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心跳的距离》第43章


,她想,也好,背叛不能成为背叛,因为他有情而她无意,这样一清二楚,互不相欠。
万般滋味搅烂了五脏六腑同时涌上来,涌到舌尖唯余汹涌的苦涩。“你知道的,”她挣扎着说:“我从没喜欢过你,要不然你叫我情何以堪?我最好的朋友和我喜欢的人,在我最需要有人安慰的时候。”
窗外雨势渐大。他们就坐在窗边,雨点打在窗上咚咚有声。他一脸惨白,哑口无言。她也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房子我会尽快转回你名下。”她最后说。眼泪忽然想要奔腾而下,但她咬紧了牙关,心里只是想,要心平气和,要冷静。“苏源,”她顿了顿说:“我想忘了你,你和许诺会幸福的。”
、关于宿命的那一晚
那一晚,许诺大学毕业前的那一晚,宿命的一晚,对林蔓安来说是爱情的开始,对林若安来说是爱情的结束,对许诺而言,则是接受命运挑战的一晚。
其实许诺第一次见到苏源并不是在A大,而是更早的时候。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她被叫去参加一个童年密友的生日派对。这个圈子其实小得很,那天的派对又是在一个会员制的俱乐部里,名单上客人的身份也都可想而知。
她就是在那天见到的苏源,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干净,俊秀,眉宇间象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烟,独自坐在吧台的一角,忧郁得十分卓然不群。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的童年密友就凑过来八卦:“那个是苏源,我高中的同学,将来是你的同学噢。”
那位密友的高中是所出了名的私立,学费贵得吓人,下课后校门口停的奔驰宝马比梧桐树底下的蚂蚁还要多。密友当然没忘了多啰嗦了几句,交待交待此人爸爸是谁,外公又是谁。
许诺就好奇,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背景,据说成绩也好,长得也耐看,应该是神采飞扬的天之骄子,他到底有什么看不开,有什么好忧郁的?
她好奇,真的很好奇,她忍不住想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两道修长的眉毛时时笼罩着青烟,而那双温和的眼睛时时闪烁地聚焦在远处某个不明的地方?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心情的起伏便变得任由另一个人主宰。他看她一眼她就高兴一会儿,猜测一会儿,又失落一会儿。有一次他替她捡了一支笔,那一节课讲的什么她就全然没听见。
她原以为自己是被他的神秘疏离所迷惑。他象一道脑筋急转弯题,答案就在眼前,她就是想不到,挠得她心痒痒,痒得她捶胸顿足。
等到她真的认识他了,她才知道,她许诺彻底完了。她喜欢他平静外表下的纤细敏感,喜欢他会害羞脸红,喜欢他安静地坐着连呼吸都听得见,喜欢看他看书,喜欢看他吃饭,连他穿的纤尘不染的白球鞋和看不出什么牌子的牛仔裤也一并都喜欢。他每一次微微一笑都象微风轻轻拂过她心上那根弦,如果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爱着,一定美好得象沐浴在春天阳光底下的纤纤小草。
所以她想方设法地出现在他的前面,后面,左面,右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被注意的机会,可惜他好象全没察觉似的,只神情淡然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而当他真的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自己。
大学四年许诺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心态中渡过的。嫉妒吗?有时候很嫉妒。失落吗?失落是难免的。但更多的是希冀,冀望他的眼光某一天会越过那个人的头顶,投射到自己身上。
大四的那一晚,她终于做到了。
那时候已接近放假,是毕业前的最后几天。中午回到寝室,正好赶上郑真真行色匆匆地出门,临走前把一个盒子塞到她怀里:“喏,这个,苏源刚送来的,说一定要交给若安。”
盒子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系着玫瑰色的缎带,盒子上写着几个法文单词,她认得那是一家名牌服装店的名号。
苏源说一定要交给若安,这件事十分可疑。只略作挣扎,她就决定打开盒子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盒子里面是条鹅黄色的丝绸连衣裙,吊带修身的设计,华丽而不失优雅。盒子底下还有一张卡片,打开一看,上面是苏源飞舞的字迹:“若若,今晚我等你。”下面写列了一个地址,她认得是苏源家。
她顿时石化。
裙子,卡片,豪宅,听起来象是某出拙劣偶像剧里的桥段。还有苏源家。据她所知,没人知道苏源家的背景,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家住哪里。
难道,难道说,最后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苏源向若安坦白一切,然后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咬着嘴唇恨恨地想,怎么可能?不要,她死都不要。
正好这时候电话铃响,是李睿,来问拍毕业照的事。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忽然心念一动,顿一顿问:“李睿,苏源还在寝室吗?”
