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经年记事录》第49章


多少年后,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叫不若善的门派,传说门主与常人不同,满头白发,做事由心,不问因果,不讲对错。
萧别烨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小徒弟创建的,自从那日宴敛离开拂雪观,就不知去往了何处。如今能听到他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虽然还是担心他哪日会酿下大错,但能知晓他事事平安,也就没再多问了。
宴敛从创建不若善,到一步一步扩大不若善,始终都没能等来萧别烨的一句关心问候,虽然不若善的弟子和拂雪观的弟子关系不错,但这两位门主和观主,却从不接触。
宴敛觉得,自己的师傅大概是真的厌恶极了自己,不见不问,甚至没有派人稍一句话来过。
“算了,我也不稀罕。”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他人的恶意,一个萧别烨的讨厌,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萧别烨终于走了,再也见不到了,自己本应舒心的,但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有一年,缘会又下大雪了,宴敛闹着要出去玩,萧别烨就替他裹了棉衣,将他抱了出去。
萧别烨在雪地里慢悠悠地走着,怀里的宴敛趴在他肩头,晃着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萧别烨背后留下的脚印。
“师傅,你看,雪地上有你的脚印!”
“师傅抱着你,所以,这不是一个人的脚印,是师傅和宴敛一块儿留下的。”
“可是再过一会儿,大雪又要将脚印盖住了,我们什么也没有留下。”
“是啊,宴敛觉得我们走在这雪地上,像不像一句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宴敛长大了就懂了。”
宴敛从屋内伸出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或许,萧别烨也只是偶然在自己的生命中停留了一刻罢了。
只是这一刻,实在是太长了,长到需要宴敛用剩下的所有生命去怀念、铭刻。
第49章 (番外)火锅
方倾被释念拉着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上一次身为凡人,还是做缘会的太子的时候,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世界早已经变了太多。
方倾晃了晃和释念相牵的手:“阿念,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带你去吃好吃的。”释念捏了捏他的手心。
二人坐在火锅店里,释念把菜单递给他:“想吃什么?”
方倾接过来看了看了半天,还是没动笔勾选。
“阿念,还是你来点吧,我第一次来这个时代,哪里懂这些。”
“也是。”反正释念也知道方倾的口味,就照着两人的口味选菜。
“锅底……你想吃辣吗,还是清淡一些的?”
“都可以啊。”
释念转了转笔,最后还是选了个鸳鸯锅。
等菜上齐前,释念又去替方倾调了几种蘸料,顺便从对面改坐到了方倾的旁边。
“唔,这是什么?还挺好吃的。”方倾又吃了一口释念喂过来的冰淇淋,好奇地问道。
“冰淇淋,不过别吃太多,对胃不好。”
“没事的,难得来嘛。”
等服务员把两人点的菜都摆上来后,释念就承担起了涮和夹的责任,方倾负责吃就好。
白汤和红汤各涮了菜。
方倾用筷子指了指火锅:“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以前在缘会的时候,那些汤菜都是一锅一种味道,一边一种倒是少有。这样的也好,可以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释念捞了个煮熟的蛋黄虾滑给他:“其实,在这个地区有经验的老人,一般是不会这样吃的。”
“为什么?”方倾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看,这火锅分一为二,两边颜色都不同,像什么?”
“像……道家的八卦图?”
“没错,所以我们吃的鸳鸯锅,也叫阴阳锅。有一种说法是,鸳鸯锅是和死人吃的,老一辈总是忌讳的多些,自然不会吃。”
“那你之前有吃过吗?”
“。。。。。。有。”
方倾咬着筷子:“和我有关?”
