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269章


芩儿与沛双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才好,只是如贵妃一直不醒,她们也不敢擅自搅扰。只能先让人把笑薇从永和宫接回了永寿宫。
于是一睁开眼睛,如就看见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凑在自己眼前。先是一惊,随即就瞧出了笑薇的模样,欢欣的不行。“笑薇,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叫醒额娘?”
“额娘。”笑薇的小脸滑嫩嫩的贴在如脸颊上,柔柔的蹭了又蹭:“母亲说她累了,想好好睡上一大觉,让笑薇听话不要吵她,来和额娘作伴。笑薇来了,额娘却也在睡觉,是不是额娘也很累呢?”
如的心忽然被针刺了一下,疼的一揪。“许是吧。”昨夜的庆功宴,庄妃只说要照顾笑薇,又不惯热闹,才未出席。这么看着,或许另有别情也未可知。
“沛双。”如唤了一声,待沛双走进来,又说:“你带着小公主去小厨房选些吃食。”又抚了抚笑薇的脸蛋,疼惜道:“笑薇先去吃糕点,待额娘梳妆再陪你去看母亲可好。”
“好。”笑薇爽脆的答应,欢蹦乱跳的跟着沛双就出去了。
芩儿走进来,脸色略微有些沉重:“娘娘,庄妃昨夜一病不起,御医们现在还未离开永和宫呢。究竟情形如何,也没有人来禀明。皇上那里政务繁忙,也未送去信儿。”
“咱们先去瞧瞧。”如忽然很害怕,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从前皇后大去的时候,华妃大去的时候,她都有过这样的感觉。想要挽住什么,却又根本挽不住什么。无论你多么的用力都好,就是无济于事。
“娘娘,您没事儿吧……”芩儿知道她是心里难受,不然何以会足足带了三次,那明月的耳当也挂不住耳垂。“不若,让奴婢先去看看?”
“去备车吧,我带着笑薇一块儿回去。”如仍然不放心,有想起了什么似的:“石御医可曾来瞧过庄妃么?你知道的,旁人的话我都不信,只信石黔默一人之言。若他没去瞧过,马上去请。”
芩儿点了点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如这才又去带手里的耳坠子,只是一下一下的总是挂不住。用力一掷,她将耳坠子远远的扔了出去。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带着忐忑的心情,如抱着不明真相的笑薇,努力的维系着从前慈母一般的微笑,来到了永和宫。
石黔默一早就等在了宫门外,申请严肃。“如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如示意他先不要说话,俯下身子摸了摸笑薇的头,温和道:“你去瞧瞧母亲是不是睡着。额娘自有话要问石御医。”
“知道。”笑薇很是开心,也不等芩儿就往公里跑。芩儿怕小公主顽皮,不小心伤着自己,加紧了步子去追,唯有乐喜儿伴着如,与石御医立在宫门一侧一动不动。
好半天,如不开口,石黔默就不敢说。
两人一个笔直的挺身而立,一个却俯下身子恭顺的不敢抬头。彼此都小心维系着这样的平静。如是怕听见自己最不想听见的话。石黔默却是怕看见自己最不想伤心的人伤心。
“你说吧。”如敛了一口气压在胸腔,似乎这样满满当当的,才能稍微安心。
石黔默蹙了蹙眉,不预备隐瞒:“庄妃娘娘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虚亏孱弱。抑郁难抒致使气结于中,病在心胸之内。起初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日积月累的就……”
“本宫没有心情听你说这些医理,只管言简意赅即可。”如越听越怕,越怕就越不想听。
“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油尽灯枯吧。”石黔默沉重的说道:“单拣一样来说,或许没有什么要紧的,可许多不好搁在一起,那就是致命的。”
如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摇晃,她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那种痛,好像密密的春雨都变成了锋利的小针,一下一下的扎在身上,遍体疼痛。“还有多久?”
“多则半载,少则……数日。”石黔默亦有剜心之感。尤其是当她看见如贵妃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倔强的不想哭出声时,他真的很想扑上去将她拦在自己怀里。
只是攥紧的双拳怎么也不敢妄动,他知道这不是安慰她,反而是害了她。毕竟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娘娘,您别太难过了。人力不及,只盼望剩下的时光,庄妃能过得安乐自得也就好了。”
“娘娘,小公主唤您呢。”芩儿远远飘来的声音,让如从沉痛中清醒过来。
石黔默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双手托呈于如手侧:“娘娘,您这个样子,若让公主看见了,必然要伤心的。”
“有劳。”如敛住泪意,握着帕子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本宫不难看吧。”
石黔默一怔,随即颤颤巍巍的抬头凝视着如:“怎么会,如贵妃娘娘凤仪万千。”
如勉强的挤出了笑意,叹气:“想想越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最终还是竹篮打水。图的什么?”
