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妆》第31章

“我们没有时间了，后天就要回京。”
“这　里　真　神　奇，我　要　留　下，你　可　以　对　外　说　我　在　这　里　教　他　们　种　菜。”
“最多只有两三个季度的时间，等秋收后，就要回京，否则会被人发现破绽。”
“哦，　愿　主　保　佑　我　好　运。”
第二十三章　盖世英雄惩治贼
来的时候轻轻简简，走的时候偷偷摸摸。就在当天晚上，羿峰收到密报后，匆匆赶回。成厉在前护卫开路，羿峰和初菲同乘一骑走了，留下第二天一个空的太子车辇接受百姓相送。
才至城门口，就有骑兵快马加鞭往外赶，与羿峰他们擦肩而过时，那骑兵看见他们显然吃了一惊，赶紧拉马返回，下马跪地，大声禀报：
“报——七殿下加急信函一封！”
展开信纸，羿峰草草瞄了几眼，脸色冷峻：“哼，果然狗急跳墙了，看我一个一个收拾！成厉，给你守卫金牌，去校场调动五万御林军！半个时辰内到达外皇城！”
“是！”
羿峰环住初菲的腰小声说：“我们比他们得到的消息早了一天回来，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我先送你先回去，府里我早已布置好了，今晚千万别出府，等我消息。”
“恩，我会听话的，我知道这时候不该成为你的负担，你万事小心，可有几成把握？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十成！你放心，从一出生我就开始准备了，为的就是今天，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有个幸福美满的将来！”
“我相信你，凯旋归来！”
到了太子府，羿峰从侧门把初菲送进，接应的是个结识高大的女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那女人再三向羿峰保证：“太子放心，奴婢会用性命护得娘娘周全。”
“菲菲，好好跟着哑姑，等我。”说完转身欲走，
“羿峰！”初菲攒紧他的手，两三步上前，撩起他的袖子，狠狠咬下，直到口中溢出血腥味才放开，眼中含有隐隐泪光，“这是我给你留的印记，就是下辈子我也能找得到你。”
羿峰笑起，将伤口送至唇边舔了舔，暧昧地说：“等我回来好好还给你一些印记！”
目送他俊伟不凡的背影消失在巷头，初菲才转过身，擦擦眼角的泪水：不哭，结局一定是值得笑的！
“娘娘，跟奴婢来。”走过莲池边，来到一排小矮房，叫哑姑的女人把她带进最末的一间屋子，“娘娘今晚委屈一下，先将这身下人服换上吧。”
“这里是哪里，怎么我都不知道府里还有这地方？”
“奴婢就住这里，这里平时就少有人迹，前些天我放出闹鬼的风声，这两天都没有人敢走近。”
初菲也顾不得许多了，窸窸窣窣换上衣服，坐在床侧忧心忡忡，哑姑走来，对初菲说：“娘娘，未免别人怀疑，奴婢将灯熄了。”
初菲看看天空，月上中梢，夜深人静，也不知羿峰究竟怎么样了，皇城内危机四伏，会不会受伤？呸呸呸，他是天之骄子，那些虾米胆敢犯上作乱，全部打回原形！
“熄了吧，先睡会，明天要精神满满地迎接太子回来。”
躺下没多久，就听见窗外响起脚步声，初菲全身细胞高度紧张起来，捏紧了身上的被子，手心隐隐有汗。旁边的哑姑无声爬起，举着匕首紧贴墙根。
不一会窗边传来压抑的说话声：“这里可安全？”咦，竟然是姚苁琬的声音？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肯定宫里出了什么事，初菲顿时紧张的忘了呼吸。
“娘娘放心，这里只有一个仆人守着，今晚她在侧门当值。”这、这、这是她的声音？靠，这个叛徒！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败了！派出去暗杀的人扑了个空，太子提前一天回来了，已经把宫里宫外围得水泄不通，原本归顺的军马也全部叛变了，就连二老爷的二十万大军也被截在了半道上，大皇子和贵妃娘娘被囚禁在昭和殿！”
“怎会这样？爹爹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那我们该怎么办？”
“好在所有明面儿上的罪证都指向大皇子，太子那里暂时还没有老爷谋反的证据，老爷要你尽快找到一本《污泽传志》，那里面记录着十几个大臣为官多年的把柄，找到马上毁了！”
听到羿峰安全无虞的消息，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浑身放松了不少。可是，《污泽传志》？临走前初菲收拾了几本解闷的小说，里面就有这个的，当时羿峰也看见了，却并没什么反应，那个居然是重大罪证？
