世的表情,脸上带着淤青和鞋印,陆繁拿了毛巾给他擦脸,慢慢地道:“你别逼自己,实在接受不了的话,不要逼自己,我放你走。”
陆一柏走了,他父母把他转到了全封闭的学校。
陆繁的父亲带着他母亲去瑞典旅行散心,并安抚陆繁,要好好的。
陆繁回到学校,一星期后,被迫退学,因为作风问题。
他又回到父母家,在小院里听着蝉鸣,看着书。
当晚,大火四起,他被邻居救了出来,万幸没有受伤,但房子烧得一干二净。
凌迟,他坐在邻居家的窗边,接到母亲的电话:“小繁,过得怎么样?”
陆繁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拳头抵着鼻尖,看着窗外的废墟道:“挺好的。”
陆繁自从出生起就住在这栋房子里了,父母都是书香世家,从高校毕业,工作了五六年就各自辞职,到故乡买了独门独栋的小院,亲自装修布置。
如今这一切都毁了,他有一个小时的完全崩溃,最后在邻居的一碗面里结束,从学校把画全拿回来卖了,又连着打了四份工,靠着沈见臣的帮助,请工人重新把小院盖了起来,把新买的书分类放进书柜。
幸好,两位老人突然爱上了瑞典的景色,决定在那里定居,这才使陆繁的愧疚少了一些。
那年,陆繁入伍。
入伍的一年半后,一天的训练让他精疲力竭,拿了饭盒去食堂。突然有人喊道:“陆繁,有人找,在门房。”
陆繁无奈,拖着疲惫的步子跑过去,见到一个身量明显拔高的少年背着单肩书包站在那儿。
陆一柏复杂地笑笑:“哥,我来看看你。”
陆繁穿着训练用的迷彩,手里捏着帽子,半天才道:“嗯。”
两人在盘山公路上走了很久,都无话可说。
陆繁道:“考到哪个学校了?”
陆一柏道:“还没考呢,下个月,我留了一级。”
陆繁道:“好好复习。”
陆一柏:“我知道。”
又是无话地走了很久,陆一柏突然停下来,陆繁抬眼看他。
陆一柏嘴边挂着嘲讽的笑:“陆繁,你真能放得下?”
陆繁比他高很多,低头看他:“怎么会放不下?”
陆一柏低头深吸一口气,猛地挥起一拳打在陆繁脸上,因为是在路边,陆繁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摔在公路下的树林里,陆一柏随后跳下来,还没站稳,陆繁突然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甩在地上。
落叶被弄得四处乱飞,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力竭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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