“放下自在。”石黔默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心疼,竭力平静道:“庄妃娘娘豁达,有小公主陪伴在身侧于愿足矣,或许这便是最好的慰藉吧。娘娘万万勿要太过悲伤,凤体要紧。” 
第二百七十章:胡搅蛮缠
收拾了心情,如走进内寝的时候,并未看见奄奄一息的庄妃。相反的,她穿着一件青莲色的旗装,斜滚针的蜀绣技法将白孔雀绣得栩栩如生,仿佛头上的翎羽迎着春风微微抖动。身旁的芍药花也颤颤巍巍的随风摇曳。
非但如此,庄妃精心妆扮了自己。鬓边的是小粒米珠制成的迎春花压鬓,贴合在她黑绸缎似的发上,与耳上的流苏相映生辉。桃花的胭脂略微甜腻了些,却衬得庄妃气色颇为红润。
尤其当如看见庄妃凝视笑薇时,眼里藏不住的光,鼻子就开始不争气的发酸了。
“贵妃来了,快过来坐。”庄妃见如立在原地,不免笑着招手:“你别担心,我的身子,心里有数。春寒料峭,时冷时热的,不过是年岁大了吃不消罢了。不碍事。”
如颔首,目光里沉稳了些:“姐姐若是不惯宫里的喧嚣,倒是不如带着笑薇出宫走走。远郊的白云庵似乎不错,鸟语花香,情景秀丽,又最是清净。何况笑薇也鲜少能出宫见识见识,有姐姐陪着,如自然安心。”
“当真么?”庄妃激动的坐直了身子,满目皆是清凉凉的感激:“你真的愿意让我带着笑薇去白云庵住上一段时日?”
“当真。”如郑重的应声:“只要姐姐愿意。”
笑薇并不明白大人们再说什么,却听得能出宫去玩,雀跃不已:“太好了,母亲,笑薇想出去玩。去白云庵,母亲,你带着笑薇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自然是好。”庄妃笑中有泪,晶莹却不凄哀。“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出宫走走。多谢你啊,如。”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缘故,如觉得自己越发容易感伤。胸口似被塞进了一团乌云,浓稠的化不开也就罢了,窒闷的气息都不顺畅了。“姐姐答应我,为了笑薇,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白云庵不便男客居住,石黔默会居于山下的村庄里,时常入庵为姐姐请平安脉。日常所需,也尽可以知晓他来安排。”
庄妃认真的听着如说的每一个字,满心期望能快点带着笑薇出宫走走。这座皇宫拘禁了她十余载,这滋味,当真是太难受了。略有些尴尬,庄妃不禁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你别看我人还这里,心早就带着笑薇飞去白云庵了。”
如虽然替庄妃感到惋惜,却还是羡慕她出宫。皇上还在宫里,绵愉又小,她实在走不开也不敢走开。“姐姐放心,我自会禀明皇上。这几日你一定要好好调理身子,风寒痊愈就可随时出宫了。”
庄妃捣蒜般的点头,情不自已:“笑薇,你听见了么,母亲可以带你出宫了。”
从永和宫出来,如便想着尽早向皇上请旨,事成了就定下出行的日期,也省的庄妃提心吊胆的惦记着不是。“去养心殿吧,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用过午膳了。”
芩儿微微一笑,扶着如坐上了肩舆:“娘娘心里总是惦记着皇上,正如同皇上心里也一样惦记着娘娘您呢。”
虽说是实情,可如担心着庄妃,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但愿吧。我总觉得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芩儿姑姑,你知道么,这些年看着身边那些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心里当真不是滋味啊。”
“旧人故去,总还有新人进来。娘娘您的心空落落的,可这紫禁城的后宫却一点也不空落。”芩儿亦有所指,此时来说,也存了减轻如愁绪之心。毕竟总是感怀过往,太伤心力了。“昨晚上怜贵人酒醉,欲离席回宫安歇,娘娘您还记得么?”
“自然。”如心想自己昨晚并未喝醉,才发生的事儿肯定不会忘记:“姑姑何故有此一问?”
“晨时,娘娘您还再睡,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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