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心跳的距离》第59章


“蔓蔓啊,”若安走过来楼住她,“你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长不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秦越那人渣说什么你都相信?你好好想想,你在芝加哥那么久,如果秦越真的想找你,怎么会找不到?如果他真爱你,没了公司就不能和你在一起吗?你清醒一点,如果火箭想拆散你们,还需要等那么久?从小到大,他根本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他怎么舍得让你受哪怕一丁点儿委屈?他做什么事不是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你怎么能不相信他?”
她捂住耳朵:“姐,到现在我还能相信谁?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若安放开她冷冷说:“你那么感情用事,心里向着谁就相信谁,你根本只相信你想相信的人。”
若安说她的心向着谁就相信谁。她不知道。她的心早已乱成了一团,失去了方向。
天黑下来,屋里开了暖气,浊热得令人窒息。她出门去,想呼吸新鲜空气,在昏黄的路灯下踱了几圈,不知不觉坐上公共汽车,竟然走到了翠苑路的旧房子。
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依旧还是老样子,她家的阳台正好对着火箭房间的窗子,她弹钢琴时能看到火箭倚着窗口看书,偶然抬头的时候,有时也看到他凭窗出神。
她在楼下的花园里驻足片刻。小花园是小时候大伙儿一起玩的地方。记得他们最经常玩的游戏是捉迷藏,她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最后总是猪毛露什么马脚,委委曲曲地被她找到。有一次她和邻居的小姑娘吵架,吵到蔓蔓说你把昨天吃我的桔子还给我,小姑娘当然不肯。蔓蔓找若安告状,若安说她无聊,她去找火箭告状,结果小姑娘乖乖地还了她一篮子的桔子。
这样的故事多得讲不完,当初不懂事,现在想来,她在翠苑路横着走没人敢欺负,只是因为火箭不问对错,一意的回护。
外面太冷,她躲进楼里,信步走到楼上,停在了从前自己家的门口。
门里面隐隐传来钢琴声,克莱门蒂的小奏鸣曲,这家的孩子正在学琴。她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门不期然地打开了,女主人拿着垃圾袋走出来,看见蔓蔓站在门口,好奇地问:“你找谁?”
她说:“……我听到有人弹琴,就听了一会儿。”
女主人朝她定睛看了很久,最后恍若大悟:“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原来住这里,后来买走了钢琴的那个小姑娘吗?”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她记得那个阴雨天她在这门口守株待兔,想把钢琴买回来。
女主人探头朝她身后看:“你的小男朋友呢?怎么没有来?”
那时候她的男朋友是秦越,仿佛是一辈子之前的事。她只微微笑了笑:“我们分手了。”
女主人没掩饰一脸的失望:“是吗?多可惜,你们站在一起挺蹬对的一对啊。”
蔓蔓奇怪:“你看到我和秦越站一起?”
女主人说:“你们第一天不是一起来的吗?”她凝神想了想,“不过好象不是这个名字呀,三个字的,那时候我还想,怎么象个日本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象是什么一。”
蔓蔓停了一停,低声说:“陆建一。”
女主人拍大腿:“对了,就是陆建一,我记得,小伙子长得挺精神,买了钢琴还嘱咐我别告诉你是他买的,大概是怕你有心理负担。”
回家的路上天气愈发冷了。雪后的夜晚冷得凛冽,脚底下的路面结了冰,踩起来咔嚓咔嚓地响。蔓蔓出来的时候忘了戴手套,双手的温度冰凉。如果是火箭在,一定能变出一付手套来替她戴上。
他舍不得她挨冻,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有负担,甚至把钢琴交给秦越来还给她。她忽然想,她那么习惯火箭的存在,她需要他远比他需要她更多。
第二天一早,她打电话到航空公司售票处改了机票。想着火箭电话里那句声音低哑的“有”,她有些害怕。这一次恐怕她又伤了他,现在她只想在最短时间内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是他做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也想听他的解释。
结果没想到,他们还是在太平洋的上空错失了彼此。
、关于爱你的证据
芝加哥的冬天阴郁而漫长。蔓蔓乘坐的飞机在狂风中降落在停机坪上,候机大厅的电视里不断重播着乌云移动的卫星云图。看起来又是一个暴风雪来临的前夜。
蔓蔓回到火箭的公寓时,火箭不在,虽然他的车停在楼下。房间里的气温冰冷,连暖气都被关掉了。她给火箭打了几次电话,都被转到了语音信箱,她走到火箭的书桌前,才看到桌上他留下的机票行程。他三天前刚刚飞离芝加哥,回了中国。
算一算日子,那正是她在电话里朝他大发脾气的第二天。他匆匆回了国,她又匆匆赶回来,人生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想想那天他低哑的那一个“有”字,她的心又纠在了一起。
可是火箭的电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不通。她想了想,给猪毛打了个电话。
猪毛倒是接了,语气不善地说:“蔓蔓啊。什么?你在芝加哥?那怎么老大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你们俩吵架了?”