“嗯,因为我听说,如果有思念的人,就在阴气重的地方架起一口鸳鸯锅,如果对方也思念他,那死去的人就会现身一起吃。活人吃红汤,死人吃白汤。如果活人吃了白汤,那就代表与死人结了鸳鸯,从此阴阳不分离。我当时是什么法子都要去试一试的,所以经常半夜跑去十字路口吃鸳鸯锅,每次都吃白汤,但从来没有见你出现过。”
方倾当然不会出现,他又不是成了孤魂野鬼,哪里会冒出来和释念吃“阴阳锅”。
但想到自家这位当年是如何的心境,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即便是再荒谬的法子都要去尝试,方倾就一阵心酸疼惜。
方倾从红汤里夹了一筷子莴苣到释念碗里:“虽然我们没能吃‘阴阳锅’,但不是一块吃了‘鸳鸯锅’么,这样算来,也是结了鸳鸯,而且是永不分离的鸳鸯。”
释念知道方倾是在安慰自己,也笑起来:“自然。”
鸳鸯锅的浓浓雾气中,映现的是万家灯火,也是所有平凡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吃火锅。。。。。。
第50章 (番外)患者来信
英国的某个小镇。
“杰弗里医生,病人来了。”
“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中国女孩,瘦且苍白,说真的,她有些过分消瘦了,脸上的颧骨都突出了。她的眼睛很漂亮,很深邃,里面好像写满了故事。
我从事心理医生这一行业已经很多年了,什么样的病人都有,一般来说,开头我都会照例问几个问题,不过这个病人,并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说:“医生,你愿意听我讲故事吗?”
“当然。”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上来就要求讲故事的患者很少,但我也是见过的,而且我并不排斥那样的病人。
毕竟,听患者的倾诉是必要的,愿意开口的比那些一言不发的好多了。
她向我诉说了,她至今为止的人生。
接下来,就称呼她为何吧,病历本上写着她的名字——何诉。
我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何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小的时候,家住农村,家庭美满幸福。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并不幸福的时候,是在十六岁。
小学四年级,何从农村搬到了镇里,家里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表面上来看,是越过越好了。事情第一次发生转变,是在何十三岁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何跟着妈妈一起外出散步,街边的路灯拉长着两人的影子,何的耳机里放着歌,秋天有些凉爽的风吹过来,直到妈妈开口,打破了这一切。
“何,我知道这些话对于你来说,或许太早,但是我不希望你被瞒着,你爷爷他,或许有私生子。”
何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干巴巴应了句:“啊。”
但其实她的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了。
在何的心里,爷爷一直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形象,相当于家里的领导、领头人之类。当初他白手起家,把生意一点一点做大,给大家买车买房。但妈妈的这句话,让何的心里爷爷的形象,有了一丝裂痕。
妈妈好像没有注意到何的异样,继续说道:“大概在你十岁的时候吧,你爷爷突然问我和你爸,想不想再要一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我觉得很奇怪,和你爸爸自然是拒绝了,就算真的再要,我们自己也可以考虑生一个,为什么要说,哪怕不是亲生的?还有……”
何已经听不清妈妈继续在说什么了,她狠狠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突然想起以前很多很多次,跟着家里人一起出席各种酒席,有的是和爷爷的朋友,有的是和一些生意伙伴。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劝说妈妈,再生一个吧,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儿子吧。
何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所有亲戚的孩子里,唯一的女孩子。
何那时候还小,不太懂,她傻乎乎地问:“为什么不让阿姨再生一个呢?”
那些大人笑着说:“哎呀,阿姨家已经有儿子了啊,做什么再生呢?”
何又发问:“那为什么有了儿子就不再生了,非要让我妈妈生呢?”
那些大人愣了一下,接着又是大笑:“你是女孩子嘛!再说多生有什么不好的。”
下一秒,何就哭了,她很委屈,她觉得多一个孩子,肯定会分走父母的爱。大人们却笑得更开心了。
何的妈妈哄她,悄悄塞了一张十块钱给她,笑着说不会生的,笑容里带着苦涩。
妈妈最后说了一句话,打断了何的回忆:“这些话,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去问你爷爷,我怕他破罐子破摔,发起疯来,会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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