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红》第50章


方非知道阻止无用,只好给姨妈打了电话。
两人进门,叶永义环顾四周,问过妈妈和姨妈好,坐下来吃茶。
姨妈随意地问:“家中父母都好?”
“没见过。”叶永义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孤儿。”
姨妈尴尬,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挤出一个微笑,此后大家都沉默。大家看着叶永义的表情,每一句话变得非常小心。
这次相见并不象预料的那么愉快,叶永义提出让方非送他回去。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方非和他并肩坐车过市区,霓虹摇曳,人影如蚁。
方非不由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在火车站为她解围,帮她补票,方非回出租屋的路上,也是这样的场景。
他拉住方非的手,就把方非拉回了现实,他低低的说:“我不太喜欢你姨妈,她在审视我。”
方非没有把手抽回,任由他握着:“不要太敏感。家长看到女儿领男性朋友上门,都要问些问题的。”
“我不懂,我没有家长。”叶永义说,“起码,你应该提前跟家人说一声。”
“我没有在她们面前提起过你。”方非实话实说。
叶永义点点头,苦笑,说:“我以为我们的打赌不是开玩笑的,原来你从来没有重视过我。”
“什么赌?”
“办案之前,我说过,我赢了,要你,我输了,把自己送给你,现在你来当法官,究竟我赢还是我输?”叶永义狡黠的笑,看着方非,等待一个回答。
方非这才想起来,不自觉的摸了摸耳后:“呃,那个……”
叶永义不给她思考的余地:“如无意外,我们结婚生子,长住在齐墨,任何一个凡俗的市民,一生的愿望就是置业成家,我们相守,一直到死,不好吗?”
方非依旧沉默,这算不算一种求婚?
他帮助过她很多,她曾想过要回报他,可是拿什么来回报呢,她没有心,她的心已经被渐渐掏空,变成一颗空心菜。
结婚生子,是人间所经营的生活,人人都要如此,方非想,我没有权利抱怨,为了妈妈生活有新的希望,也许该把自己嫁掉。如果没有爱,起码可以做到忠诚。
见方非不作声,叶永义怕被拒绝,落寞的说:“我的世界,静寂又荒凉,方非,你一辈子不可能会懂。”
方非的心被他蜇疼了。他总是戴着帽子,是否因为内心深切的自卑?他比方非年长一岁,但为人处事明
显更为单纯幼稚,不谙世事,这不能怪他,是环境所就。
下了车,方非主动抓住他的手,象姐姐引领着弟弟,对他笑:“我们可以尝试互相爱惜,或许可以驱除孤独,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孝敬长辈,彼此忠诚。”
方非打算重新认识叶永义,接受他,尝试去喜欢他,没有拒绝去他的宿舍坐一坐。
宿舍很小,是单间,布置的相当整洁,掩盖了不富裕的痕迹。唯有一个大大的书架吸引方非的注意力,书架上整齐塞满了各类书籍,方非随便抽出一本,是《红与黑》,笑着看向他。
他正在为方非端水,手抖的厉害,泼泼洒洒晃出来,方非接住,转身继续看他的书架,他忽然从背后抱住她,问道:“可否留下来?我有生以来,一直一个人独睡。”
方非一只手握着热水杯,一只手拿着《红与黑》,脸被他贴住,身体僵硬着,不知道如何安慰。
“留下来,我想让你留下来,我要你,要么我把自己给你……”叶永义句句都是期待,带着教徒般压迫似的热情和渴望,搅乱了方非的心。
她终于挣脱开来,水洒落在袖子里,书掉落到地上,回归理智,劝他道:“我们同样都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同样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不愉快,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以为我一点都不懂你的世界。同情或者怜悯,我也都经历过。”
“所以呢?”叶永义问。
“所以,你还是要重新检验自己的情感,是否真的是爱情,还是两个受伤的人相互取暖。无论是什么,不要太着急,给彼此一些时间。”
“我这个人,连我自己都不懂,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偶尔也有判断错的时候。”
方非把书捡起来,原来的位置,把水杯放好,对叶永义说:“我得回家。”
她拉开门。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袒露自己的任性,彻底释放自己的情感:“我很想你。所以才去不停的找你,我早上睁开眼睛,心里想的都是方非你,睡前想的也是你,我想要改变,不愿意这样活着,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差阳错
他跪在地上,流下眼泪。
男人的眼泪那么珍贵。方非的动作慢下来。他内心还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打拼,离开孤儿院,步入成年,悲伤无人诉说,喜悦无人分享,更是遗世独立般的苍凉。