蔓蔓咬嘴唇:“没有的事……”
猪毛说:“你还说没有。你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叫我把秦越找来。好家伙,我从来没见老大发过那么大的火,进门一拳把秦越揍趴在桌子底下,还撂下了狠话。”猪毛显然心潮还很澎湃,学着火箭的声音:“他说,我想揍你很久了,以前我忍,是因为怕蔓蔓不高兴。现在不管你对蔓蔓说了什么,今后你最好闭上你的嘴,要不然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啧啧,还说你们没吵架,公共场合啊,要不是我拉着,秦越现在大概就在医院里过夜了。”
她闷声说:“那火箭现在在哪里?”
猪毛说:“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找你去了。”
问不出火箭在哪里,蔓蔓想挂电话,刚要挂上,又想起来,迟迟疑疑地问:“猪毛,有件事儿问你…。当年……当年,你有没有和秦越说过,我和火箭在一起了,叫他别抱幻想?”
猪毛支吾:“那个,我想想…。。这话我肯定没说过,我最多也就是说,老大喜欢你,既然秦越他美国有女朋友,就别再纠缠你了……我这不是也是路见不平嘛,我那时候也是才听说他原来就有女朋友,虽然以前他是我哥们儿,但这脚踩两只船我都看不下去了……”
蔓蔓问:“不是火箭让你那么说的?”
猪毛大叫:“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老大怎么会是那种人?”说罢才恍然大悟,“蔓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和老大闹别扭吧?我的大嫂唉,你就不能对老大好一点儿?”他顿了一顿,仿佛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看他这次回来脸色不大好。”
蔓蔓不吭声。猪毛又说:“你别不承认啊,除了你,还有谁能把他折磨成那样?”
她无言以对。
既然猪毛不知道火箭的下落,她只好硬着头皮打到火箭家里。杜阿姨接的电话,也是语气不善,拖长了音说:“蔓蔓啊,找小建?他不在。他回美国了,昨天刚走。”
“啊?”她不识时务地问:“他不是刚回去?怎么又回来了?”
果然,杜阿姨发作了:“你还敢问为什么?蔓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小建又一心一意只喜欢你,所以你们年轻人的事本来我不想插嘴,但我也总是个当妈的,看着儿子受罪我也心疼。你说说看我们小建对你怎么样?这么多年来掏心掏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在国内他巴巴地从美国赶回来,你去美国他又巴巴地追过去,快三十岁的人了,连恋爱也没好好谈过,说老实话这几年想给他介绍对象儿的把我家门槛都快踩断了。你要是不喜欢他就直说,别来回折腾他。看他病成这样,都不敢告诉你,就怕耽误你回国。现在你跟他闹脾气,他回国连脚跟都没站稳又要回去。你说说,你还要怎么样?你还敢问为什么?说起来我气都不打一处来,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你说,以后别再打电话来!”
杜阿姨咔嚓一声挂了电话,蔓蔓的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不是因为被挂电话,只因为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火箭一定是去找过她,听说她回了美国,又匆匆地赶回来。她不敢给若安打电话,现在打去,肯定又是挨骂。
窗外开始飘小雪花,暴风雪来临的前兆,她呆呆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同一个号码。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她蓦然回首,他不在那里。也许他正在飞机上,因此接不到,但即使这样她也还在不停地拨,玄着一颗心,希望万一的万一,奇迹会出现。
奇迹真的出现了。她第无数次又拨通了电话之后,隐约听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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