不过，姚苁琬今晚肯定找不到了，现在那本书被压在太子车辇的箱底了。哼，想坏羿峰的大事？明天就收拾姚苁琬和那个吃里扒外的！
待窗外的人渐渐走远，初菲一声冷笑，对哑姑道：“继续睡美容觉！”
果真美美的睡了一觉，初菲在天泛鱼肚白的时候就醒了，坐起身斗志满满地做了两下扩胸运动，随后哑姑也清醒了，算算时辰，对初菲说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面迎接殿下么？”
“走，迎接英雄去！”初菲豪爽地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行至大门口，看门的小厮看见是侧妃娘娘，一个个眼睛都直了，不清楚本应该还在路上的娘娘怎么从府里出来了。初菲没说话，往门口一站，瞧瞧东边的日头，计算着时日。
可是就在这时，忽然一人影从对面胡同口钻出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疯疯癫癫地奔过来。
初菲骇一跳，急急往后退了几步，哑姑挺身相护，摆出打架的姿势。
“小菲！小菲！救我！”女人嗓音破哑，呜咽喘息，初菲还是立马听出那是姐姐季未珊的声音！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季未珊蓬头垢面，初菲赶紧上前两步，拨开她额前的乱发，一双眼睛青肿的怕人，脸上身上都有细细密密的伤痕。
初菲的手不禁的颤抖了，她究竟遭了多大的罪啊！忍住眼角的泪水，把气若游丝的未珊扶进屋，远处姚苁琬呆愣愣地看着这边情景，不敢上前一步。
初菲忍住怒火，吩咐下人烧水备药，宫里正乱着，所有太医都被召进宫伺候老皇帝了，初菲只好请来了离职的老太医。
“老先生，我家姐姐怎么样？”床上的季未珊已经昏迷，额前不断冒出冷汗，初菲一边浸湿棉巾替她擦拭，一边轻声询问收拾东西的老太医。
那老太医已经老的看不清了，医术却还在。诊脉过后他并未作声，示意初菲进一步说话。
“原本就体虚，还没有好好调理就被人虐伤，怕是要落下病根了。”老太医抚着下巴上白花花的山羊须，不无惋惜地说。
“虐伤？病根！”初菲怔愕，长久不能回神。
“伤口有七八天了，如今已化了脓。据老夫估量，娘娘体内寒气过重，身上有多处伤口，估计是在冷水里浸过，加之外伤没有及时清理，恐怕难以愈合了，现今情况不乐观。今晚估计会有高烧，熬不熬得住，一切都看造化了。老夫开些汤药，若是无力回天，请您节哀，准备后事吧。”
宛如晴天霹雳，初菲瘫软在椅子上，隔着珠帘看向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季未珊，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姐姐啊，是温婉如水，体贴入微的姐姐啊！她正值青春年华，她曾经笑靥如花，却遭人毒手，危急性命！如果真的有神明，那所有的神都该死！所有害她至此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的安生！一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初菲所有的理智都被仇恨替代，捏紧桌角，指甲划的吱吱响。巧香见此情景，先招呼了太医，又吩咐下去，请了城里所有有名望的大夫，再叫跑腿的小厮向季府报告了情况，如果熬不住今晚，起码让家人来见上最后一面。
季未珊情况很不好，忽冷忽热，神志不清，一会儿喊叫一会儿呜咽。初菲从打探消息的下人口中知道了大概情形：
早些时候未珊就染了风寒，本不是什么大病，这消息却被压了下来，也不给抓药。大皇子忙着造反也无心搭理，七八天前一个妾室阵风吃醋，给她下了迷药，就昏死在凉透了的洗澡水里，害的她病上加病。
而大皇子妃“及时”发现了冷水里的她，把她救了出来。再乱棍打死了那个侍妾，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恨的是，那之后大皇子妃派去服侍季未珊的仆婢仍然苛刻待她，甚至还动粗手，心伤身伤的季未珊实在受不了虐待，终于在昨晚大皇子被囚禁，府里乱作一团的时候逃了出来，可是她只敢暗自躲在太子府附近的巷子里，准备等到太子车辇回府时求救的。没想到竟看到自家妹妹从府里走了出来，当场惊喜交加，扑了出去。
初菲气的牙根痒，摔碎了手上的茶盏，这是她第一次摔东西泄愤，下人们都噤若寒蝉。她素手狠拍茶几，震的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