“没有,他好象有什么事回家去了。”李睿答道。
许诺这时已下定了决心要冒一冒险。她说:“那就对了,苏源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晚上去他家轰趴,要我通知大家,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越多越好。”
“哦?”李睿有几分诧异,“他怎么没跟我说?”
“他嘛,噢,”许诺敷衍说:“他去买吃的了,没来得及,还说要你们带酒,不醉不归。”
大学最后那几天,正是疯狂的日子,李睿自然不疑有他,领命而去。
那天下午,许诺抱着膝盖躲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下午,眼睛盯着门口,每一次门响都让心纠成一团。那时她不知道若安的父亲刚刚过世了,只想到若安已经好些天没回寝室了,也许这天也不会回来。她啃光了自己的指甲,呆坐着祷告若安不要出现。
结果老天助她,若安没有回来。时针指过了八点,若安还是没有回来。
寝室里已空无一人,她从床上爬下来朝门外张望,连走廊里都空无一人。丁丁走的时候问她:“你不去吗?”她啃着指甲说:“我再等一会儿若安。”
最后她从被子后面找出那只她藏好的粉红色盒子,呆呆望着里面的鹅黄色连衣裙,丝绸的感觉触手冰凉,滑腻腻的,抓在手里却又握不住。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叹一口气盖上了盒子。只是盒子盖上的那一刻,忽然鼻子一酸,四年来偷偷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全部涌上来,甜酸苦辣,五味杂陈。
她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一把把盒盖掀翻,迅速脱□上的T恤,把裙子套上,摘掉头上的发卡,象若安那样任由长发披散肩头。
她站在镜子前对自己说:“许诺,你这么做是因为爱他。不成功便成仁,反正你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可输的。”
、关于错过的初恋
只一个下午的功夫,李睿召集来的人竟然不少,把苏源家整个一楼搞得人声鼎沸。若安没来,若安的妹妹林蔓安倒是来了,坐在钢琴前面弹一首极悲伤的曲调,仔细一听,是贝多芬的悲怆第二乐章,和轰趴热烈的气氛完全背道而驰。
许诺扒开人群杀出一条道路,左右张望。有认识她的男生在背后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许诺吗?你变成女人了?”她没理那人,只顾左右张望,只是张望的结果,没发现她要找的人,于是回头问:“苏源呢?”那人一摊手:“不知道。他好象喝醉了,大概在哪儿歇着呢。”
有人塞给她一杯葡萄酒,她喝了几口,心不在焉,想想还是找找吧,于是又扒开人群重新杀回去,杀了一半,有人喊:“换音乐!换音乐!”她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绊,撞到另一个人身上,一个趔趄,葡萄酒统统洒在了身上。
葡萄酒洒在丝绸上不容易擦掉。她狼狈不堪地朝洗手间挤,挤到门口才发现,原来洗手间门口已经排起了队。前面的女生看见她,跺着脚不耐地说:“也不知是谁,大概喝吐了,看看,进去都十分钟了,还没出来,该不会掉抽水马桶里了吧?”
许诺看看胸口的那一片酒渍,想想不行,楼上的卧室里一定还有洗手间。
走到楼上随便打开一扇门,屋里黑得可怕,连窗帘都拉上了,伸手不见五指,幸好顺手一摸,右手正是洗手间的门。她摸到开关,打开灯。酒洒在她胸前,粘乎乎的,所以她干脆锁上了卧室的门,打算把裙子脱下来。
这时候黑暗中有响动,一个熟悉的声音颤颤地说:“诺诺?你来了?”
她正捏着拉链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屋里还是黑,只有洗手间的灯光透过来,投射在她身上。她象是站在聚光灯下,朝黑暗中仔细辨认,才看到黑幢幢的人影斜躺在沙发上。
她心里瞬间转过了十七八个念头,最后她想,他刚才叫的是“诺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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