方非心一软,终是没能走成。
她返回来,想从地上拉起他,却被他拉住,与之双双跪在地板上,她抚摸他的头发,心中激起强烈的保护他的,一点犹豫被他的热烈抚吻吞噬。
他忽然仰身倒向角落,翻手扭转落地灯,把一切关闭在黑暗里,令方非无法退缩。他一边动作,一边在方非耳边喃喃倾诉自己的苦境,似乎越拉大他与方非之间的距离悬殊,他就越有理由获取方非的怜悯和关爱。
最后,他的眼泪和体液一起喷薄而出,伏在方非身上,在她的脖颈处痴狂啃嗅。
在得到她的同时,不是快感,不是痛感,而是成就感和满足感,这样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费尽周折,终于是属于他了。
他吻着方非的头发,香沁沁的,令他感到安稳,守财奴一样,怜惜着与方非共处的时光,不肯说话,唯恐挥霍了相处的分分妙妙。
开了灯,他露出孩子哺乳后的满足神情,双眼打量方非,笑眼盈盈,流动眼珠,漠漠又幼稚。
方非失魂落魄般坐在地板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点快乐都谈不上,满满的都是王少寒留下的记忆,她掩面回首,仿佛看到男人被杀,女人被掳,过去的城堡灰飞烟灭。
方非草草整理好衣服,电话响了,是一个短信。方非刚要打开看,被叶永义一把抓了过去,他看,一直看,来来回回,不太熟练的操作着方非的手机。
方非惊讶他的举止,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你从今后是我的人,希望我们都是透明的。”
他点燃一颗烟,对于刚才自己的过分行为只字不提,接着问:“我看到很多短信来自一个叫陈正东的人,对你关心备至,他是谁?”
“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普通朋友。”方非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他愣了两秒,忽然掐灭烟头,站起来,抱住她,说:“我只是没有安全感,因为一无所有,因为太压抑太贫穷。”
方非转过身来,面对他,看着他的彷徨和无助,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体谅,对他说:“你有稳定的工作,将来,如果我们进展顺利,你会得到一个温暖的家,不要因为自己曾经欠缺,就认为自己可以不断索取。”
时间并不太晚,方非打车回家,途中接到陈正东的短信:“刚才问你的话,为什么不回答?”
方非翻找之前的短信,收件夹里空空,已经全部被叶永义删除干净。她不知道刚才陈正东问了什么,回想刚才的一幕,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疲惫不堪,只好把手机关闭。
因为有了这次接触,叶永义和方非的关系发生了彻底的变化。他常常登门来到方非家,一家人包水饺,看电视,其乐融融。
唯有方非的小姨经常说叶永义的不是:
“小菲,你应该找一个疼爱你的人,而不是找一个需要你疼的人。”
“小菲,他为什么没有礼貌,莫名其妙就拉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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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小菲,他太自私,比正东那孩子差的好远。”
……
每每听到这些,方非都以各种理由为他推挡过去。
方非成长了,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唯有对人方面,还是看得不够透彻,以为自己正直善良,全世界的人也都应该正直善良。
何况当年叶永义在那么拥挤的车上给她让过座位,这样的人,她想,大抵不会坏到哪里去。
陈正东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到方非,只好请雪莲把方非约出来。
方非准时来到雪莲家中,看着雪莲的宝宝已经呀呀发声,禁不住摸摸自己的小腹,对雪莲说:“或许不久,我也会做妈妈。”
雪莲开她的玩笑:“正东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想要做妈妈,也得有人肯做爸爸才行。”
方非抱起雪莲的宝宝,亲吻宝贝的小脸颊,对雪莲说:“我恋爱了,不是正东。”
陈正东从房间里走出来,头上还戴着纸做的皇冠,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精致蛋糕,上面插着四根燃烧的蜡烛。
他跟雪莲设计好,在大家相识四周年的时刻,送给方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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